“那你什么時候到場呀?”黎曼姿主任追問道。
“我先去老師那里要個處方權,然后請米國專家愛克斯恩過來旁觀我治病。”李權一邊說,一邊往病房外面走去。
秦主任給這個小女孩止血,估計還要一段時間。
沒辦法,白血病人因為血液里面的血小板數量嚴重低于正常值,凝血發生嚴重障礙,一但受傷有了創口,很難止血。不過也不用太擔心,創口不大的情況下,使用凝血藥物后,醫師再以專業的手法輔助,一般都能止住出血。
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十幾分鐘后,李權帶著愛克斯恩教授到達了兒科血液病專科。
其實就設在兒科的三樓。
兒童得血液病的數量,近年一直處于上升趨勢。
天生的血液病倒是比較少見。
最常見的就是白血病。
至于原因嘛,與現代的生活環境有很大的關系。
首先,由于農藥的濫用,導致農藥殘留超標。成年人吃了以后,可能抵抗力比較強,沒什么大礙。兒童的抵抗力弱,身體還沒發肓完全,極容易得白血病一類的惡性疾病。
另外,現在各種垃圾食品泛濫,也是兒童患白血病的誘因之一。
還有就是現在很多家庭裝修后沒過多久就帶著孩子迫不及待的住進新房。又或者是一些黑心的房東,剛把房子粉刷完,就租了出去。
大量的甲醛等有害物質釋放出來,被兒童吸入身體,最終發病。
也正是因為種種原因,導致兒童白血病患者年年攀升。
惠爾醫院的兒童血液科業務也是出奇的好。
不說人滿為患,至少病床基本沒有空著的。
門診那邊,新的求診者絡繹不絕。
愛克斯恩教授有著典型外國人體貌特征,還是很吸引眼球的。
一路上回頭率超過80以上。
“李,你真的要用中醫醫術給一個兒童治療血友病嗎?”
愛克斯恩教授顯得十分興奮。
他早就想要見訓一下中醫醫術了。
這是他來到華國的第二天。沒想到這么快就能親眼觀看李權用中醫醫術治病。這讓他十分高興。
一間安靜的病房內,病床上躺著一名兩歲多的小男孩。
床邊有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守護著,她的雙眼紅腫,臉上寫滿了愁容。
這個婦女應該就是小男孩的媽媽。
李權與愛克斯恩教授剛到門口,黎曼姿主任就帶著一個護士,一位下級醫師走了過來。
“這位是兒科血液病專科的黎曼姿主任醫師,這位是米國的愛克斯恩教授,米國血液病領域的超級醫生。相當于我們國家某一領域的頂級專家的意思。”
李權給兩人相互引見。
“你好!”
愛克斯恩教授主動笑著打招呼。
“您好!”
黎曼姿主任受寵若驚的與愛克斯恩握手。
原本在她的想像中,像愛克期恩這種級別的人物,肯定會特別高冷。沒想到對方如此平易近人。
隨后當她看到愛克斯恩與李權像老朋友一樣交談,立刻明白愛克斯恩對她這么客氣,完全是看在李權的面子上。
她不禁暗自佩服李權,這么年輕就能與外國頂級專家談笑風聲,交流醫術。
這恐怕已經超越了國內99的年輕醫師。
“李,我非常期待觀看你的中醫醫術!”
愛克斯恩笑著與李權一起走進了病房內。
那個坐在床邊陪護的婦女,看到來了個老外,還有一位年輕醫師,她感到十分好奇。趕緊站起身迎接。
不可否認,絕大多數國人都有著崇洋媚外的心理。
這位婦女也不能免俗。
她對愛克斯恩教授露出卑微的討好笑容。
可惜拍馬屁搞錯了對象。
真正給她兒子治病的人不是愛克斯恩,而是李權。
“你好,現在我們準備給你的兒子治療。為了避免治療過程中受到打擾,還請你到外面等候。”李權直接開始清人。
家屬呆在旁邊觀看肯定不合適。
特別是女家屬。
因為女人的心理素質一般都比較差,看到幾寸長的銀針扎到她兒子的身體內,怕是會嚇得當場尖叫。甚至做出一些阻止李權繼續治療的舉動。
所以,讓家屬回避很有必要。
李權需要的針灸藥物,全部已經準備好了。
包括銀針等物。
“各位醫生,我兒子就請你們多多費心。”婦女臨出門前,陪著笑臉對醫師們說道。
“放心吧,我們肯定會盡全力給你兒子治病的。”黎曼姿主任醫師把病房門給關上了。
她看向李權。
“準備開始吧!一會如果孩子亂動的話,請你們幫忙按住。也可以拿個玩具,在旁邊逗他,轉移他的注意力。”
李權開始備藥、備針、消毒。
兒科一般都是女醫師,男醫師比較少見。
可能女醫師天生比較有親和力,要比男醫師更溫柔,適合于當兒科醫生。
“乖,叔叔給扎針一點都不痛,但是不能亂動哦!”
