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給什么,就把花拉回去。”崔丹笑笑,又回酒店里了。
白菁還能不曉得自己嫂子的個性,無端端生出來一股怨氣,兄妹之間應該是互幫互助的,可她哥就聽嫂子的話,她哥就是不掛著妹妹。
氣也沒用,人家兄弟之間呢就什么都行,到了她這里,毛也得不到。
快速追上去,挽著崔丹的胳膊,親親熱熱道:“嫂子,雷磊這不眼見著就要畢業,他想考公務員…”
現在外面就業形勢太緊張,要么就找個特殊好的,要么不如當公務員了。
家里也是反復考量,覺得當個公務員還是挺好的。
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考公務員?筆試過了還有面試呢,打多少分都是考官說了算的,這里頭有沒有暗箱操作大家都清楚,白菁還是想求自己三哥,畢竟白國安路子廣。
“那挺好的啊。”
“嫂子,雷磊也是你外甥不是,幫一把吧。”
“哎呦你把我們想的太厲害了,這種事情我們怎么可能幫得上。”崔丹連連笑:“你看你三哥嘴上總對著白勍這好那好,那白勍不也去打工了,你哥這人啊就喝點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沒那么大本事。”
兩個字,不幫!
老白家這些人呢,真的就是白出力氣白幫著忙活,你這邊忙夠嗆回頭人家也不領情。
崔丹又不姓白,什么兄弟姐妹的干她什么事兒。
她只曉得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好,誰對她好她對誰好。
包廂里頭隋婧就和白國安提這個房子的事兒,不是她追,而是困難都擺到眼前了,不說不行。
也有可能是酒壯慫人膽,隋婧舉了杯子:“老三,我敬你一杯。”
白國安挑挑眼皮,倒是沒不給面子,一口喝了。
隋婧酒杯放下:“老三,嫂子今兒想和你說個事兒。”
白國安點點頭:“你說。”
“那房子當初你是說要給我們吧…”
白慶國馬上伸手去拽隋婧,他覺得有點丟人。
給不給的,現在一套房值多少錢呢,就是變卦了也正常。哪里有這樣張嘴就要的?
白國安眼睛里冒出來些許趣味,點點頭:“我是說過這話。”
“那嫂子今天就厚個臉皮,你看白薔這也搬回來住了,她那孩子將來也得上學什么的,這房子我和你哥什么時候能去改名?”
“嫂子。”
“哎。”隋婧脆生生應了。
她就想看老三怎么回答。
當初這牛逼可是你白國安吹出來的,你說給的。
你現在說不給?
崔丹和白菁剛回來,就撞上這場面了,白菁心里有自己的盤算。如果她三哥給了二哥一套房,那自己也應該有一套的,她也得跟三哥三嫂要一套。
“我當初說你給我二十萬,我這套房給你,是不是這話。”白國安聲音帶著笑意。
白奶奶拉著臉,想要說點什么吧,又不能說。
老二這媳婦呢就是不要臉,老三呢還非和他嫂子一樣的,她當媽的也不好向著誰。
隋婧酒氣上涌:“是有這么一句話,那我現在給你這二十萬。”
“現在晚了。”白國安端起來酒杯和他二哥徑直喝酒。
“那不行啊老三,你說給了現在又因為房子升值不肯給了…”
崔丹推推白國安。
“房子是我的,我說給就給我說不給就不給,要是給童童呢,更大的我也愿意。”給你們?
他二哥要是換個二嫂,他就給!
隋婧氣的頭暈腦脹,老拿白勍說事兒,可白勍占過你家什么便宜?
從小到大你們掛在嘴邊說疼她喜歡她,最后呢?毛也沒拿到啊,這不就是拿白勍當擋箭牌呢。
白國凡那是不好地方都擺在外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白國安呢?是心里蔫壞。
可吵吵吧,那是人房子,只能低氣。
“老三啊,你看白薔這也沒地方住,外頭租房子那么貴…”
白國安拉崔丹手,把卡掏出來給她,崔丹說了一句:“我有,我去結吧。”
白國安喝的也是有點高,迷瞪瞪的:“你過生日讓你結賬就夠對不起你的了,拿我的去。”又拍拍老婆的手背,崔丹有點不好意思也是怕他再喝多了。
不是沒喝多干起來過,老婆婆還在呢,場面盡量得控制住。
“媽,你跟我結賬去吧。”
白奶奶跟著三兒媳婦出來,也是一臉愧疚。
能怎么辦?
現在這房子值錢,家家戶戶都是為這點東西活,就是親兄弟之間算計,誰能攔住?
