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放把書接到手中,之前有點緊張的神情才算是放松了下來。
剛才梁玉芬站在一旁沒吱聲,她的心里也未必沒有擔心。可聽蕭白這么一說,漫天的烏云頓時就散開了。
“好了,我去做飯。老蕭,你好好看看,你兒子現在都有本事自己出版圖書了呢。”
于是,她就樂顛樂顛的跑進廚房去做飯。
蕭天放捧著這一套書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后開始翻閱上冊,不知不覺他居然讀了進去。
“嗯,這書寫的有點意思,等我回頭有空再看。”
蕭天放的目光從書本上移開,這才發現兒子早就進了臥室。
吃過飯,梁玉芬洗了一些水果、泡了一壺茶,一家三口就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這年月的電視節目其實不怎么有意思,事實上蕭白曾經也很少看電視。不過這是和家人相聚的一種方式,所以他也沒有離開。
“砰砰砰......”
坐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蕭白正想回屋,就聽見有人在敲門。
他趕緊站起來走到門邊,打開房門一看,就看見門口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身后還跟著一個年輕人,但樓道里的光線很暗,有點看不清楚模樣。
“請問......”中年男子剛開口,就看到隨后走過來的蕭天放,他不禁咧嘴笑了起來:“老蕭!”
“哈哈,張淳,你怎么來了?快請進。玉芬,你看看這是誰?”
顯然,來人是蕭天放夫婦的熟人。
“老張?啥時候到的星城?咱們可是好幾年沒見了。”
梁玉芬也走到了門口,把客人迎進了門。
“老蕭,玉芬,這是你們的兒子吧?都長這么大了。”
張淳帶著那個年輕男子跨過門檻,他側頭看了看蕭白,心道蕭天放夫婦的兒子倒是長得一表人才。
“張叔叔好!”
蕭白趕緊和客人打招呼,這時他才看清跟在張淳身后的是一個看起來很精干的年輕人。
小伙子大約二十出頭的年紀,戴一副眼鏡,個子不算高,但顯得很沉穩。
“你好!”
蕭白主動和年輕人打了聲招呼。
“你好!蕭主任、梁主任好!”
年輕人很有禮貌,和所有人都打了招呼。蕭天放和梁玉芬都是星城冶金研究院的室主任,因此他才這么稱呼。
蕭白差點以為“蕭主任”對方是在喊自己,隨即反應過來老爹老娘才是名副其實的“主任”,不知過他是頭一次聽到有人這么喊。
“老蕭,玉芬,這是我帶的研究生,王川富。”
張淳簡單的介紹了一句跟著自己的年輕人,然后大家就紛紛落座。
蕭白聽到這個名字,突然一下子愣住了。他再仔細的看看王川富,依稀可以和記憶中的那個人對上號。
“真的是他嗎?這可真沒想到!”
就在蕭白站在一邊愣神的工夫,張淳講了自己這次來星城的目的。他這次來出差,是要參加一個學術會議。王川富是他新收的得意弟子,帶上他也是為了讓他長長見識。
“阿白,還站在那里做么子?你和小王是同齡人,去招呼一下人家呀。小王,你們年輕人有共同話題,不用陪著我們這些老家伙。”
梁玉芬看到王川富坐在那里稍有點不自在,就想著讓蕭白陪陪人家,但一扭頭卻看見蕭白還站在門口發呆呢。
她趕緊喊了一句。
“哦哦......”
蕭白這才回神,趕緊走了過來。
張淳笑道:“川富,你去和蕭白聊聊吧。”
王川富坐在沙發上本來就不自在,導師他們聊得很歡樂,他也插不上話。這時聽到這個提議正中下懷,便站了起來。
“咱們去我屋里坐會兒吧。”
蕭白沖著張淳點點頭,就和王川富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他家里的房子也不算大,除了兩間臥室一間客廳也沒別的地兒,只能去臥室坐坐。
“我聽導師說你去年考入了湘南工大?這么說咱們還是校友呢。我87年畢業的,剛好我前腳走你后腳進的校門。”
王川富并不是很悶的性格,他走進來直接找了把椅子坐下,就率先打開了話題。
“哦?這么說你還是我師兄啊,失敬失敬!聽張叔的意思,你現在在讀研究生?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張叔的工作單位,你如今在那個學校?”
蕭白沒想到自己的心里居然有那么一點的激動,他已經可以確認,眼前這位就是日后的那位大佬。
不容易,總算是見到了他曾經那個年代一個名人!
王川富有點奇怪的看了一眼蕭白,心說,哥的魅力這么大嗎?你瞧對方那有點興奮的眼神。
“我畢業以后,是在帝都冶金研究總院攻讀碩士。這次老師回星城參加一個學術會議,我就跟來了。”
王川富還是很耐心的給蕭白解釋了一下,他學的是冶金物理化學專業,在冶金院讀研比較合適。
等他拿到碩士學位以后,肯定會留在冶金院工作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王師兄......”
“不客氣,咱們之間的稱呼可以隨意一些。”
“那我就喊你王哥吧......”
年輕人之間相處總是相對比較容易,聊了沒多久,蕭白和王川富就開始稱兄道弟了。
“王哥,你準備在星城呆幾天?”
兩人從學校的趣事聊到一些社會現象,又從專業問題聊到了個人的興趣愛好......蕭白才想起來問問人家的行程安排。
“我和老師大約呆一周的時候,怎么,有什么事嗎?”
王川富是個很活躍的性格,并不是只知道埋頭讀書的書呆子,他聽出了蕭白的畫外音。
“這樣吧,下周初我的事情多一些。周三,周三晚上我請客請你喝酒,你可一定要賞光哦。”
如今的王川富,還不是日后那個橫跨“電子、制造、汽車、電池”領域的大佬。但蕭白和對方很談得來,他就想著順便結一個善緣。
“這怎么好意思!阿白,你還沒出校門,我咋能讓你請客?要請也是我請。”
王川富的家庭條件可不怎么好,他說這句話也是咬牙說的。
“王哥,你就別打腫臉充胖子了,你還不是一樣是學生?我的情況特殊一點,我自己在外面有一些收入,你就甭跟我客氣了。”
蕭白稍微透露了一句,王川富若有所思。
不過二人畢竟是初次見面,有些話王川富也不好問。既然蕭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就沒有繼續推辭,于是兩人約好下周三晚上6點在星城冶金院招待所門口見面。
星城冶金研究院是分院,帝都那個才是總院,二者是從屬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