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中最熱的天氣,整個世界仿佛都處在蒸籠之中,空氣被光和熱隨意的炙烤著,遠遠看過去有些詭譎而奇異的扭曲,像是電影里魔法師的魔法在打開異世界之門,也許下一個瞬間就會有怪獸從里面跑出來。
鐵盒子在樹蔭之下,突突的響個不停,發動機在全力的運行著,溫良藏在鐵盒子里,把窗戶開了一個縫隙以免自己出現問題,剛回來沒多久再把自己送走就搞笑了。
溫良等在這里是在等武婧,原本她打算自己一個人過來,奈何不了她的交際圈實在廣大,有幾個人非要跟著她一同看看傳說中的男人到底何許人也。
當然,武婧的說辭是有幾個朋友正好沒事,跟著一起過來玩玩。
溫良現在就是在高速出口等他們,08年的導航還沒有那么先進,一些小路是導不了的,需要溫良來做個人肉導航。
車上,溫良正拿著手機不停的敲擊鍵盤,逗弄著千里之外的魏鶯時。
別投喂三月:喂,都這么長時間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總不能一直叫你‘喂’吧,好不禮貌哎。
溫水煮青蛙:給你個提醒,在學校的時候,別人都叫我靚仔。
“靚仔?”
手里捧著一杯奶茶,跟小姐妹坐在某奶茶店里的魏鶯時陷入沉思。
櫻桃小嘴不時的咬著吸管,腦門上仿佛寫滿了問號。
好半天才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手機鍵盤。
別投喂三月:還是想不起來。
別投喂三月:/快哭了 “鶯時,你在跟誰聊天呢,這么入迷。”旁邊的一個女孩問。
魏鶯時苦著小臉回道:“一個討厭的家伙,我還不知道他是誰。”
她把情況簡單的說明了一下,同伴就道:“你不會不理他就是了,我不信他不露出狐貍尾巴。”
“那不行,我非要把他的名字給問出來不可。”魏鶯時的小臉蛋上寫滿了斗志。
她性格有時候就是這樣,迷糊歸迷糊,但有時候愛鉆牛角尖。
同伴顯然非常了解,遂道:“行吧,祝你成功。”
魏鶯時狠狠點頭:“嗯,到時候一定要讓這個可惡的家伙好看。”
溫水煮青蛙:你好好想,如果想出來的話,等見到你給你獎勵,榴蓮芒果草莓葡萄冰淇淋奶茶加椰果布丁螃蟹海螺龍蝦都請你。
哧溜~
魏鶯時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滾圓,趕緊抹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大口的吸了一下奶茶壓驚。
吃不吃的不重要,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個人的名字想起來。
電話的鈴聲響起時,溫良把手機放在耳邊:“我說武大仙,你們到底行不行啊,我在這兒等得都快睡著了,你們啥時候能到。”
“小良子,我們準備下高速了,你在哪兒,快過來接駕。”武婧的聲音依然這么霸氣。
只是她現在還稚嫩,聲音比起后來的霸氣程度還缺點火候。
溫良沒動,外面跟蒸籠一樣,傻子才出去。
“你們直接下高速,我就在前面,路邊一臺黑色的普桑。”
“你架子很大啊,小良子。”電話里的聲音意味不明。
還有其他的笑嘻嘻嬌滴滴的聲音。
“就是,就是,咱們婧姐可是主動送上門的,竟然還這么大架子。”
“我們要看看是何方神圣,不滿意咱們可要帶著婧姐打道回府啦。”
“偷偷告訴你,婧姐身邊還有護花使者呢,你要小心,啊,左小乙你要死啦。”
“諾諾不要把這種事說出去,那樣子就不好玩了。”
“你這個腹黑女。”
溫良滿頭黑線,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武婧的話最后傳來,語氣意味深長:“小良子,你都聽到了,要是表現不讓人滿意的話,下場可能會不太好呢。
好了,我們馬上下高速,見面說。”
縣道上,現在車并不多,在溫良的視線里,很快出現了兩臺車。
一臺四個圈的a4出現,還有一臺是現在非常少見的三叉戟,溫良倒是沒想到在這里見了一輛。
果然,武大仙的交際圈依舊霸氣,這個時候能讓家里孩子隨便把瑪莎開出來的,怎么也得上億以上資產吧。
溫良一家現在全部家產加一塊,恐怕頂多也就值這么兩臺車。
他前世最高成就的時候,座駕也就是同等價位的卡宴而已。
沒出乎溫良意外,反而是瑪莎停在了前面,a4停在了他車旁邊,后面車窗搖下,一個稍顯青澀但非常有韻味的臉龐浮現。
溫良自然不能如此,他打開車門,邁開大長腿下了車。
淺白色簡易花紋T恤,卡其色工裝褲,腳上穿著一雙黑紅色耐克,一下車,a4車里面就傳出一陣尖叫。
“哇哇,好帥,好有型!”
“婧姐,我完了,你男人簡直太帥了,我發現迷上他了怎么辦?”
咔!咔!
車門打開,先下來一個酒紅色波浪頭,紅色綴花長裙的,鼻梁上架著一蛤蟆墨鏡,踩著短跟涼鞋,放在哪里都妥妥的女神。
摘下墨鏡,是一雙稍顯細長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溫良,燦爛一笑。
那一瞬間,好似滿天繁華開到了荼靡。
朱唇輕啟:“小良子,不錯嘛,越來越有型了,沒枉費我過來幫你。”
跟在她之后下來的兩個女生,一個短發一個扎起了馬尾,顏值氣質都在水準之上。
短發女生更有一種日系風。
溫良也跟著笑,他張開雙臂:“那,要不要來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
武婧先是愣了一下,沒想到她記憶中的那個一直言聽計從的小弟竟然變得這么大膽。
但她是誰,她可是大姐大,怎么會在小弟面前露怯。
輕輕上前一步,有清香撲鼻,略微冰涼的軀體被溫良抱了個滿懷。
武婧的身高足有173CM,加上三公分的高跟鞋,讓她的下巴可以很輕松的抵在溫良的肩膀上。
作為一個頗有成就的重生者,他原本應該有著足夠強大的內心來抑制自己的情緒,讓他不為外事縈繞于心,但此時的溫良明白,所謂的重來一次仍舊有很多東西是無法被控制的。
比如他內心一直被壓抑著的兩世情感。
他想要這樣抱著她,不需要干什么,只要抱著就好。
不知道多久沒有這樣擁抱過她了,一年兩年可能也不止三四年,那好像已經存在了很久的記憶,就像是幻影一般的不真實,似是電影里行走差錯的蒙太奇一樣錯亂的時空,莫名的就會有種心慌慌的不真實。
從她仿若驚鴻的身影從這里消失之后,就這也沒有了這樣真實的觸感。
那一年,她只是留下一道消息之后,就變得杳無音訊。
再次知道消息的時候,是從南美那個幾乎以毒為生的國家某一篇新聞報道,再后來就是渺茫的非洲大草原上,仿佛鷹隼一樣的眼睛以及被報道出來種種偷獵行徑。
她總是這樣,如一個孤零零劍走偏鋒的俠客,誰也不清楚她的下一劍會刺長何方。
溫良的鼻尖有點微澀,很多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
他蹭著武婧的頭發,聞著清香洗發水的味道,兩世的記憶全都在穿越了時空匯聚一起,人間從未如此真實。
溫潤而有彈性的觸感也一樣真實,甚至還有一點不自然的僵硬,溫良輕聲道:“久違了。”
能見到你真好!
武婧原本有些不知道放哪的手,也同樣落在溫良背上,抱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