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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姓聽的,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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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鋼底長靴的聲音。

  這是荊正威的腳步聲。

  對于這位即將君臨所有商人頭上的會長,諸位心知‘情報即金錢’的銀血同行,自然是盡其所能調查這人的所有信息。

  這真的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不僅僅因為荊正威的戰績驚人,而是因為荊正威的黑歷史太過嚇人。

  雖然說是黑歷史,但其實說來說去,也無非是‘虐殺女侍’一事,在玄燭郡里并不是多么嚴重的犯罪——對于普通人來說是犯罪,對于銀血商人來說,就跟打碎了花瓶差不多。

  頂多就會令人覺得你‘鋪張浪費’罷了。

  整個議事廳里,就不存在手上沒沾過人命的。對他們來說,殺了一個自己買來的女侍,的確算不上什么犯罪,假如此時有人將這里燒了,估計獲得的功德能保他一生富貴榮華。

  但打碎花瓶歸打碎花瓶。

  像荊正威這種。

  每個月定期打碎一次。

  月月如此,年年不變。

  那就有點恐怖了。

  銀血商人頂多就是不將下人的命當命,但他們并不能從中獲得什么快感,而荊正威這一系列舉動,顯然是能從殺戮中品嘗到愉悅。

  哪怕是變態云集的銀血會里,荊正威這種人也屬于食物鏈的頂端,大家很怵他。

  雖然這兩個月荊正威似乎沒那么變態了,反而喜歡上女仆養成,將一個香雪海的女人培養到報社總編的位置,但大家并沒有減少對他的忌憚,只覺得他更會玩了。

  以前是買來花瓶就扔碎,現在買了花瓶還插插花,等花瓶升值之后再扔碎?不愧是你。

  而除此之外,荊正威的發家史也逐漸浮出水面。

  競爭對手暴亡,競爭對手倉房著火,競爭對手全家死光…荊正威的發家史,就是競爭對手的死亡記錄。

  不過問題不大,大家都差不多。

  荊正武自殺,荊青蚨同一日暴卒…嗯,不錯,是老銀血人,父親弟弟死得恰到好處。

  而獨立創辦《青年報》…

  銀血會內,《青年報》的讀者不少,如果是以前他們還能看《青年報》圖一樂,而近幾期《青年報》的屁股越來越歪,有不少人都感覺到不對勁了。

  但也僅此而已,像琴樂陰那種腦洞突破天際的小天才畢竟是少數,正常人誰會想到荊正威會‘良心發現’‘背叛階級’?

  就算他們掠過這樣的念頭,但他們一看荊正威過去虐殺女侍暗殺競爭對手諸多劣跡,也會覺得自己想多了。

  在談判團回來后,他們又對荊正威產生新的認識。

  他敢在刺客刺殺的時候參一手;

  白發刺客沒傷到藍炎,但他卻傷到了;

  他能洞悉藍炎的想法,交出一份滿分白卷;

  他敢頂撞譏諷藍炎,藍炎卻對他情有獨鐘,多有眷顧;

  在藍炎明擺著要殺其他人的時候,他卻在藍炎面前保住了眾人,帶著大家活著回玄燭郡。

  多方信息綜合下來,銀血商人不難得出以下結論:

  荊正威是一個辣手摧花的狠人。

  更是一個心謀遠慮的陰謀家。

  還是一個天資驚人的天才。

  能進銀血會的就沒幾個傻子,他們焉能不知率軍暴打和陽軍、反殺白發刺客的藍炎有多強?

  然而荊正威只是稍遜于他(藍炎親口說的啊)。

  放在和陽軍,荊正威怕不是也能混個將校當當。

  而《青年報》的潛力也是有目共睹,光是靠賣報紙就賺了個盤滿缽滿,這還是沒的情況下——就連《玄燭報》都是靠各商會的費維持營收。《青年報》日后必定成為荊家的重點支柱產業。

  最重要是,藍炎只認他。

  藍炎將和陽軍打得叫爸爸,而銀血會跟和陽軍差不多是同一級別,所以銀血會自然也要叫藍炎爸爸。

  這樣輩分算下來,銀血會喊荊正威一聲叔叔,不過分吧?

  諸般因素考慮過后,銀血會上上下下其實都打算認下荊正威這個新會長了。

  雖然荊正威不是那種可以任捏任擼的小可愛會長,但好歹是‘黑荊棘’荊青蚨認可的繼承人,又有諸多戰績傍身,至少是個是稀有級別的梟雄。

  跟著他干活,不丟人。

  而且現實也不允許銀血會內訌,內有逆光組織虎視眈眈,外有臨海軍敲骨吸髓,他們必須盡快找一個領頭羊發號施令,哪怕走錯了路也好掉頭,總比這樣一盤散沙好得多。

  但現在看來,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顧全大局’。

  樂語踏進肅靜的議事廳,如同踏在眾人心上。

  他隨意一瞥,便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嘴角露出笑意,問道:“人到齊了嗎?”

