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
數日過后。
來自中州的醫師如約而至。
蘇凡也終于離恢復斷臂、重鑄肉身之日,更近一步了。
同時,也是這一天。
李臨懷于睡夢中睜開了眼,稍微醒了。
此刻已是正午時。
他這才想起來,原來是寫著東西,僅才過了半日,便實在困到不行躺下去了。
眼睛一閉,霎時便沒了意識,便這般睡下去。
“醒了嗎?”
霽曦的聲音忽然傳入耳內。
她低下頭,眼眸與李臨懷對視。
在這一瞬,李臨懷還不懂得眼下的處境,先是愣了片刻。
隨后,他便說道:“醒了。”
“我說為什么睡得這么舒服…神殿神女的膝枕就是不一樣。”
這一陣柔軟的觸感,是很難用言語表達的。
只有真正找人試過了才曉得。
霽曦嘴唇微微抽搐,“不一樣?”
“用錯詞了,是舒服。”李臨懷瞬間改口了。
說著,他便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這幾日來,他總是覺得困,怎么睡都不夠。
霽曦看出了他的疑慮,解釋道:“覺得困嗎?”
“寫著東西,你突然間就向我靠來了,一倒下就睡著了…怎么叫都叫不動你,只能讓你睡著。”
“早與你說不要那么拼了,在我的神念結界中練習了幾個月的時間。不吃不喝也不休息…遲早出事。”
李臨懷長嘆一口氣,語氣難免虛弱,“跟身體被掏空了一樣。”
空氣又寂靜了片刻。
又是微微低頭,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李臨懷。
不久后,霽曦嘴唇微動,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臨懷,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她的聲音很小聲。
而也就在這時。
李臨懷同樣開口說話了。
他說話的聲音倒挺大,于是理所當然的沒聽見霽曦方才所說的。
“殿下,你…”
“有什么東西頂到我了。”
“唉?”
霽曦微微一怔。
她低下頭。
卻見李臨懷已然起了身。
硬邦邦的…
原來只是腰間系著的一塊玉。
霽曦冷聲道,“一塊玉而已,移開便是了。”
李臨懷長舒一口氣,說道:“那就好。”
“我真的蠢,在被頂到的時候,竟然還有那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一聽這話,霽曦霎時來了好奇之心,便問道:“什么想法?”
李臨懷全當一切無事發生,說道:“沒事。”
霽曦:“…”
她沉默了片刻,便霽曦說道:“臨懷,有一件事要說…”
“可能再過幾日,我便要走了,暫時先回去中州一趟。”
聞言,才剛躺下繼續睡一會的李臨懷,又起了身。
他揉了揉額頭,說道:“等、再等我一日。”
“我寫的這些快結束了,你大致看完了再出發,以后對中州神殿的那些偽君子也得有點防備之心。”
雖然寫下的內容并不多,但因為實在抽不出空閑,只能拖到今日。
他是打算將中州神殿里知曉的每一位劇情角色,全都寫下來了。不僅僅是陣營,還包括在原劇情中出現過的隱藏底牌、手段實力等等…
霽曦微微點頭,“嗯…”
于是,時間又過了不久。
突然間,蕭老又來了消息。
這一回有些不同,不止是蕭老,就連海岳鐘靈也一起來了。
片刻過后,李臨懷聽清了新的消息。
“今夜子時,由中州來的醫師為蘇凡恢復斷臂…”
“果然肉骨靈草早就到姬家的手上了,如此貴重的藥草,說送就送…離譜。”
蕭老的聲音斷斷續續。
李臨懷又忍不住揉著額頭,只覺得頭疼。
明明前期這么貴重的一株肉骨靈草,現在還真是說送就送了,蘇凡何德何能如此舒服。
“倘若如此的話,那么中州醫師在為他恢復斷臂之時,定會察覺到海岳鐘靈。”
李臨懷想了片刻,便說道:“鐘靈,今夜一旦他們開始動手,你不要有顧慮。”
“蘇凡的,中州醫師的,還有肉骨靈草的藥效…不管是什么,有多少都給我吸多少,全都搶過來!”
“吼!”
化身為小黑貓的海岳鐘靈,蠢蠢欲動。
在漫長的時間中,他能察覺到蘇凡那些靈丹妙藥,無奈量始終還是太少了。
倘若今晚真做了這一票…哪怕將一部分靈氣與藥效上交給李臨懷。
它也能肥到流油!
午夜,子時。
姬家石室內。
偌大的姬家,幾位生之境的長老們,都齊齊出動,于此護法。
就連姬承安也在門外守候,無法進入石室當中。
就算是中州醫師,可醫術也難和神醫系統、太乙神針相比。而這一點,姬承安并不知曉。
所以在煉化肉骨靈草、恢復斷臂的過程中,這位中州醫師很難把控得住火候,甚至會因此誤傷人。
肉骨靈草是至陰之物,要凍死人還是能做到的。
石室內。
蘇凡盤膝坐地,深吸了一口氣,雖面上平靜,可心中卻稍有些忐忑。
面前,老者白發蒼蒼,眼神凌厲。
他打開盛著肉骨靈草的木盒子,霎時,一陣陣寒氣彌散在整個石室當中。
“會有些痛,但要忍住。”
老者說道:“先前你與我說,懷疑自己的靈脈有些情況。倒也正好,我便用肉骨靈草的藥力來凈化靈脈。”
當然,老者最主要的任務還有另一個。
便是近距離接觸了,查探蘇凡體內是否有海岳鐘的氣息存在。
海岳鐘的氣息是磅礴大氣的,特征很明顯。
若以醫師之名,倒也容易得很,
而蘇凡這邊,他則再次深呼一口氣,微微點頭。
“痛?來吧,無論有多痛,只要能變得更強,這點痛又算什么,更大的痛苦我都咬牙挺過來了…”
蘇凡內心安慰著自己。
見蘇凡面色堅定,老者面露贊許,心中霎時對其有了些好感。
老者心念一動,便見肉骨靈草緩緩于木盒中升起,飄到空中。
這株藥草是至陰之物,就連光都見不得,更不用說尋常的煉丹爐了。
于是,老者硬是憑借體內的靈氣,將這株藥草碾碎成汁液。
“蘇凡,不要緊張,切記定要放輕松些。”
“忍住了。”
蘇凡微微點頭。
他閉上雙眼,又想起第一次恢復斷臂時所經歷的劇痛。
但既然他已咬牙挺過去了,再經歷一次又有何妨?
抱著這般想法的蘇凡,索性便也放松了下來。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
他的右手臂中,海岳鐘靈的分身已然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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