“你二嫂她就是個混人,別和她一樣的,媽也不想拉偏架…”可能怎么辦呢。
說到底還是有三個孩子啊。
崔丹扶著婆婆往大堂走,“媽,看您說的,這些事兒我不管也輪不到我來管。”
她和白國安之間,所有的錢所有的房產,崔丹一件都不管。她只負責好好活著好好聽話,好好和白國安過日子。他帶著她去哪兒玩她就跟著去,他們兄弟之間的那些事兒崔丹不插手,任何事情管的多總會有錯的地方,拿別人的錯來懲罰他們之間的感情,她覺得不劃算。
今兒白國安要是拍桌子說,和隋婧以后不走動,那崔丹馬上和自己老公抱成團孤立隋婧,她就這態度。
包廂里 白國安對上他嫂子的臉,他就覺得二嫂越長越不好看。
就那張臉啊,越看越苦。
不愿意看!
還是崔丹的臉看起來順眼。
“嫂子,白薔是我侄女不是我女兒。”
“你當三叔的…”
“這話說的可笑,我當三叔怎么了?你呢也別端著我指望誰給我養老的念頭,不行等我死那天骨灰直接揚了我誰也不用。”
白慶國深呼吸口氣:“別聽她的。”
“二哥,我還是那句話,童童愿意給我,你們給我。不愿意呢就當我沒說過那句話,我誰都不指望,將來不能動我就去死。”白國安摔了酒杯。
隋婧也知道不能繼續說了,白慶國則是一臉抱歉。
白國安摔了酒杯拿起來衣服就走了,他挺膈應別人來威脅他。
侄女?
侄女怎么了,侄女是他的命啊?
好的叫侄女,不好的叫兩旁路人。
誰比誰親?
這年頭,叫個朋友都比家里親人親。
白勍回來取花,順便送白國安兩口子加白奶奶回去,還剩點花實在是裝不下了,白國安說不要了,不讓她再折騰回去搬。
“呦,我三叔這是喝多了?”
白國安睜開眼睛:“你爸,就糊涂半輩子。”
崔丹馬上去給白國安揉胳膊,讓他消消氣別說了,這還當著孩子的面兒呢。
白國安今天是心里不痛快,也是喝多了點,就想和白勍說說心里話。
“三叔這個做弟弟的還過得去吧?可換回來什么了?什么都換不回來,都拿我當傻子當二百五,叫年叫節你奶奶過生日你三叔三嬸過生日,除了你童童還有誰關心過?我們拿錢大家來吃,吃還不讓我們吃個痛快。生不出來孩子怎么了?我誰也不用,我今天話就撂這兒,我白國安這輩子沒兒沒女,我也能和你三嬸過到頭,真的不行那天我喂她點藥,她喂我點藥,我們倆一起死去。”
白奶奶捂著臉哭。
說到底就是她這個當媽的沒教育好子女,她這個當媽的不行才讓這個家這樣的。
一個本事的都沒有,所以大家都盯著老三瞧,盯著老三手里的那些錢瞧。
“喝多了。”崔丹拍拍白國安的臉,白國安揮開老婆的手,他是用了力氣的。
喝多了,很多破事兒都勾起來了。
這些年了,他和崔丹恩恩愛愛的,他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到崔丹身上了,你說他是一點也不想要個孩子?那不是。
但人都得信命,他是這命他就得挨著,他不做陳世美。
可憋屈啊…
除了這件事任何人都別想威脅他,就是拿白勍來說也不成。
崔丹怕白勍多想,加上白國安喝多了講的又多,只能從中間勸和,白勍呢啞了一小會兒,又呵呵和她三叔打趣了起來,硬聊。
“叔啊,人這輩子吧,沒有十全十美的。就比如生孩子呢也不一定就能生個自己想要的,你看我那干奶奶,早早進了養老院,她也有親孫子,那又能怎么樣呢。孩子都是隨機的,給出來以后該分開還是要分開,任憑你想的多美好,凡事都不會按照想的去走。”
“那為什么就是我倒霉啊?”
“一失換一得,就比如我這事業,目前來看做的還挺不錯啊,可父母緣我就差了點。起先我也想不通,我可埋怨他們了,不僅埋怨他們還埋怨我大姐。”姐妹中的那些事兒吧,不能一樁樁一件件細數,但白勍覺得自己是個小心眼的人,她都記著呢,所以能做的就是遠離,你過好了我不羨慕,你過差了我也不會落井下石:“后頭上大學就看開了,工作以后想的就更開了,我賺著錢看著卡里的存款越來越多,認識的人越開越廣,能辦的事情越來越大,銷售主管銷售經理慢慢的也許還能干的更大,錢才是實實在在的,工作多好啊,你付出多少辛苦你就得到多少回報。”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的錢賺的太多了所以倒霉唄。”
“也不是倒霉,換一種方式想,你看嗎叔?”
白國安被侄女逗樂了:“看過一點,但不喜歡看。”
寫的都是些個啥啊,他不愛。
“男頻呢玄幻文就是打怪升級,我看的也不多,好像是說要成為神仙之前要渡劫,渡劫呢就是得雷劈,你聽聽,這不一樣的嗎。”
崔丹把毛巾遞給白國安,叫他擦擦臉,又遞給白奶奶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