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幾日,捷報頻傳。
在中州神殿的奮起追擊之下,逃竄的叛軍幾近潰散、消亡,頭目將領也逐個隕落。
這些祈求邪族降臨位面,甚至掌握邪氣靈氣雙修的叛軍們,終要消停了。
這一場鬧劇終將落下帷幕。
所謂的邪族叛軍,也沒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只是此刻的中州神殿,氣氛卻并沒有那種即將獲得勝利后的喜悅。
相傳,便有一名邪族叛軍隱匿在中州神殿之中,有內鬼。
而內鬼這一稱呼,很快便落在了李秋漓頭上。
原因無他,李秋漓是神殿上上下下唯一一位邪族之人。
在這種情況下,為了暫時避避風頭。
霽曦只得令李秋漓暫時回到北荒之地。
如此,中州神殿內的流言蜚語方才消停了些。
而此刻,在神殿之中。
霽曦執起筆,在桌上地圖頁畫去一道標記。
“如此一來,只剩最后一位叛軍將領了。”
“應當還需一兩天…如若一切順利,今后便太平了。”
她收起筆,喃喃著。
恰巧這時李臨懷也進了屋,聽得這一番話,不免問道:“真有這么順利的嗎?”
霽曦微微一驚,說道:“哈…你什么時候來的,不聲不響,有些嚇人。”
李臨懷聳了聳肩,搖晃著手中茶壺,說道:“就現在啊,我去泡些茶來了。”
“喔。”
霽曦又低下頭,視線落在地圖之上,解釋道:“這位叛軍將領倒有些本事,已然逃到西漠之地去了。”
“那是離中州最遠的地方,是一片死人之地。”
“應當不會如此順利的。”
李臨懷倒了杯茶,將其端在霽曦面前,忽地想起一件事。
他便問道:“奇怪,我本以為邪族叛軍是一招聲東擊西。”
霽曦輕聲一笑:“你覺得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中州神殿么?”
李臨懷說道:“否則的話,他們完全是在做無用功。”
“最近又盛傳,中州神殿內有一位叛軍潛伏,我想——”
有可能是一場里應外合。
若真是如此的話,只怕要出大事了。
雖不知為何,邪族無法降臨位面。
但那些一心歸順于邪族、將其作為信仰的叛軍們,也是個威脅,怎可能這么輕敵呢。
霽曦說道:“盛傳?倘若真是盛傳的話,這位叛軍細作的作風也太亮眼了,很不稱職。”
“興許是秋漓讓他們覺得緊張了吧。”
李臨懷微微點頭。
確實,秋漓可不是邪氣靈氣雙修的普通人,而是真真切切的邪族本尊。
甚至還有聲稱細作便是神殿神女的。
而在神殿殿主的領頭之下,針對于神殿神女的質疑聲也愈演愈烈。
于是,他們暫時便只能讓秋漓回去北荒之地,稍作休息。
質疑聲這才少了些。
霽曦輕抿一口茶水,纖細手指提著白瓷茶杯,聲音輕柔:“不過,就算這真是陷阱,邪族叛軍的真正目標在于中州神殿…”
“那又如何?”
“將它們一網打盡便好了。倒不如說,我正希望它們能來。“
李臨懷不免說道:“我的殿下啊,你可太自信了吧。”
霽曦盈盈一笑,說道:“什么嘛,我就問你信不信我?”
她并非輕敵,也并非過于自負。
或許所有人都這么認為。
都以為是神殿神女飄了。
不過唯有她自己才知道,縱使整個位面的雜魚們都起兵造反了。
對神女來說,最多也只是一個念頭就能將其誅殺的事情。
李臨懷點頭說道:“信。”
霽曦抱著肩,輕輕哼道:“那不就好了。”
“對了,神術掌握的如何?”
李臨懷想了想,說道:“神術嘛…該怎么說呢,已經很熟練了。”
“比預想之中的要簡單很多。”
霽曦提起興趣,“喔?出人意料,有多簡單?”
