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比爾,我對天眼也是頗有了解的,它從不會平白無故地給人指引——”赫拉有些不耐煩地說,而且西比爾磕磕巴巴的謊話未免也太虛偽了。
“哦!你知道天眼,那可真是省了很多功夫。”特里勞妮教授顯得很高興,甚至有那么一刻,赫拉以為他看錯了,因為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
赫拉朝前逼近特里勞妮教授,把她堵在墻角上,“西比爾,我不得不再次說明一下,我知道你想進入有求必應室,我們之間或許不需要那么復雜的圈圈繞繞。我知道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你完全沒必要把應付學生那套放在我的身上。”
“哦,好吧,也許是這樣的。”特里勞妮局促不安地說著,她突然一把抓住了赫拉的手臂,那瘦骨嶙峋的手臂突然一把抓住了赫拉的手腕,用力,非常用力。
“一次又一次,無論我怎么擺——”
她戲劇性地又從層層披肩下拿出一張紙牌。
“——閃電擊中的塔樓,”她喃喃道,“災難,不幸,越來越近”
赫拉的眼睛閃爍著光芒,他猛地抽回手,“沒錯,或許天眼告訴了你未來,但對我而言,未來是不確定的,我有自信可以改變它。如果我做不到,我也心甘情愿,這是我的宿命。”
“你這么認為?”特里勞妮似乎考慮了一小會兒,“這是很可怕的預言,可能會——”
“我知道,我會坦然接受它的。”赫拉果斷地說,完全不給特里勞妮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我想你最好回到北塔樓去,我不希望聽到有學生看見他們的占卜課教授爛醉在走廊上。”
“哦哦,是啊,是啊。”特里勞妮落寞地說,似乎在因為無人理解她的天賦而難過。她彎下腰,抱起她的雪莉酒瓶,隨手扔進了旁邊壁龕上的一個藍白色大花瓶里。
“對了,赫拉,我在里面聽到了有人的聲音,我進了屋子,可是我這些年從未碰到過的,我想一定是有人在里面。”特里勞妮沉默了好一會,突然說道。她認為這個消息如果不告訴赫拉,她一定會后悔的。
“有人的聲音?在說些什么?”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說什么,”特里勞妮說,“那是叫喊聲。”
“叫喊聲?”
“沒錯,”她點著頭說道,“愉快的叫喊聲。”
又是一陣沉默,特里勞妮尷尬地笑了笑,她乏味地擺了擺手,在向赫拉說明她打算離開。
“西比爾,我真懷念你曾經上課時的模樣,”赫拉沉聲道,他望著特里勞妮的背影有些心痛,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這讓他回憶起了過去的諸多事情,“你一直都是一個很好的預言家,我相信你會調整好的。”
特里勞妮的腳步頓了頓,聲音很輕地說道,“謝謝你,校長先生。”她的聲音好像帶上了哭腔,但她在竭力的克制,這讓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古怪。
“西比爾,幫我把西弗勒斯叫醒,讓他到我的辦公室來,好嗎?如果可以的話,拜托你在城堡里幫我所尋一下我那條寵物的下落。”赫拉在特里勞妮就要經過走廊轉角消失在他視線中的時候突然說道。
“嗯。”
赫拉悲哀地閉上眼睛,撇了眼墻壁——在它后面就是有求必應室——心知時間已經到了,馬爾福想必已經修好了消失柜,他的計劃幾乎已經到了最后一刻,他顫抖地從腰間掏出黃銅酒壺,喝了一大口,似乎這樣可以讓他震驚些,也可能是別的什么原因,總是他深深地瞥了一眼那面墻,隨后快步離開了。
赫拉坐在辦公室中,一切都靜悄悄的,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隨后門被推開了。
“校長先生,我找到了你的寵物,”特里勞妮從懷里拿出湯姆,遞到赫拉面前,同時她讓開身子,露出后面的哈利,“還有一位夜游的學生。”
“先生,我我只是剛好想——”哈利低著頭,不敢抬頭看著赫拉,生怕被他猜出來他打算偷偷披著隱形衣去有求必應室找王子的那本書,“我想找你談談!”
