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
蘇凡還是服下了一粒止痛丹，靜等中州醫師的動作。
他雖然咬緊牙關，說著不怕疼。
但第一次被李臨懷治好斷臂后，他被留下了心理陰影。
吃一粒止痛丹，好說歹說也沒那么疼。
此刻，一滴露水漂浮于半空中，水是綠色的，看上去不太起眼，但藥草精華已盡數凝聚于其中。
“蘇凡，放輕松了，接下來我將利用藥效凈化靈脈，同時引導藥效重鑄肉身斷臂。”
“這之中會有痛覺與不適感，定要忍住了。”
老者說道。
蘇凡眼神堅定，微微點頭。
于是，老者的神識便輕而易舉地探入蘇凡靈脈之中，這定會讓蘇凡有不適感。
不過他卻很好的利用肉骨靈草帶來的痛覺，將其掩蓋過去了。
藥草精華注入蘇凡的斷臂之處，隨后由老者進行著引導，緩緩重鑄一條手臂的大概輪廓模樣。
“唔——！”
蘇凡緊咬牙關。
斷臂之處傳來的陣陣痛覺，不斷沖擊著他的理智。
而藥草凈化體內靈脈所帶來的冰涼感，也令他凍得幾乎快要暈厥過去。
雖然老者的手法與李臨懷相比，倒是溫順了許多。
但哪怕嗑了一粒止痛丹，也還是無法阻斷這些痛覺。
更何況那日被李臨懷醫治斷臂帶來的痛覺，也在蘇凡內心留下了一點陰影。
與此同時，老者也分出了心思，趁著這個機會盡全力查探蘇凡體內的異常。
首當其沖的，便是要找到蘇凡身上是否有海岳鐘的氣息。
很快，他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一縷極其微弱的海岳鐘的氣息，便在蘇凡右手臂的靈脈之中。
盡管海岳鐘靈已經藏得很隱蔽了。
但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不被發現那就太奇怪了。
“這是…”
哪怕老者從未見過海岳鐘。
但依其那道磅礴如山海般的氣息，就算很微弱，他也認出來了。
海岳鐘。
“這是海岳鐘的氣息！”
“蘇凡，你身上果真藏了這等天級神器…”
老者下意識地說道。
聽得這話的蘇凡，霎時渾身一顫，猛然睜開雙眼。
他不理解老者為何說出這話，辯解道：“你說什么…？我身上絕無可能有此物，莫要再誣陷我了！”
老者卻說道：“盡管很微弱，但你的右手臂靈脈之中卻有一絲微弱氣息，僅憑如此已經足夠。”
話音落下。
便見蘇凡右手臂不受控制地顫抖，白光忽地爆發。
磅礴的海岳鐘的氣息，彌散于石室內。
若非石室本是聚靈陣法的中心，墻壁與門實在厚實，只怕石室外的眾人早就感知到這道氣息了。
“海岳鐘…？”
“我的手…！？”
蘇凡瞪大了雙眼，瞧著自己不受控制的右手。
瞬間，他明白了一切，終是恍然醒悟。
“這只手是李臨懷替我接上的，原來如此，他又做了什么手段想誣陷我！”
蘇凡霎時間就炸毛了，又是辯解道：“前輩，你聽我說，這定然是李臨懷誣陷我的，我絕無可能私藏海岳鐘。”
然而，他話還未說得幾句。
下一刻，海岳鐘靈便又有了動靜。
但見一股龐大的吸力猛然牽扯住了二人，說不上這吸力來自何處，似乎是在蘇凡的手臂之內。
此時，老者毫無防備，蘇凡亦是如此。
而肉骨靈草的藥效還在凝聚，繼續鑄造著肉身斷臂。
這股吸力牽扯著二人的靈氣。
兩人皆面露驚慌，暗道不妙。
“不好！靈氣…！”
身為中州醫師的老者，此刻卻面色鐵青。
他只覺體內靈氣如洪水開閘一般盡數傾瀉而去，被那道猶如黑洞一般恐怖的吸力，盡數掠奪走了。
同時，老者的境界也大幅度下降。
“蘇凡你這個蠢貨，你在做什么！？還不快停下！”
老者面色蒼白，怒吼道：“奪舍老夫的境界…你竟膽敢這么做！？”
然而這一番話說出去。
靈氣流逝的速度非但沒有停下，反而還更快了。
蘇凡緊咬牙關，他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右手。
磅礴靈氣涌入他的右手靈脈之中，隨后又迅速消逝，這般感覺相當奇妙。
“不…不是我，說了不是我！”
蘇凡語氣顫抖，“連我的靈氣也——還有肉骨靈草的藥效，也被這個東西掠奪走了！”
他側過頭。
眼睜睜瞧見才剛凝聚成輪廓的左手臂，迅速地消失不見。
“快開門！叫外面的長老們進來！”
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感，蘇凡怒吼道。
老者早就想如此了。
“見鬼…！竟然走不了…”老者咒罵一句。
可他實在沒有辦法，強大的吸力牽扯著他的身子，使他無法動彈。
而體內靈氣又迅速地消去了，也無法憑靈氣直接轟開石室大門。
再加上這間石室隔音極好，縱使再其內大吼大叫，外面人也聽不得半分。
原本只是為了阻斷肉骨靈草藥效散發的石室，此刻倒成了他們的囚籠。
“老夫的境界，不，不——”
“你還不快住手，何謂做人留一線？再這般下去…老夫便徹底沒了境界，退化成凡人，你——”
眼睜睜看著靈氣被盡數奪走。
就如同一道深不見底的黑洞就在眼前。
毫無反抗之力，一身造化境的靈氣盡都流入其中。
他來自中州，在中州造化境雖排不上號，但再怎么說也是境界。
“蘇凡！姬家！這一回老夫真是被你們害慘了！”
老者咆哮道。
但或許是太虛弱的緣故，他的聲音已經很嘶啞了。
蘇凡心中有苦說不出，他拼命地向收回右手。
但實在無法控制了。
不僅僅是老者的靈氣，就連蘇凡自己的靈氣與肉骨靈草的藥效，也盡數都被吸收去了。
一陣陣虛弱感涌上心頭，只讓他覺得無比困倦。
海岳鐘靈忽地浮現出了身子，口吐人言，語氣激動，“嘿嘿，賺了，賺大了，果然氣運之子的機緣就是豐厚。”
“這么點時間掠奪來的靈氣，已經比普通人要多上十幾倍！”
“主子說的詞沒錯。蘇凡，你果然就是最最最棒的充電寶。”
蘇凡只覺得眼前一陣朦朧。
但他還是咬牙切齒，勉強抬起頭，朦朧視線死死凝視著海岳鐘靈的身影。
“海岳鐘…李臨懷，是你，又是你。”
“別以為奪走了我的機緣，我的靈氣，就能堂而皇之的走了。”
這一瞬，蘇凡終于能揮動右手臂。
他咬破手指，用鮮血在地上劃出一道道古樸復雜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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