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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二章:鏡花兄弟,不過云煙(五)

  (女生文學)

  孫髕左等右等,陳情折子上了幾日不見回復,欲出門徑直適往魏王宮尋魏王何,當面陳情。

  只是方穿戴完畢,等待他的便是門外的大批鐵甲,以及為首的龐蠲。

  不知何故的孫髕問道“師兄,此乃何意?”

  龐蠲上前道“師弟,先跟為兄走一趟罷,屆時再跟你解釋。”

  出于對龐蠲的信任,孫髕并未再多相詢,便跟著走了。

  止是等來的并非是信任有加的龐蠲的解釋,而是終身不能治愈的酷刑。

  如同鬼谷先生所預言的那般,跟著龐蠲離去的孫髕遭受到了刖刑。

  刖刑指的是挖出人的膝蓋骨。止此時的他尚且不知,遭受此刑法,乃是他的師兄龐蠲進言也。

  當日與魏王何商討捉住孫髕后續一應事宜,龐蠲便諫言道“王,既然是防止我師弟孫髕出逃,不若便教他不能行走,施之刖刑,你看如何?”

  魏王何略一思忖,便同意了,聲稱此計甚好。

  而龐蠲如此忌憚,為何又不直接取了孫髕的性命呢?

  卻說無辜被刑的孫髕,卻是不能再做這魏國客卿了,因此又一朝恢復了下山之時的光景,甚至不如,至少初時下山乃是自由之身,且身子骨健全。

  如今連個住處都沒落著,復又入住了龐蠲的上將軍府。說是入住,不如說是對其仍舊不放心,雖說孫髖雙腿不復行走,可腦子猶在。

  龐蠲將其安置在府邸中,說是囚禁也不為過,只后者以為只是為他安全著想,將其藏匿而已,且仍日日與其探討。

  一日,龐蠲試探的說出一些兵書上的陣法,狀似無意隨口說出,探問道“師弟,此法是否是《兵法》一書之上的?”

  孫髕不疑有他,遂點了點頭,道“師兄,此法確系《兵法》內的。”

  龐蠲似乎有幾分為難的問道“師弟,為兄是否可借來一觀也?”

  此法雖是孫髕祖上所傳,但是早已遺失,又經鬼谷先生所傳。孫髕早覺得師兄與自已早已是一家人,龐蠲借閱,遂不覺有不妥,回道“師兄,《兵法》一書,師弟只是記下了,并未帶走,若是師兄想要借閱,恐要費些時日,由髕弟一邊回想一邊寫下來,需月余左右,你看如何?”

  多余的時間都過去了,也不在乎這月余時日,龐蠲幾乎是立時便點了點頭,道“那便如此罷,為兄便謝過髕弟了,到時定閱過便焚,不讓旁人侮辱了髕弟先祖心血。”

  孫髕一時感動非常,涕泣而下。龐蠲從旁安慰“髕弟,莫要傷心,暫且在為兄的府邸住下,待魏王火氣消了,為兄便為你勸上一勸。”

  說到此事,孫髕仍不知為何魏王對他突然發難,此時正好問道“師兄,魏王為何如此對髕?”

  龐蠲佯作嘆上一氣,道“髕弟,此事算是為兄之過。可還記得當日,為兄力勸你上陳情折子,問題便出在此折子之上,魏王乍一見此折子,當時便有幾分疑惑。”

  魏王何問道左右“這孫髖怎的突然便思鄉了,本王記得之前上將軍曾說過這孫髕無親無故的。這親人是哪來冒出來的?”

  左右聞言,對視一眼,其中一人上前道“許是客卿大人想回齊國效力的說辭呀,否則如何會有如此說辭。”

  魏王何深深的望了左邊的宮人一眼,道“小鄧子說得不錯,應當是如此。”

  “后頭魏王越想越不對勁,便遣了為兄來捉拿于你,本是要判你斬首之刑,為兄舍了一身無事,后來的事,你便都知曉了。”

  龐蠲的言語未盡,孫髖只覺得師兄為他失去的太多,感動淚水仍止不住的流,最后問道“師兄,為何那魏王的宮人小鄧子會陷害于我?”

  思忖良久的龐蠲回道“此人甚愛錢物,每每進宮,趁人不注意之時,便會無意索要財物,否則便要進讒言,莫不是師弟未曾送財物予小鄧子耶?”

  孫髕聞言只覺得悲從心來,望向頭頂的帳子,悲憤的捶著床榻,道“小人誤我,小人誤我呀。”

  龐蠲雖然知曉孫髕說的小人并非是他,心里也非常不舒服。止因小鄧子進讒言,因由亦是他利誘其人也。不愿再聽孫髕漫罵,便托言有事離開。

  而發泄夠了的孫髖昏昏沉沉的睡去,翌日天光大亮,方才悠悠醒轉。

  龐蠲只遣了一人來看守如今的孫髕,那蒼頭名喚小白,每日只負責其三餐,主要監督其完成《兵法》一書。

  是日,龐蠲有幾分坐不住,遣人來問。小白只答“客人身子過于差,恐不能按時完成也。”

  來人正是徐甲,低聲問道“恐怕你要催上一催,否則上將軍治罪也,不計其身子骨如何,書能寫完便好。”

  小白不能理解的問道“客人不是上將軍的師弟嗎,且日日一起談笑,怎的便不顧其身子了,徐甲大人,你莫要假傳上將軍的令呀。”

  徐甲譏笑道“小白,你恐怕還不知吧,里頭那位如今的慘狀,便是上將軍一力促成,如今便只等其書寫就,便將其絕食在此間也。”

  小白聞言,心驚不已,捂著心口低下了慌張的神色,回道“徐甲大人,但請復命,小白定日日及時催促其完成也。”

  徐甲恐屋中的孫髕發生于他,遂不再多留離去,亦未轉身發現小白那張明暗不定的臉色。

  良心未泯,且痛心孫髕的遭遇。小白待徐甲離去,不復存見。立時轉身,關上房門,將方才徐甲所言,一五一十的告知于孫髕。

  孫髕大慟,聲音死死的抵在喉頭,良久方才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仿佛淬毒一般的輕聲念道“龐蠲欺人太甚。”

  良久方才想起一旁的小白,問道“小白公子,今次多謝你告知于我,不知可有法子教我脫逃也?”

  小白聞言,搖了搖頭,道“大人,你所住的院落,雖只我一人伺候,外院卻有許多人把守,小白是帶你不出去的。”

  孫髕知曉定然是龐髕擔憂他脫逃也,便苦思冥想起來如何脫逃一事。突然之間想起一事,遂在腰間摸出一個錦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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