  甲八十八的中年管家在門外說道:“各家商會到齊。”

  “好。”

  樂語走到議事廳中央,天窗正下方的空地,如同沐浴在陽光中。

  他站定說道:“那么,銀血議事——”

  “稍等,荊少主。”

  聽晚見站起來說道:“初次見面,我是聽家現任家主,聽晚見。”

  樂語瞥了一眼在聽晚見后面站著的聽朝早,問道:“按照約定,不應該是聽二少爺當家主的嗎?還是說你們聽家內部關系如此和睦,父子共享女人,兄弟共享家主?”

  議事廳里響起細碎的笑聲,聽晚見臉色不變:“看來荊少主對我們聽家有頗多誤解。”

  “那不如先解釋一下為什么不是聽朝早當家主吧。”樂語一點都不客氣。

  聽朝早這時候忽然說道:“經過仔細考量,我認為由兄長繼任家主是更明智的選擇,所以我選擇將這個機會給兄長。”

  “正是如此。”聽晚見笑道:“也沒有規定說,新家主不能將家主之位給其他人吧?”

  “的確沒這個規定。”樂語點點頭:“不過你帶你弟弟過來,就是為了在這時候解釋的嗎?你們聽家真有意思。”

  “多謝謬贊。”聽晚見云淡風輕地卸去樂語的攻擊:“百聞不如一見,我朋友也說荊少主很有意思,一見之下,果然如此。”

  “不過閑聊到此為止,既然藍將軍指定荊少主為新任銀血會會長,我們也該舉行接任儀式。”

  樂語微微挑眉:“哦?”

  眾人眨眨眼睛,心想聽家難道是服軟了?

  是了,他們讓聽晚見當家主,終究是不地道,所以想通過對荊正威示好,來讓新會長對此事一筆帶過?

  就在大家心里思索的時候,聽晚見又說道:“不過,銀血會會長其實并沒有什么信物可言,會長之所以是會長,是因為有諸多成員的,而并非因為一個虛名。”

  “所以接任儀式,盡量簡單而有象征意義就好。”

  眾人紛紛點頭:

  “有理。”

  “聽少主說得很合理。”

  “我也是這樣覺得。”

  “所以我決定。”聽晚見說道:“就讓我代表前任會長聽古,為新任會長獻上禮花。”

  說著,聽晚見忽然從背后拿出一柄小手銃,朝上方開銃!

  洪亮的聲音響徹議事廳,遠遠傳出內城!

  與此同時,整齊劃一的銃聲在外面接連響起,如同呼應聽晚見的禮花!

  聽晚見收起手銃坐下來,微笑道:“恭迎新會長入座。”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他們忍不住看向議事廳門外,心里已經明白聽晚見的真正想法——

  示威!

  聽晚見可是帶了整整一堆精銳和陽軍進城!

  聽家現在已經不僅僅是商人,他們軍商一體!

  聽晚見這番姿態,無外乎表現他們的態度:

  這個銀血會會長,是聽家給你荊正威的。

  我們可以給你。

  但是,我們也能拿走!

  在銀血會,聽家,是永遠的神!

  聽晚見依舊霸占著議事廳主位,就代表聽家依然沒將荊正威放在眼里!

  在這種情況下,荊正威也只能認慫了吧?

  面對眾人或憐憫、或譏諷、或期待的眼神,樂語臉上一直掛著若隱若無的笑意,甚至鼓起掌來。

  “很好,很好!”

  “不愧是聽家!”

  “但就是太小氣了!”

  “這個禮花,未免也太小了!”

  樂語從懷里拿出一顆黑色彈丸:“我來為大家表演一個更大的。”

  他忽然朝天窗一彈彈丸,彈丸咻一聲穿過天窗,在玄燭郡上空綻放出熾烈的藍色光輝,哪怕是大白天也清晰可見。

  無相戰法·神槍!

  眾人不明所以地看著樂語,心想荊正威是不是失心瘋了。

  但很快,他們就知道發生了什么!

  轟轟轟!

  轟轟轟!

  排山倒海的銃聲和炮聲,霎時間從遠方傳來,驚擾了玄燭郡的烈夏白日夢!

  饒是處于內城之中,悠遠的戰火之音,依然驚動了無數醉生夢死的人!

  “臨海軍打過來了?”

  “玄燭郡會不會破城?”

  “是不是該盡快轉移家產?”

  當銀血商人也要陷入混亂的時候,他們忽然聽見樂語又開始了鼓掌。

  “怎么樣,各位,我這個禮花,比聽家的響亮很多吧?”

  樂語冷笑道:“承蒙藍將軍錯愛,現在駐守在郡外的五百臨海軍受我直接指揮,但我又不可能指揮他們去打砸搶燒,也只能為大家表演一下禮花,助助興了。”

  五百臨海軍居然聽荊正威的任何命令!?

  銀血商人們又驚又喜又憂,心想荊少主跟藍炎怕不是有床榻友誼,不然人家怎么可能連兵權都給他了?

  聽晚見瞇起眼睛看著他,點頭道:“臨海軍的禮花,當然比我們聽家的響亮。”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如此…”

  樂語朝聽晚見勾了勾手指:“姓聽的,你還不快點滾到一邊給我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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