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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驚蟄三候,春雷乍鳴(六)

  楚王揮派出去的人,很快便打聽回來了。如今秦國最俱盛名的兩位,大良造秦文謹、上將軍冷小帥,并未參與最近的幾國滅亡征戰。

  這對于楚王揮來說,此事大有可用之處啊。想來是秦王濟民,對這兩位十分的忌憚,不愿對方再建功立業,由得這些后生晚輩,亦是秦王濟民一手養出來的心腹之輩,四下征伐。

  至于王翦老將及其子王賁,從來不靠任何一位,只一心為秦征地,是以,得了秦王濟民的重用,此番來楚的,這幾位都不在,難道還不能由楚國有一番作為嗎。

  無須面對秦國的殺神、戰神,無疑的楚王揮暗中松了一氣,遣了國中將領,前去抵御秦軍。此番秦軍來人,乃是秦國的李信、蒙武,共計兩千乘秦軍。

  兩位主將分別出兵,李信出兵楚地的平輿,而蒙武則出兵楚地的寢,兩隊大軍以千乘大騎,攻擊楚國兩地,很快便迎來了勝利。

  與楚國的大軍在城父邑相遇,李信、蒙武兩軍不察,受到偷襲的秦軍大敗。

  此事在秦軍引起軒然大波,秦王濟民高居上首,一言不發,下首的朝臣,一個個都不敢高聲語,尤其是那幾位老臣子,跟著先秦王出頭的。

  秦文謹、秦嬰、陸清塵、冷小帥、玄慶離一干人等,都據守一地,不復來朝,理由也教諸位朝臣信服,給后生讓出位置來。

  至于真相,少數知情人則是哭笑不得,只人相約一起和秦王濟民請辭,欲與家中妻兒團聚,這些年來的聚多離少教他們心中十分不舍與惦念。

  實際真正的情形還有一道,秦王濟民此時的神色亦有幾分莫名當時他們言乃是他的娘親洛惜賢卜了一卦之后其君父秦昭世逐一提醒的。

  如今看來,果然是有道理的。六國的將領見無這些人在朝都放松了警惕,如今竟輕易得了幾國也教秦軍有些得意而忘形折在了楚地。

  是以,方才有了今日秦王濟民,召集秦國諸臣計議,究竟當如何下楚地。

  那位信誓旦旦只需要兩千乘的李信此時面色漲得通紅一言不發,因兵敗受到了處罰,由將軍一職降到了百夫長。

  秦王濟民問詢諸臣之意,卻無人敢在此時應答。

  楚軍的反擊,完全在意料之外這教勝利沖昏了頭腦的秦國上下,完全回不神來得秦王濟民一問,更是無法回答。

  沉默許久那老將王翦,頂著一頭須發皆白出列道:“王老臣愿往。”

  秦王濟民大喜又聽王翦說道:“只是需六千乘軍士。”

  整個秦國朝堂忽然便沉寂了下來,當初與趙大戰,只四千乘,今需要六千乘,再一次舉秦國之力,如何能保證秦國再一次得勝。

  勝利之后,又如何能不再發生那般慘烈之事?

  秦濟民亦有此間思慮,又比諸人多想了一些,王翦并非是伯父秦文謹,亦無人捉了王賁威脅于他,多年的老將更無那等氣性。

  是以,他問道:“王老將軍因何要六千乘,可有把握?”

  王翦從容道:“楚地地勢復雜,不若其他幾國,幾乎都在一處,楚地分了幾處,若無六千乘,再征幾次也枉然也。

  王若給老臣六千乘軍士,老臣有把握能下楚地。”

  王翦每回出征,定有必勝的把握,此番振振有詞,想來是心中已有了數,秦王濟民又看了一眼那位始終不發一言的李信,遂同意了王翦的提議。

  王翦領了軍權,翌日便領了六千乘大軍出征,與楚軍交戰,于蘄地大破楚軍,楚國的新任大將,那位項宇的宗親項燕自刎。

  隨后王翦又帶著秦軍,接著進軍楚地壽春,擄了趙王揮做人質。并于楚地設立了九江郡,長沙郡。此乃秦王濟民二十九年秋日也。

  王翦一入楚地,如同猛虎入狼群,四下追捕征伐,三年的時間內,平定了楚國的江南地,更收服了周邊的蕞爾小國趙國,打散了楚地亦在這三年間,被王剪逐一收服。

  秦國在楚國再設會稽,楚國亦亡也。

  此乃秦王濟民三十二年春日也。

  同一時間,秦國在滅楚地之際,亦不斷的向東延伸,一面設立郡邑,一面奪取齊地,得了齊地,在齊地設置了薛郡。

  同年,亦是秦王濟民三十三年孟春之日。

  王翦之子王賁,自曾經的洛國,如今的秦地南下,轉而攻齊,在齊地升仙臺,擄了那位仍做著春秋大夢的齊王平,齊地沉迷修仙,早已無昔日的斗志。

  降得也十分的迅速,可說是最易下的一國。

  秦國在齊地臨淄設立了齊郡,亦設置了瑯琊郡。齊國至此亦亡。

  至秦王濟民三十三年仲秋,六國滅亡,秦國一統也。

  收服六國的同時,亦將周邊的蕞爾小國,一道征伐,至此完成了真正的一統,復歸了夏商周昔日的榮光。

  與此同時,那位從小兒學步,少年飛揚,到中年統一六國的秦濟民,此時又在做何事呢?

  又是一年月圓之際,秦濟民一人獨處。

  遙望著天際發白的圓月,秦濟民舉起手中一爵酒,一飲而盡,又道:“君父、娘親,那年的今日孩兒便立志要一展宏愿,那時的孩兒以為你們會在背后,一直看顧著我。

  不意你們這么多年,只與孩兒見過一回,這是不要濟民了嗎?”

  “哎呀,昭世哥哥你聽有這秦王宮里,竟有人在哭呢,咱們當真不用去關心一下嗎?”笑吟吟的聲音傳來,秦濟民扭頭望去,便見章臺殿上,兩道身影。

  借著月光,秦濟民看清了來人。不期然的紅了眼眶。

  見秦濟民了望了過來,始終不發一言的秦昭世攬著洛惜賢一躍而下,穩當的落在地面,經過數年,夫妻二人始終不染一層風霜,只是兩鬢的白絲,仍出賣了他們的年歲。

  秦昭世微皺眉頭,“沒出息,都多大人了,還哭成這德行。”

  “就是,這些年大哥愈發小氣了。”

  “就是…”

  “就是…”

  還未來得及辯解,便聽聞幾道聲音,由遠及近,打頭的人正是秦玄水,后頭兩道便是秦嗣遠、秦流芳。

  嘴里說著嫌棄的夫妻二人,見狀卻是眉眼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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