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是嗎?”福吉贊賞地說,“我得記著告訴盧修斯。好了,波特......我想你應該清楚知道自己為什么在這兒吧?”
哈利似乎是拿定了注意,想要回答什么。但赫拉給他使了個眼色后,他已經張開的嘴巴,將這個說出了一半的詞語有咽了回去。鄧布利多么有直接看著哈利——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緊挨哈利肩膀上方的一處地方——但是當哈利望著他時,他輕輕搖了搖頭,動作小得幾乎讓人察覺不出來。
哈利說到一般改了口。
“知——不道。”
“對不起,你說什么?”福吉問。
“不知道。”哈利堅決地說。
“你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這兒?”
“對,我不知道。”哈利說。
赫拉松了一口氣,事情還是能夠按照鄧布利多計劃得那樣進行下去,他相信鄧布利多會有辦法擺脫這個困局的,遠比哈利被魔法部抓走要好得多的結局。
福吉疑惑地看了看哈利,又瞧了瞧烏姆里奇。哈利利用他這一瞬間的疏忽,又偷偷瞥了一眼鄧布利多和赫拉。鄧布利多用最輕微的動作朝地毯點了點頭,稍稍擠了擠眼睛。
赫拉就要肆無忌憚得多,他直接咧開了嘴,露出他的大白牙。
“嗯?”福吉狐疑地望著赫拉,搞不懂他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嘴巴有點僵了。”赫拉輕描淡寫地揮揮手,好在福吉也沒有放在心上,他轉過頭繼續對著哈利問道:“那么你不清楚,”福吉用毫不掩飾的挖苦口氣說,“為什么烏姆里奇教授帶你來這間辦公室嗎?你沒有發覺自己已經違反了校規嗎?”
“校規?”哈利說,“沒有。”
“那魔法部的法令呢?”福吉生氣地換了個角度問道。
“起碼沒有違反我知道的法令。”哈利泰然自若地說。
赫拉已經握緊了口袋里的魔杖,隨時準備掏出魔杖對著福吉和烏姆里奇念出惡咒,但鄧布利多輕輕把手放在赫拉的口袋前拍了拍,示意他不用著急。
福吉顯得更加憤怒了,他整張臉漲得通紅,看起來血壓已經上升到了大腦。
“那么,你是頭一次聽說,”福吉說,現在他的語調充滿了怒氣,“在這所學校里發現了一個非法的學生組織?”
“是啊,沒錯。”哈利說,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就像他一無所知,非常驚訝似的。
“部長,我覺得,”烏姆里奇在哈利身旁柔和地說道,“如果我把檢舉人帶來,也許我們的進展會快一些。”
“是的,是的,去吧。”福吉點點頭,烏姆里奇離開屋子后,他不懷好意地掃了鄧布利多一眼,“什么都比不上一個好證人,對嗎,鄧布利多?”
“對極了,康納利。”鄧布利多點點頭,聲音低沉地說。
大家等待了幾分鐘,誰也不看誰,赫拉和麥格教授一左一右地站在鄧布利多身旁,好像兩個守衛。他們和福吉對立著。
然后,門打開了。烏姆里奇從哈利身旁走進屋子,手里緊緊抓著一個鬈發女生的肩膀,那是瑪麗埃塔,一個拉文克勞的女生,同時也是哈利的小女朋友秋·張的好朋友,她用雙手捂住了臉頰。
“別慌,親愛的,別害怕,”烏姆里奇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柔和地說,“現在沒事了。你做得很正確,部長對你很滿意。他會告訴你媽媽的,你是個乖女孩。部長,瑪麗埃塔的母親,”她抬眼望著福吉補充了一句,“是魔法交通司飛路網辦公室的艾克莫夫人——你知道的,她在幫我們監視霍格沃茨的爐火。”
“太好了,太好了!”福吉熱情地說,“好了,講講吧,快點兒,親愛的,抬起頭,別怕羞,讓我們聽聽你——老天哪!”
