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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東海的涼爽海風吹拂著夏日清晨的玄燭郡,這道涼風又被稱為‘黃金之風’。承載著黃金香料農產品的銀血船隊,會乘著這道季風從斯嘉蒂返回玄燭郡。
與此同時,因為海水溫暖,海蠻族也進入繁殖交配的季節,再加上‘年中大祭’死了一大批沒有交配權的底層蠻族,整個海蠻社會都無心掠奪戰斗,商船海上航行十分安全。
在這個多條貿易線路逐漸切斷的國亂時節,玄燭天際斯嘉蒂的三角貿易路線,可謂是銀血會的棺材本生命線。
荊園,棘心別居的主臥室里,到處都彌漫著甜甜的香蕉牛奶香味。
樂語坐起來,看著旁邊青嵐的可愛睡顏。似乎是因為被陽光耀到眼,她眼睫毛抖了抖,轉過身將頭扭到一邊繼續睡。
今天已經是他回到玄燭郡的第三天了。
畢竟這次談判團發生了許多事,而且眾人這些日子舟居勞頓,最重要是各個商會家族也需要商量討論的時間,因此這幾天過得風平浪靜,甚至是歌舞升平,聽說泉新一群公子哥兒包了香雪海兩天兩夜,仿佛樂語等人是打敗大魔王回來似的。
但實際上他們是帶著大魔王的手下回來抄家的。
然而別人在享樂,樂語卻是在受罪。
他剛回來的晚上,青嵐看他風塵仆仆,心疼得不得了,又是幫他擦背,又是幫他按摩,讓樂語重溫家的溫暖,感動得不得了。
然而隔天早上就來了。
半天不到,中路床被就變得濕漉漉的,兩人便轉戰上路沙發和下路書桌,順便寡廉鮮恥地喊米蝶進來換床被。
至于上班什么的,更新什么的,那自然是忘得一干二凈。
然后第二天也依然如此,仿佛不分個勝負就誓不罷休,打得是天崩地雷,橫推萬古,大道磨滅,肝腸寸斷。整整兩天兩夜,除了不應期外,就連吃飯洗澡的時候都一直在放技能。
他看了看青嵐,臉色飽滿紅潤,睡顏可愛滿足,而樂語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的生命值已經宛如風中殘燭。
‘泉新那小子包了香雪海全場三天三夜,該不會是想早死早超生吧…’他不禁這樣想到:‘不過他轉筆這么厲害,可能手藝也不錯…’
這時候,一雙玉臂輕輕環住他的腰。
“你醒了。”
清純中又帶著勾兒的可愛聲音響起,哪怕樂語現在是摒棄一切負面情緒的冰血之人,也忍不住雙肩抖了一下,旋即和顏悅色地回道:
“親愛的,今天你一定要上班了,明天就得出下一期《青年報》,你一定要去把關啊。”
青嵐眨眨眼睛,“不怕,有幾位老主編在,只要他們通過我這邊肯定也會通過,我不在也沒事的。”
“不不不,你可是報社總編,兩天不上班已經很過分了,你今天還不去,報社成員肯定背后說你壞話。”
“管他們愛說不說,反正我又聽不到。”
“我覺得做人呢,工作和娛樂都要平衡下,一味工作或者一味娛樂是不能長久的。”
“我不管”
青嵐像蛇一樣纏上來,摟住樂語的脖子,朝他的耳朵哈了一口氣,樂語頓時全身一個激靈。
然后青嵐拿起放在床頭柜的眼鏡,樂語見狀,過去種種天雷地火的回憶攀上心頭,眼明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使不得,使不得!”
“行啦,看你怕成什么樣了,我有這么可怕嗎?”青嵐嗔道,戴上眼鏡:“你不是說今天要去內城嗎?”
樂語放下心頭大石,全身放松下來:“是啊,今天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一天。我那些明的暗的計劃,能不能繼續推進,就看等下的銀血議事了。”
“加油。”青嵐穿上衣服,甜甜笑道:“議事什么時候開始?有空一起吃早飯嗎?”
“議事時間是午后,別說早飯,就連午飯…”
“那不是還有很多時間嘛!”
青嵐撲上來抱住樂語,樂語眨眨眼睛,表情柔和下來,默默她的腦袋:“放心吧,我不會離開的。”
“最大的難關已經過去了,接下來都是一些小麻煩。”
青嵐伏在他胸膛上,輕聲說道:“你不在的時候,報社收到不少威脅信…”
樂語冷笑道:“都是一些蠅營狗茍的臭蟲罷了,我回來他們就不敢跳了。”
“那就好。”
“所以,你不需要害怕我會忽然消失,接下來我們要度過漫長又平凡的余生,返回平常的相處方式吧。”
“平常的相處方式?既然你都這么說了…”
“哎?等,等等…這,這居然是平常嗎…”
內城甲八十八號。
容光煥發的泉新邁著老爺步慢悠悠走進議事廳,一屁股在羅鎮旁邊坐下。穿著勁裝短打,肌肉有致的羅鎮瞥了他一眼,微微挑眉:“你好像還蠻精神的嘛。”
“一般一般,畢竟回到玄燭郡,肯定臉色會好點。”
“但我聽說你在香雪海泡了兩天兩夜…”
說到這里,泉新拍了拍羅鎮的肩膀,羅鎮嫌棄地撇開他,泉新也不甚在意,笑道:“你啊,也是時候回歸正道,別去什么紅玉海了,來香雪海吧,香雪海最近出了一種新東西,我試過,效果是真的棒,你肯定會喜歡。”
“什么東西?”