“哦?找我談談?”赫拉站起身來,朝著特里勞妮揮揮手,“西比爾麻煩你了,我想你最好回去休息吧,至于西弗勒斯過一會我會去找他的。”
“哦,沒問題,校長先生。”特里勞妮教授打量了哈利一眼,轉身離開了。
等到房門被關好,赫拉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已經到了”
“抱歉,你在說什么?”哈利問,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火藥味,這讓赫拉很是差異。
他抬起頭,望著哈利的綠眼睛,里面充滿著憎恨、憤怒,“哈利,這是怎么了?”
“我全都知道了,特里勞妮教授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哈利大聲地說著,“我知道斯內普做的——”
“你知道了?”赫拉詫異地問,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本來不打算告訴你的,你也不應該知道的,這是我和他說好的——”
“可你怎么能瞞著我?你們怎么能一直瞞著我?”哈利極其大聲地說,“原來是斯內普!是他把預言告訴了伏地魔,就是他,他在房間外偷聽了,是特里勞妮告訴我的!”
赫拉瞪大了眼睛,他突然意識到他和哈利說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這讓他在心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過他還是故作震驚地問道:“你是什么時候知道這些的?”
“剛剛知道!”哈利說,“你們還讓他來這里教書,你和鄧布利多——是他告訴伏地魔去追殺我父母的,都是因為他!”
哈利喘著粗氣,像是在搏斗一樣,他轉過身背向仍然一動不動的赫拉,在書房里來回踱步,搓著手指的關節,盡力克制想要摔東西的沖動。
“哈利,”赫拉平靜地說,他已經平復好了心情,“請聽我說。”
哈利仍舊踱步,他咬著嘴唇,似乎這樣可以讓他冷靜下來,看著赫拉疲憊的面容。
“斯內普教授無疑是犯了一個嚴重的——”
“別告訴我這是一個錯誤,先生,他當時就在房間外偷聽,而且這和你沒多大關系。”哈利扯開一個可怕的笑容,“這一定都是鄧布利多的決定,對吧?他讓你們瞞著我?”
赫拉顯得很受傷,但他仍舊打算替鄧布利多說些什么,“請讓我說完,”等到哈利草草點頭后,接著說道,“斯內普教授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他在聽到特里勞妮教授的上半部分預言的時候,仍然受雇于伏地魔,由于他的主人對這些十分在意,自然地,他就急急忙忙地把他所聽到的告訴了他的主人。但他當時不知道——他也不可能知道——從那以后伏地魔會追殺哪個男孩,也不知道被屠戮的父母會是斯內普認識的人,也就是你的母親和父親——”
哈利大聲地冷笑著。
“也就是說,如果當時預言中的那個孩子不是我,我甚至連責怪他的權力都沒有嗎?”哈利質問道,“這和鄧布利多教給我的不一樣,他要我永遠保持正義的心。不會因為斯內普做的事情沒有傷害到我就放任不管。”
赫拉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哈利的話,這確實不好回答,他只能換一個角度解釋道:
“哈利,當斯內普意識到伏地魔會那樣去理解預言時,你不知道他有多后悔。我和鄧布利多都相信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遺憾,也是他回來的理由——”
“可你并沒有看到,不是嗎?”哈利刻薄地說,他盡力讓他的聲音保持平靜,可還是有點顫抖,“而且他是一個很厲害的大腦封閉術大師,不是嗎?先生?你的大腦封閉術也是跟他學的,難道不是這樣嗎?”
赫拉很是艱難地點點頭。
“難道伏地魔不是很相信斯內普站在他那一邊,即使是校長?先生你怎么能確定斯內普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呢?”