瑪麗埃塔抬起頭,福吉被嚇得向后一跳,差點兒跌到爐火里。他罵罵咧咧,開始猛跺自己開始冒煙的斗篷下擺。瑪麗埃塔哀嚎一聲,把長袍領子扯到眼睛下邊,但是沒等她這么做,大家就已經看到了。
赫拉也被嚇了一跳,一連串密密麻麻的紫色膿包已經爬過她的鼻子和臉頰,呈現出“告密者”這個詞,讓她的臉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真不知道赫敏還有這樣的手段。”赫拉心中想道,這毫無疑問是赫敏的杰作——沒人指望哈利和羅恩能設計出這樣的魔咒。
“現在別擔心這些斑點了,親愛的,”烏姆里奇不耐煩地說,“把長袍從嘴巴上拉下來,告訴部長——”
但是瑪麗埃塔又悶聲悶氣地哀號了一聲,拼命地搖著腦袋。
“哼,那好吧,你這傻丫頭,我來告訴他們。”烏姆里奇沒好奇地說。她迅速換上令人作嘔的笑容,說道,“是這樣的,部長,今天晚上,這位艾克莫小姐在晚飯后不久來到我的辦公室,對我說她有些事情要告訴我。她說如果我進入八樓的一間密室,就會發現一些對我有好處的事情,據說這件密室被稱作有求必應屋。我進一步盤問她時,她承認那里有某種聚會。遺憾的是,當時這些毒咒,”她朝瑪麗埃塔藏在袍子里的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開始起作用了,她在我的鏡子里面忽然看到自己的面孔后,就傷心得無法再多跟我講了。”
“哦,是這樣。”福吉說到,他帶著一副自以為和藹、慈祥的表情盯著瑪麗埃塔,“你去通知了烏姆里奇教授,親愛的,這么做可真勇敢。你的行為十分正確。好了,你愿意跟我講講在聚會中發生了什么事情嗎?聚會的穆迪是什么?有誰在場?”
瑪麗埃塔只是又搖了搖腦袋,嚇得瞪圓了雙眼。
事實上,赫拉再一次握緊了魔杖,他毫不介意趁著沒人留意的情況下給她一道奪魂咒,而他只需要等待時機。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只要讓瑪麗埃塔閉上嘴,那眼前的困境就不攻自破了。
這下,鄧布利多和哈利也沒有什么危機可言了,福吉和烏姆里奇只能鎩羽而歸。
盡管眼下并沒有這個機會,但赫拉相信他會找到這個機會的。
“我們有沒有破解咒對付這個?”福吉朝著瑪麗埃塔的臉打了個手勢,不耐煩地問烏姆里奇,“好讓她自由自在地講話?”
“我還沒能找到,”烏姆里奇不情愿地承認道,這是個很羞恥的事情。堂堂烏姆里奇,作為霍格沃茨的高級調查官,竟然沒辦法破除一位學生的小小毒咒,這簡直是對她最大的侮辱,“不過她不開口也沒關系,我可以替她說下去。”
“你也許還記得,部長,我在十月份向你報告過,波特曾經在霍格莫德的豬頭酒吧和許多同學會面——”
“這件事你有證據嗎?”赫拉插了一句。
“我有威利·威德辛的證詞,萊斯特蘭奇先生,當時他正巧在酒吧里,他身上確實纏了許多紗巾,但是他的聽力沒有受到任何損害。”烏姆里奇洋洋自得地說,“他聽到了波特說過的每一句話,急忙直接跑到學校向我報告。”
赫拉的臉色微不可查地變了變,那天他也在豬頭酒吧,盡管他們沒有在豬頭酒吧喝酒,但毫無疑問,他也看見了那個腦袋被繃帶纏住的怪人。
他以為沒看到烏姆里奇就是安全的。
糟糕!大意了!
但麥格教授接過了話,“哦,原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他才被免除了對他制造的廁所污水回涌時間的起訴!”麥格教授揚起眉毛,“我們的司法系統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無恥的墮落。”墻上一個紅鼻子的胖巫師的肖像吼道,“在我們那個時代,魔法部從不和卑鄙的罪犯做交易,絕對不會,他們從不這么做!”