“海浪散。”
泉新做出蒼蠅摩擦的手勢:“只要來上一點,快樂就像浪潮一樣一波接著一波,根本停不下來。”
羅鎮不屑說道:“這東西一聽就知道不能碰,你爹你大伯沒督促過你嗎?”
泉新切了一聲:“你懂什么,這是炎京傳來的好東西,達官貴人都在用,我們怕什么?而且如果有害,你以為香雪海敢賣?你以為我爹我大伯不去香雪海啊?”
羅鎮想到什么,臉色詭異地說道:“那可難說…”
這時候門口響起一陣問候聲,泉新羅鎮看過去,發現是一位高大俊朗的英武男子進來,其他銀血成員紛紛問好。那男子雖然穿著商人華貴服飾,但一身軍旅之氣根本遮掩不住,一看就是軍人將校。
“哦呼。”泉新出了個口哨:“聽古那個老匹夫可真夠狠的。”
雖然以前他們對聽古就沒多少尊敬,但畢竟聽古是銀血會會長,明面上還是會給點面子。
然而從藍炎聽見他和聽古的‘默契’后,泉新連最后這點顏面都懶得給了,一口一個老匹夫,哪怕在香雪海時也是這樣喊。
羅鎮沒有說話,但看表情也是頗為贊同。
因為英武男子后面,跟著他們的老熟人聽朝早。
跟以前那個陽光開朗的聽朝早相比,現在的聽朝早仿佛換了個人,陰翳,沉默,寂靜的軀殼里仿佛在熬煮著什么,如同一個影子。
在某種層面上來說,聽朝早反而更像聽古了。
而英武男子,自然是聽朝早的兄長,那個因為反向扒灰綠了自己爹的偉大事跡名震玄燭的強者,和陽軍協陽將聽晚見。
“羅家主,泉家主,日安。”
聽晚見過來跟他們打招呼。
“日安。”羅鎮抱拳道:“聽將軍,還是我該稱呼…聽家主?”
聽晚見笑了笑:“都可以。”
泉新微微挑眉:“那就是說,你們聽家想要違反之前銀血會會長所做的決定?”
泉新這句話就像是在密閉的電梯里放了個屁,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說話。
聽古在談判團出發前,承諾了十大商會派的嫡系繼承人,回來之后都能直接接掌家主之位,以此威逼十大商會不能派炮灰進談判團。
泉、羅、蘭、琴四家回來后,很快就在內部舉行了接任儀式,而派炮灰進談判團的李、方、趙、周四家,雖然不承認不否認炮灰是家主,但在銀血議事里,也依然派了炮灰過來,以表達他們尊重會長的決定。
而現在,前任銀血會會長代表的聽家,卻是帶頭第一個違反自己的諾言?
許多人想得更深一層:連家主繼承的承諾都可以違反,那會長接替的承諾,是不是也會…
“所有的承諾,在說出來的那一刻都是真的。”聽晚見平靜解釋道:“就像樹上結的果實,在它墜落的時候,都是成熟的。”
“只是世事難料,時光難阻,果實會落到枯葉堆里腐爛,而承諾,也會因為現實而不得不做出改變。”
“身為商人,我們應該知道,這個世界唯一不變的東西,只有利益。”
“你不是將軍嗎?”泉新抬杠道。
聽晚見忽然話鋒一轉:“我有一位朋友,他有一句話,令我印象深刻。”
“商人,就是傷人。”
“商會會長,跟軍隊將校,其實也別無不同。雖然是用不同的方式,但都是為了從別人手上掠奪自己想要的東西罷了。”
“那么,失陪了。”
聽晚見越過兩人,聽朝早看了他們一眼,緊隨兄長其后。
泉新哼了一聲:“幾年不見,那家伙倒是越來越牙尖嘴利…”
羅鎮忽然臉色一變:“聽晚見這家伙到底想干嘛!?”
“怎么了?”
泉新看過去,也是臉色大變!
只見聽晚見走到聽古原來的座位,一展裙擺,堂而皇之地坐下來了。
整個議事廳,頓時平靜下來。
那可是聽古的位置!
也是銀血會會長的位置!
他怎么敢?
就在這時候,外面負責接待的中年管家的聲音遠遠傳進議事廳里——
“荊家商會,荊正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