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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說書人

  從各大青樓請來時下當紅的清倌人在酒樓“駐唱”,是各大酒樓拉攏客人的手段之一。

  只是,當紅的清倌人并不好請。

  這無關錢的問題,而是這個時代的清倌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文青病”。

  若有知名的文人士子邀她們一起吟風弄月,在她們眼里就是一件雅事,多半會欣然前往。

  而在酒樓彈琴唱曲這等事情,卻被她們視為俗事,她們去是不去,全看心情。

  所以很多清倌人就算有酒樓重金相請,也不一定能請得到。

  而對于楊家酒樓來說,這似乎并不是什么難事。

  因為顏飛雪和楊旭,是楊家酒樓的股東。

  顏飛雪自身就是花魁,且在行業中知名度最高,同行姐妹,多少要給她一些面子。

  而楊旭之前在易水河畔,一口氣作出四首足以流傳千古的詩詞,得到了與四大花魁同船共飲的機會,由此名聲大躁,同時也讓晉陽城那些詩社詞社的文人士子感到羞愧。

  如果不是顏飛雪告訴楊旭,楊旭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晉陽城許多青樓女子眼中炙手可熱的名士。

  甚至有幾個素有艷名的清倌人放言,如果楊旭愿意為她寫下一首與四大花魁同等的佳作,愿意自薦枕席,與楊旭春風一度。

  楊旭聽到此處時,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顏飛雪。

  這女人媚骨天生,一顰一笑,皆透著萬種風情,和楊紅玉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極端的美,如果她有這個意思,自己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而顏飛雪人精似的,當楊旭目光看來時,她便“咯咯”一陣嬌笑,媚眼連拋,撩撥道:“奴家也是仰慕楊公子才華的,若楊公子不嫌棄奴家的蒲柳之姿,奴家愿意自薦枕席。”

  楊旭是個正常男人,也喜歡美女,但卻不是色令智昏之徒。

  他知道顏飛雪如此說,只是逢場作戲而已,自己如果當真,可就要出丑了。

  所以他對此也就是仰天打個哈哈,一笑了之。

  楊家酒樓的做法,被其他酒樓競相學習模仿,雖然他們的生意和楊家酒樓不能相比,但總算勉強能維持得下去。

  盡管生意獨占鰲頭,但楊家酒樓并沒有固步自封。

  除了隔三差五邀請一些知名清倌人“駐唱”之外,每隔一段時間,楊家酒樓還會推出一些全新菜品和新鮮玩意,讓客人們樂此不疲。

  比如最近,楊家酒樓請了一名說書人,這名說書人說的并非這個世界里流傳的故事,而是一個叫做“西游記”的全新故事。

  這種類型的神魔故事,在這個世界里還從未出現過。

  故事說的是師徒四人西天取經路上,經歷種種磨難,最終修成正果…其中的每一次劫難,都是精彩紛呈,引人入勝。

  尤其是那只能上天入地、會七十二般變化、大鬧了地府和天宮的孫猴子,更是深入人心,最受百姓們的歡迎。

  不幾日時間,那說書人所說的幾個章回故事內容,便流傳整個晉陽城,以至于全城百姓,從老到小,無論男女,幾乎都為之著迷。

  有些百姓為了能第一時間聽到新的故事,節衣縮食也要省上幾兩銀子,然后去楊家酒樓城點上幾個小菜、溫上一壺好酒,親耳聽一聽,然后再回去把故事講給親朋鄰里。

  請說書人駐場的事情,自然是楊旭的主意。

  他當初在楊家寨給寨民們說西游記時,看寨民的癡迷程度,便知道這故事拿到晉陽城里,必然也會大受歡迎。

  而且他腦袋里裝的,遠遠不止一部西游記,僅僅是他先前那個世界里的四大名著,一天說上那么幾回,便足夠說上一年半載的。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封神演義、聊齋志異…什么西廂記、牡丹亭、桃花扇…什么燈草和尚、金瓶梅等等…

  有這些讓客人為之著迷的東西,便可保證楊家酒樓的生意長盛不衰,賺足銀子。

  楊旭和那說書人簽訂有契約,每月支付給對方一筆固定的薪水,然后客人給的打賞,與酒樓三七分成。

  當然,立志做黑心資本家的楊旭,給說書人的是三,酒樓留的是七。

  盡管如此,那個說書人也幾乎喜極而泣。

  那說書人已經五旬開外,以前在其他酒樓茶館說書,每個月賺的也就是三五兩銀子而已,勉強能養活一大家子人。

  他被楊旭找到之后,一聽去最近生意爆火的楊家酒樓說書,而且每個月除了十兩銀子的固定薪水外,還有客人打賞的三成可拿,豈能不樂意?

  雖說他在其他地方說書,拿到手的打賞都是五五分成,但經不住楊家酒樓這里的客人多,單純的走量,就能遠遠超過在其他地方說書的收入。

  況且,他在拿到楊旭寫出的西游記后,一看之下,便知道這故事具有爆火的潛質,無論交給哪個說書人來說,都能令其大大的揚名。

  所以楊旭請他駐場說書,他反倒覺得這是對他的一種恩賜。

  或許也是聽西游記入了迷,以往很少到酒樓來的顏飛雪,這些日子居然來得很勤。

  在楊旭眼里,她這是不務正業。

  顏飛雪的才情和容姿,令晉陽城內眾多達官貴人、文人士子為之傾倒,因此她的頻繁到來,也讓那些人聞風而至,變相提升了酒樓的知名度和生意。

  這倒是楊旭樂于看到的。

  每次顏飛雪來酒樓,都會在三樓的包廂里呆上一個時辰左右,聽上幾回西游記、再向楊旭詢問幾句關于酒樓的生意,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這娘們,怎么突然關心起酒樓來了?莫不是見酒樓生意愈發紅火,想擠掉我們兩方而獨吞之?”

  楊旭和楊興交換了意見之后,兩個男人心中都暗暗提高了警惕。

  楊紅玉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在楊旭提出學武的次日,她便在酒樓后的小院里正式開始教導楊旭。

  楊紅玉答應教楊旭練武之前,已經鄭重對楊旭說過,學武是件艱難的事情,要吃得了苦,受得了累才行,而且還不能半途而廢。

  楊旭當時腦袋一熱,覺得自己什么都可以,拍著胸膛說這都是小意思。

  沒想到真正練起來的時候,他才知道楊紅玉所說的吃苦受累的程度,竟是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僅僅是學武最基本的抻筋拔骨,便疼得他哭爹喊娘,嗷嗷嚎叫,只堅持了一日,便實在是受不了。

  楊旭本想摞挑子不干了,可楊紅玉卻冷著一張俏臉,無情的搖頭,同時那一雙看著楊旭的清冷雙眸中,充滿了嘲諷和鄙夷,分明就是在說“說話不算話,你是不是男人?”

  被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頂級美女嘲諷,這讓楊旭接受不能,所以他咬咬牙關,就這么一直堅持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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