“謝謝你,福思科,說這么多就夠了。”鄧布利多平和地說。
“波特語這些學生聚會,”烏姆里奇接著說,“是想說服他們加入一個非法團體,這個團體的目標是學習一些咒語和詛咒,魔法部已經將那些咒語和詛咒裁定為不適合學生——”
“我認為,你會發現自己在這一點上搞錯了,多洛雷斯。”鄧布利多輕聲說。
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們進行了一番相當激烈的爭辯,這看起來鄧布利多和哈利儼然沒有了狡辯的機會,甚至鄧布利多一一應承了下來。
直到最后,烏姆里奇掏出了一份名單,把它遞給了福吉。
“我們到達八樓時,他們正在四下奔跑。不過沒關系,他們的名字我都掌握了,帕金森小姐沖進了有求必應屋,替我看看他們是否落下了什么東西。這間屋子為我們提供了所需要的證據。”
毫無疑問,這就是烏姆里奇的大殺器,這下子哈利和鄧布利多徹底沒有解釋的借口了。
“看看他們給自己起了什么名字?”福吉輕聲說,他看著名單上的“D.A”,眉頭刷地一下就皺了起來,“鄧布利多軍。”
鄧布利多伸出手,從福吉手中拿過那張羊皮紙。他注視著赫敏幾個月前草草寫下的標題,有一陣似乎什么話都說不出來,然后他笑著抬起了眼睛。
“看來一切都完了。”他簡短地說,“請問你需要我寫一份書面證詞嗎,康納利——要么當著這些證人作出陳述是否也就足夠了?”
赫拉和麥格教授對望了一眼,他們二人的表情都很焦慮,他們想不明白眼前是怎么會是,福吉顯然也不明白。
“陳述?”福吉緩慢地說,“什么——我不——?”
“鄧布利多軍,康納利,”鄧布利多說,他在福吉面前揮動這那份名單,臉上仍然掛著笑容,“不是波特軍,而是鄧布利多軍。”
赫拉瞬間清楚了,這對鄧布利多來說確實是個好事,只要哈利還可以安全地待在霍格沃茨,就是最好的結果,沒有什么比這更加重要的了。
至于鄧布利多,他會有辦法的,他可是鄧布利多。
赫拉無腦地相信著這一點。
“可是——可是——”福吉臉上突然閃現醒悟過來的表情,他驚駭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大叫了一聲,又從爐火旁跳開了。“你?”他小聲說著,又一次猛跺自己那件在冒著煙的斗篷。
“沒錯。”鄧布利多愉快地說。
“這是你組織的?”
“是我組織的。”
“你招募這些學生參——參加你的軍隊?”
“沒錯,本來今晚應該是我們的聚會。”鄧布利多點點頭。
“那你確實是在密謀反對我?”福吉嚷嚷道。
“沒錯。”鄧布利多高高興興地說。
這讓赫拉險些笑出了聲音,福吉實在是太配合了,不過他的擔心未免有些多余了,只要鄧布利多想,魔法部部長的職位還能落到他的頭上?
不過,這讓麥格教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什么情況了,還有心思笑?”
“不——鄧布利多教授!”哈利喊道。
“別出聲,哈利,不然的話,恐怕我只好讓你離開我的辦公室了。”鄧布利多平靜地說。
“沒錯,閉嘴,波特!”福吉大聲喊道,他還在驚喜交加地緊緊盯著鄧布利多,“很好,很好——我今晚來這里本想開除波特,可反倒——”
“你反倒可以逮捕我了。”鄧布利多微笑著說道,“丟了芝麻撿西瓜,對嗎?”
“海利格!”福吉大聲喊道,現在他高興得直哆嗦,“海利格,這些你都記下來了嗎?他說過的話,他的口供,你記下來了嗎?”
“是的,先生,我想是的,先生。”海利格冷靜地說,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困惑,他不清楚鄧布利多做這一切的目的。
事實上,赫拉現在也有些困惑了,他已經回過神了,難道鄧布利多是想和魔法部徹底開戰嗎?
明明之前還是在說要避免內耗......
赫拉突然回想起一個事情——鄧布利多就在剛剛把霍格沃茨交給了他,難道說鄧布利多已經決心去魔法部受罰,在阿茲卡班度過他的余生?
這絕對不可以,這絕不可以!
“鄧布利多,你不必——”
“閉嘴,赫拉。”鄧布利多威嚴地說,他放任福吉和海利格在那里記錄。
福吉有些高興得過分了,他對鄧布利多缺少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