赫拉有一會沒有說話,他正在下一個決心,讓哈利能夠信任斯內普,因為他在未來是很重要的一環。
“我確定,我完全信任西弗勒斯·斯內普,而且鄧布利多也是同樣的。”
哈利做了幾個深呼吸,似乎是想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但這顯然毫無用處,他繼續用著同剛才一樣大的聲音說道:“我不相信!他現在同德拉科·馬爾福在一些事情上勾勾搭搭,就在你的眼皮子地下,你仍然——”
“我們已經討論過這些了,哈利。”赫拉嚴厲地說,“我已經把我的觀點告訴過你,如果你為的就是這些事情,我想我們沒有討論的必要了。”他站起身來,拉著哈利的手臂就要讓他離開。
“我不走,不搞清楚這些,我絕不——”哈利反抗道,可他的話才說到一半,突然聽到一個嘶嘶的聲音。
“赫拉,有異常,在天文塔上,有人闖了進去,而且——”是湯姆的聲音,他的話說到一半,似乎突然意識到哈利能夠聽懂他的話,連忙打住了。
“我就知道,一定是斯內普和馬爾福,他們的陰謀成功了!”哈利大叫道。
“哈利,我現在命令你回到宿舍去。”哈利從來沒有見過赫拉這么嚴肅,他張了張嘴巴,卻又突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必須保證所有學生的安全,我從來都很認真對待我的學生們的安全,哈利。”赫拉嚴厲地說,同時指向房門的方向。
他最終也沒理會哈利,他回身從桌上套起湯姆,匆匆地趕往天文塔。
哈利站在辦公室里,面色變換了好幾次,他望著口袋里的隱形衣,下定了決心。
往天文塔的路上,赫拉漸漸防患了步伐,同時從口袋中掏出了魔杖,在進入通往塔頂的樓梯前,赫拉把湯姆放在了地板上。
“去吧。”湯姆回頭望了赫拉一地消失在黑暗中。
赫拉望著湯姆的背影,又掏出黃銅酒瓶喝了一大口,隨后像是自暴自棄般地把酒瓶扔到走廊角落。
握住鐵門環,推開門,赫拉抬起頭望著高空中閃爍著綠光的存在——黑魔標記在天文塔的上空閃爍著,可赫拉環顧了天臺一圈,四下里也沒有看到搏斗、奮力抗爭的跡象,也看不到一具尸體。
一片荒涼,通向城堡的途徑只有赫拉通過的這一條,完全沒有任何戰斗過的痕跡。
赫拉疑惑地抬頭望著空中的綠色骷髏,它那蛇信子般的舌頭在他頭頂上閃爍著邪惡的光芒。
“所以,這一切只是為了吸引我過來?”赫拉自嘲地說著,“真是煞費苦心啊,讓我看看你們在哪里呢?”赫拉掏出魔杖,接著月光打量起每一個角落。
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奔跑的聲音,門突然被撞開了,一個人闖了進來,同時喊道:“除你武器!”
赫拉的身體頓時變得十分僵硬,他感到自己跌跌撞撞地退到塔樓的圍墻邊,像一具雕塑一樣,渾身動彈不得。
赫拉的魔杖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飛出了圍墻外。
而與此同時,在樓梯下面,突然響起了一陣嘶嘶的聲音,不過顯然那個人并沒有放在心上。赫拉靠在圍墻邊喘息著,借著黑魔標記的綠光,他看清了來人的面孔。
“晚上好,德拉科。”
馬爾福朝前逼近幾步,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想看看除了他和赫拉之外是否還有別人。
“你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我正想問你這個問題呢,你是一個人單獨在行動嗎?”赫拉問,他當然知道馬爾福是一個人在行動,但他的計劃還差一點才能完成,他需要拖延一會時間。
“不是,”馬爾福說,他緊緊地盯著赫拉,似乎還在懼怕他,也許是之前赫拉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有人支持我。今天晚上食死徒闖進了你的學校。”
“唔,很好,”赫拉點點頭說,“確實不錯,是你想辦法把他們放進來的,是嗎?你先不要說,讓我猜猜看,是博金博克店那個消失柜嗎?而它的另一端剛好在霍格沃茨,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