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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8章 莫須有

  “棠棠…”

  他在說夢話,夢里都在念叨江棠的名字。

  后面他似乎還說了什么字,但吐詞過于含糊,江棠湊得再近也沒能聽清后面他說的話,最后只能放棄,勉強將注意力拽回劇本。

  此時的西澤爾的確在做夢,還不是一般的夢,而是超級美夢。

  夢里的他精心策劃了一場浪漫儀式,單膝跪地向江棠求婚,江棠答應了。

  他高興得快要瘋掉,立馬向全世界宣布了這個消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將要成為江棠的合法丈夫。

  夢寐以求的心愿達成,西澤爾連走路都是飄的,見誰都在笑,連家族族老那一張張老態古板的臉,他看起來都順眼得很,竟然還主動邀請他們來參加自己的世紀婚禮。

  這一切都太美好了,美好到西澤爾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所有的事情都順利得不可思議——

  他們準備在太平洋的一座私人海島舉行婚禮,還麻煩弗吉尼亞女士為江棠設計了獨一無二的婚紗,他們邀請了所有的親朋好友,甚至向全球同步直播浪漫而獨特的世紀婚禮。

  于是全球媒體都在爭相報道,他們兩人的笑臉被無數人看到,完美達成西澤爾希望世界都知道的心愿。

  就在西澤爾以為未來將是光明坦途一片的時候…突然,劇情陡轉之下。

  “西澤爾,我還是覺得作為丈夫你太無聊了。”

  “西澤爾,我有了其他喜歡的人。”

  “西澤爾,離婚吧。”

  西澤爾如遭噩夢,簡直不敢相信他夢想中和江棠幸福美滿的婚后生活會是這個樣子。

  他苦苦哀求,希望江棠說出他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又放低姿態,渴望江棠能夠重新喜歡上自己。

  可這些努力都無濟于事,江棠還是冷漠又殘忍地轉身離開,留下他悲痛欲絕地看著她的背影,好像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棠棠!別走!”

  江棠不知道西澤爾是怎么了。

  幾分鐘前,還趴在她肩膀睡得正香,嘴里不知道嘀咕著什么夢話,但很明顯他做的是美夢,不然也不會傻兮兮地嘿嘿笑。

  幾分鐘后,西澤爾的狀態就陡然轉變,忽然不安地晃動身體,嘴里喃喃念著什么,額頭瘋狂滲出大汗,臉色更是蒼白得可怕,像是遭遇了有生之年最痛苦絕望的打擊。

  江棠猶豫要不要叫醒他,手剛剛放在西澤爾的肩膀,就聽到他大喊著“棠棠別走”睜開眼睛。

  那雙眼里沒有睡意,反而是沉淪后的癲狂和黑暗,他顯然有點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在看到江棠的第一時間,竟然用力將她抱住,動作大得直接弄掉了江棠抓著的劇本。

  他把江棠死死按在懷里,力氣是讓江棠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大,恨不得把她揉進骨血,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會分開。

  如此,才能緩解失去她的惶恐和不安。

  江棠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她感覺到西澤爾的情緒不太穩定。

  雖說被西澤爾抱得快要喘不過氣,但她還是忍住先安慰了西澤爾。

  她伸出手輕輕拍著他的后背,溫柔低聲道:“怎么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西澤爾沒有回答,將臉埋在江棠的肩膀,急促的呼吸反復揮灑在江棠脖子脆弱的皮膚上。

  江棠覺著有些癢,正要掙開他一些,就忽然感覺肩膀多了點濕潤感。

  她愣住了。

  “你…哭了?”

  “沒有。”

  西澤爾悶悶的聲音傳來。

  錯覺也僅是一瞬,現在的西澤爾早就清醒過來,知道剛才的不過是場噩夢。

  可那噩夢的逼真感覺,還是讓他心有余悸,不得已目送江棠離開背影的絕望陰影,也仍然如附骨之疽纏繞在他的心臟,讓他快要喘不過氣。

  江棠嘆息著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你做了什么噩夢嗎?是不是和我有關?”

  西澤爾沒有接話,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江棠真不知道該笑他還是繼續安慰他:“不過就是夢,你怎么還當真了?”

  西澤爾:“…萬一不是夢怎么辦?”

  江棠:“所以你夢到我什么了?”

  西澤爾連復述和回想都不愿意。

  他抱著江棠想了很久,好不容易松開手,讓江棠有得以喘息的機會,他也跟著騰地起身,急匆匆去了別的地方。

  沒過多久回來,手里多了紙筆,還神色鄭重地在江棠對面坐下,擰眉低頭寫著什么。

  江棠實在好奇,湊過去看了兩眼。

  然后她就看到一句“…江棠承諾永遠不會離開西澤爾…”。

  乍看起來,這句話幼稚又好笑,像是小朋友在打賭發誓說這輩子都要當好朋友。

  有點可愛,還有點…莫名心酸。

  于是江棠也有了合理猜測:“所以你夢到我離開了?”

  西澤爾筆尖頓住。

  “我為什么離開?喜歡上別人了嗎?”

  “不行!”

  西澤爾竟然直接吼出聲。

  兩人動靜本來就讓隔得不遠的隨行人員和空乘人員好奇側目,西澤爾忽然拔高聲音,面色還凝重得不行,讓他們幾乎以為西澤爾是在和江棠發脾氣。

  吵架嗎?過去連臉都沒有紅過的甜蜜情侶,原來也會生氣發火啊。

  他們又好奇又害怕,隔得遠遠也照樣把脖子縮得很短,存在感壓到最低。

  就怕自己的存在忽然招來老板的注意,成為這場爭吵里的無辜池魚。

  江棠也往隨行人員方向瞟了眼:“好了,他們該誤會了。”

  西澤爾這才慢慢放松緊繃的身體,嘴里沒忘重復:“反正不行。”

  “…”江棠揚眉道,“所以,你現在是因為莫須有的夢境在跟我發脾氣?”

  西澤爾沒什么底氣地反駁:“不是!我怎么會跟你發脾氣!我只是…只是…”

  仔細想想,西澤爾也覺得自己有點大題小做,氣勢不知不覺就蔫了下去。

  他只好低頭道歉:“對不起棠棠,是我錯了。”

  江棠:“那你把寫的東西給我看。”

  西澤爾迅速伸手壓住他寫了一半的東西,干巴巴地笑:“還,還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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