李權按住孩子的身體,一針扎在男童的腰部腎俞穴。
男童感到微微刺痛,愣了愣,然后用委屈的表情看著李權。
他還很小,恐怕在想,這個壞哥哥,怎么剛才明明對著我笑瞇瞇的,轉眼就對我下黑手呢?
李權被這個小男孩的呆萌可愛表情給逗樂了。
第二針扎的穴位是命門。
這是一處極為重要的穴位。
“哇!哇哇…”
小男孩這次不再是用委屈的表情看著李權,而是直接哭出聲來了。
護士與黎曼姿醫師趕緊按住。
“小胖乖哦,不哭不哭,你是小男子漢,最勇敢啦…”那個年輕的住院醫師哄著小男孩。
他繼續哭。
年輕的住院醫師變戲法似的拿出一顆棒棒糖。
小家伙偷偷看了一眼,哭聲變小了一些。
不過仍然沒有停止。
住院醫師又拿出一顆棒棒糖,小男孩這回徹底不哭了。
其實扎針灸并不會特別疼痛。
最多只相當于普通的小螞蟻叮咬一口。屬于微痛級別。
如果是成年人,肯定可以忍受。
孩子的話,年紀小,他們表達情緒的方式只有兩種。高興了就笑,不高興了就哭。就這么簡單。
“嘖嘖,這個小男孩不得了。將來長大了,肯定會成為一個富豪。這么小就知道耍滑頭,多要好處了。”李權不禁笑著贊道。
哈哈!
在場的幾位女醫師與護士,被他的話逗得大笑。
愛克斯恩卻站在旁邊,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李權手中的銀針。
“嘔賣嘎的,這么細的針,這么長,居然能夠輕易扎進人體深處,太不可思議了。還有,你這針是實心的,怎么用來輸藥?”
他還是第一次現場觀看針灸術,處處充滿好奇。
李權面對這樣一個超大年齡的好奇寶寶,也是很無語。
“愛克斯恩教授,咱們中醫的治療方式與西醫不同。
我們輸藥,是用熏的方式。”
西醫輸藥才會直接注入到人的體內,大多是肌肉注射,或者是靜脈注射。中醫則通過穴位熏入。
西醫的方式見效快,風險大。
中醫的方式見效要緩慢一些,風險極小。
經常可以聽到西醫輸液把人給治死了,但是從來沒聽過中醫扎銀針把人給扎死了。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李權施展針灸術已經接近尾聲。
他端著一個燃燒藥物的銅制器皿,不斷熏著穴位,然后反復捻動銀針。
那個小男孩的臉部紅得嚇人。
像是喝醉了酒一樣。
孩子的皮膚很嫩,甚至可以清晰看到一根根筋絡高高突起。
就這樣靜靜的等了約有四五十分鐘,小男孩的面部膚色漸漸恢復正常。
李權開始撤針。
把所有銀針撤掉后,他給小男孩把脈。
數分鐘后,李權抬頭看向旁邊一臉緊張表情的黎曼姿主任。
“效果還算不錯。我建議讓孩子服用了中藥后,明天早上再給孩子檢查一下凝血時長、活性凝血活酶的變化。”
李權通過把脈,診斷出小男孩的病情有著明顯好轉。
沒施針之前,孩子的脈象有點像是沙漏,散而不聚,給人一種懶散無力的感覺。
施完針灸后再給孩子把脈,李權可以感受到,小男孩的脈象有了明顯好轉。雖說仍然有些懶散無力,但是腎脈已經出現了喜人的變化。
由懶散無力,變得凝聚。
針灸能有這么好的效果,中醫的效果肯定只強不弱。
這次開出的中藥處方單,需要以劉教授的名義開出。這個沒辦法,只能臨時請劉教授過來參加會診。
因為病人家屬那里不太好解釋。
不像蘇菲,是自己人,很容易就能做通思想工作。
如果告訴這個小男孩的媽媽,還要帶小男孩到婦產科那邊掛個號,她肯定會罵神經病。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請劉教授過來參加會診。
然后把方子開出來。
這里搞定后,愛克斯恩教授與李權一起走出了病房。
“李,我覺得你們的中醫醫術給病人治病,就像古代巫師部落的祭祀跳大神。我不認為那樣就能治病。”愛克斯恩教授對李權的針灸術持懷疑態度。
因為這種治療方式,在他這個專家級的西醫看來,簡直就是瞎胡鬧。
藥物既不給病人服用,也不給病人注射,而是燃燒后,拿來給病人扎銀針的位置,反復熏一熏就行了。
西醫本來就不信中醫的穴位、經絡那一套。
現在親眼看過后,愛克斯恩更加不相信。他期待著男童明天做血凝檢查的結果。
李權也不分辯,與愛克斯恩道別后,他前往兒科病房,準備給那個得白血病的小女孩治療。