李臨懷又是沉思片刻,想了許久的比喻例子,便答道:“就跟游戲的作弊控制臺一樣。”
也許這就是所謂位面規則的力量吧。
他覺得,只要自己認真起來,就連修改天氣、晝夜變更都能輕而易舉完成。
而且還不像運用靈氣那樣。
所謂的神術,是真的一點體力都不消耗,跟開掛似得。
霽曦眉頭微挑,“嗯哼…聽不懂。”
“你能熟練掌握就最好了,接下來可能要做好心理準備喔。”
李臨懷說道:“是不是該開始干苦力活了。”
神術的運用實在是太方便了。
既然進入了中州神殿這么個大地方,那想必今后的日子肯定有許多重活要做的。
霽曦笑道:“那是自然,我肯定得好好剝削你的,讓你干些重活,以后每夜向本殿苦苦求饒。”
“不過,這段日子還遠著呢。”
“我現在的意思是說,做好準備,說不準邪族叛軍有可能會進攻神殿了。”
李臨懷詫異道:“殿下,你已經心中有數了?大概是什么時候。”
霽曦視線落在桌上地圖之中。
她那雙金色眼眸露出沉思之色,想了片刻,說道:“所有人都在追著叛軍將領,追著去西漠之地。”
“如若我是叛軍的話…”
“當中州神殿的人到西漠之地以后,便是最好的動手機會,是最后的破釜沉舟之舉。”
“到那時,進攻中州神殿的邪族,將是真正的主力。”
李臨懷說道:“所以你早有準備,想一網打盡的嗎。”
不得不說,這個想法很大膽,也很冒險。
故意中招,反手還擊,只是若有一個不小心的話,只怕會出事。
可霽曦卻點頭說道:“這就像是一場游戲吧。”
“差不多該結束了。”她又補充道。
在親身體會過神術的運用之后,李臨懷確實不會懷疑霽曦的實力。
如同開掛一般的神祗之力。
倘若最后的邪族叛軍聚集于中州神殿之中,那就相當于游戲中的被聚怪了。
而霽曦只需運用神術,開大,與李臨懷一起做好收割便是了。
“能把這當成游戲的,估計唯有你了。”
李臨懷不禁吐槽道。
霽曦嫣然笑道:“如若這是游戲的話,最重要的是身為主角的我和你,其他的都是過客。”
李臨懷說道:“我可不是主角,以前在北林宗的時候,我就作為配角在某位主角面前抬不起頭來。”
霽曦解釋道:“很久以前是,但現在你不是了,懂了嗎。”
李臨懷眉頭一皺,沉思些許,說道:“這話你從哪學來的?”
霽曦輕聲訴說道:“我自創的,好聽么。”
“好聽。”
而就在這時。
咚咚咚——
門外忽地又傳來了敲門聲。
一聽便知,又是侍女來了。
片刻后,門被推開了。
只見侍女提著地圖圖紙,微微低頭,步伐匆忙。
“殿下,前方傳來戰報。”
“叛軍將領極為狡猾,此刻已深入西漠之地,而一眾部隊亦隨其深入。”
“西漠之地環境惡劣,靈氣中又含有劇毒。如繼續征討,需耽擱些時間,也許還要再等一兩日。”
霽曦微微點頭,“一兩日么,倒也還好。”
侍女心領神會,繼續說道:“這一份是最新的行軍路線圖,目前所有部隊皆已深入西漠之中,形成包圍圈。”
“殿下請看。”
她深吸一口氣。
手顫抖著緊握住隱匿于地圖之下的某樣東西。
李臨懷眉頭一皺。
侍女將地圖放在桌上,將其緩緩攤開。
而霽曦似乎也毫無防備,她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于地圖之上。
說她沒有防備是不可能的。
但見侍女面露狠意。
“不好!”李臨懷一驚。
唰——
猛然間,一道寒芒閃過。
涂滿劇毒的鋒利匕首猛然向霽曦嬌軀刺去。
其上沾著的,是邪族的劇毒。
若被其傷到了,哪怕只是很小很小的一條傷口。
邪族的劇毒,也會頃刻間便要了神女的命。
鏘——
然令侍女不曾想到的是。
她才將匕首抽出、刺去的瞬間。
便只覺握著匕首的手受到了阻力。
定睛一瞧,不知何時,虛無之力竟已將她手中的匕首直接斬斷了。
這是神術。
而且源頭并非來自于霽曦神女的。
侍女猛地一回頭,視線落在李臨懷身上。
她萬沒有想到,一直以為是神女養著的小白臉,竟有如此深厚的神術基礎。
“什么嘛…”
霽曦嘆了口氣,面露失望之色。
先前她不曾動手,只是慵懶的站著。
當然,侍女不可能是最后的真正的細作。
只是想出令侍女暗殺這等昏招,實在是令人發笑。
霽曦伸出手,修長玉指忽地狠狠掐住了侍女的脖頸。
“你不會就是邪族的細作嗎?讓我期待了許久,只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