葉茹醫師早在二十多分鐘前,就打電話給李權。
告訴他,需要的藥物與所有治療器具,全部準備好了。
李權喝了一口水,連歇口氣的功夫都沒有,便匆匆跑去給那個小女孩治療白血病。
今天下午還要給蘇菲施展針灸,晚上九點左右,要陪她練習五禽戲。
時間按排得非常緊。
病房內,葉菇醫師已經在等著他了。
那個小女孩瘦弱的只剩一層皮,有氣無力的躺在病床上。
她的額頭傷口已經成功止住血。
白血病人到了后期,因為太過虛弱,還有是一些突如其來的刺痛,比較容易發生易外。比如摔倒等等。
像這個小女孩之前的額頭撞傷,完全不應該發生的。
只能說,她的父母照看得還是不夠細心。
看護不夠周密。
“李醫師,我一個人幫忙夠嗎?”葉茹多少還是有些緊張。
“完全沒問題的。另外,不是還有黎曼姿主任在這里嗎?”李權笑著道。
黎曼姿主任剛才親眼看到李權給那個得了血友病的小男孩治療,一直到治療結束也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而且李權施展針灸術的時候,非常沉穩。
扎針、熏藥、撤針,每一個步驟都是從容不迫,自信、沉穩。
如果不是李權實在太過年輕,她都以為這是一位針灸經驗極為豐富的老中醫。
“小朋友,一會叔叔給你扎針會有點痛,你別害怕。叔叔是為了治好你的病,把你身體內的那個惡魔趕跑。”
李權溫和的笑著對病床上的小女孩說道。
“嗯,醫生叔叔盡管放心的打針好了,妞妞不怕。妞妞想要早點康復出院后,陪弟弟玩游戲,回學校讀書,與爸爸媽媽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磕瓜子。”
小女孩的懂事,讓人心疼。
她的話,初聽入耳,細聽入心,再聽揪心。
仿佛有著一根無形的針,狠狠扎在李權的心頭。
看著小女孩充滿童真無邪的眼神中,滿是對生的渴望,對美好生活的憧憬。李權暗下決心,一定要竭盡全力救治這個可憐又懂事的小女孩。
“醫生叔叔,您的眼睛怎么紅啦?是不是有灰塵落進了眼睛里面?讓妞妞幫你吹一吹就好了。”
小女孩關心的問道。
李權聽到這話,鼻子一酸,他一個大男人差點沒有當場落下眼淚。
當著一個小女孩的面落淚,太丟人了。
“叔叔沒事,就是不小心被灰塵迷了眼!”
他趕緊扭過頭去,擦掉眼中的淚水。
本來只是想著避開小女孩,免得被她看到自己的糗態。
李權全然忘了身后站著的葉茹醫師。
這一回頭擦淚,全被葉茹看到了。
他不禁大糗。
“呵!我一直以為只有我們女孩子的淚點低,沒想到李醫師也有著一顆菩薩心腸。”葉菇的眼睛同樣紅紅的,淚水順著吹彈可破的臉頰滑落。
小女孩童真無邪的話,刺痛著每一位在場的醫師的心。
醫師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高興了會笑,傷心了,感動了,也會落淚。
“準備施針吧!葉茹醫師一會遞針給我時,在火上滾動燒一秒左右,然后遞給我。”李權拿起第一口銀針做示范。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明白!”
她的嗓音更是直接變了調。
李權扎下第一口銀針在小女孩身上,只有在刺破她的皮膚剎那間,她的眉頭皺了一下。
很快又展開了。
她表現得非常勇敢,眼神堅定。
李權每施一針,都是特別小心,會觀察她的情況再施第二針。
要是她也像蘇菲一樣,是白血病早期就好了。
她現在已經發展到了晚期,誰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治好。
近兩個小時后,李權差點累癱。
終于給小女孩施展針灸完畢。
試著給她診脈,有一定效果。不過與蘇菲扎完針灸后的效果相比,差了很遠。
可能跟她的病情太過嚴重有關。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嘛。
病情發展到晚期,即便只是最普通常見的風寒,也會變得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