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少年略帶緊張的望著自己,林灼錘了他一拳,笑道:“年紀輕輕的整天愁眉苦臉干啥。”
張小凡卻是笑不出來,他握緊手中的黑棒,張了張口,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林灼見此,指了指那黑棒道:“我能看看么?”
張小凡愣了愣,說了句“你小心。”便遞了過去。
林灼輕輕接過,仔細打量。
這黑棒入手沉重,細細看去,棒身上更是有著絲絲如同干涸血液般的紋理,一直延續到頂端一顆紅珠內。
平平無奇,甚至略有些丑陋。
只是不知為何,這黑棒一入手中,九焱便微微發熱,并向林灼傳來一陣異常厭惡的情緒。
又仔細看了兩眼,這才還給張小凡,道:“不錯,挺適合你的。”
張小凡看著林灼這副輕描淡寫的樣子,不由著急道:“可是…它黑氣騰騰地樣子,一看就是…還有,我親眼看到它…”
還未說完,卻是被林灼揮手打斷,道:“你管它是正是邪,你只要拿它來做對的事,那就是正!”
張小凡聞言卻是沉默了下來,良久后才又呢喃道:“果然,果然是邪物!師姐沒否認。”
林灼看著這鉆進牛角尖的少年,一時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總不能讓自己騙他一下,說這黑棒不是邪物吧。
那樣現在心里是舒服了,可是日后知道真相之后,豈不是更加難過?
想了想,她回手從包裹中掏出一個玉瓶塞到張小凡手里,道:“別想那么多,給你點好東西。”
張小凡接過和林灼手中一模一樣的玉瓶,聞著鼻端淡淡酒香,一時有些發怔。
林灼卻是揮了揮手,道:“好好加油,我先走了。”說罷轉身拉過一位路過的弟子,問出了小竹峰眾人的住處,便邁步徑直離去了。
張小凡看著林灼逐漸遠去的背影,良久后才拔開玉瓶瓶塞,學著林灼的樣子輕輕抿了一口,卻是被嗆得連聲咳嗽。
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滿當當的玉瓶,他又合上瓶塞,揣進了懷里。
林灼回到小竹峰眾人住處,見過了水月大師,這才在文敏的帶領下來到一處單獨房間。
看著那略微狹窄昏暗的屋子,她不由得皺了皺眉。
文敏見此卻是輕笑一聲,溫柔道:“你就別挑了,我們已經算好的了,聽說其他幾峰的男弟子甚至有四五個人擠一個房間的,起碼我們還能一人一間。”
林灼聞言卻是眼珠一轉,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道:“哦?師姐又沒去過男弟子房間,怎么知道他們的情況,嗯…讓我想想,是不是某位姓宋的師兄告訴你的,嘿嘿嘿。”
文敏聞言,俏臉刷地一下紅了起來,瞪著眼睛狠狠剜了一眼林灼,口中喃喃也不知在說什么,丟下被褥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林灼看著那倉皇而逃的倩影,發出了一陣詭異的笑聲。
咚!咚!咚!…
清晨,厚重的鐘聲從通天峰頂緩緩蕩漾開來,喚醒了諸多沉睡中的弟子。
沉寂了整夜的云海廣場又熱鬧了起來。
林灼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不滿地看著闖進來的文敏,還未說什么,從文敏懷中卻是蹦出一道小小的影子,刷地一下鉆到了林灼懷中。
林灼呆了呆,怪不得自己覺得少了些什么,原來是把小茶給忘了。
看著它如今的樣子,林灼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只見小茶不知為何,脖子上竟被綁上了一個粉紅色的蝴蝶結,一張小臉幽怨地看著林灼,正無聲的抗議著自己主人不管自己的事實。
文敏望著床上不修邊幅的林灼,不由搖了搖頭,自己這師妹,幾年未見還是一點都沒變啊。
走上前去拍了拍床沿,道:“別愣著了,趕緊起來收拾,過一會師父要是找不到你,我看你還怎么笑的出來。”
林灼愣了一下,連忙爬了起來,這幾年閑散慣了,竟是一時忘了此事,要不是文敏來喊她起床,怕是一覺又得睡到日上三竿去了。
不過她雖然行動了起來,嘴上卻還是抱怨道:“切,我又不參加,為啥非得帶上我。”
看著風風火火套上衣服跑去洗漱地林灼,文敏輕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等林灼收拾好時,水月大師早已帶著參加七脈會武的眾弟子等候了好一會兒了。
看著林灼那副火急火燎跑來的樣子,水月嘴角抽了抽,最終也只是抬手指了指林灼,轉身便直向云海而去。
林灼趕忙追了上去,和陸雪琪并肩跟在了水月身后。
一路而來受到了無數的注視,眾人仿佛早就習以為常,只有林灼如同全身上下爬滿了螞蟻一般各種不舒服。
到最后,凡是感覺有人看自己,林灼便狠狠地瞪回去,那些弟子見林灼瞪來,反而不敢再注視,反正一個人尷尬不如大家一起尷尬,林灼如此想著。
不一會兒眾人便來到了云海之上,水月大師這才轉過身來,道:“今日有比試之人各自行動,切記以自身安全為重!”
眾弟子躬身領命,隨后眾人便是分開離去,文敏也在其中。
不一會兒,此地就只剩水月,陸雪琪與林灼三人,水月大師看了一眼林灼,道:“你就跟著我去看雪琪的比試。”
林灼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卻被水月冷冷地瞪了一眼,這才不情不愿地應了一聲。
今日陸雪琪碰到的對手卻是一位落霞峰弟子,這人看了陸雪琪昨日大發神威那一幕,未戰先怯,撐了不到兩個回合便敗了下來。
水月大師被道玄真人叫去玉清殿商議要事,林灼也終于解放了出來,她抱著小茶到處亂晃,一路上走走瞧瞧,路過的弟子全都行注目禮,她也最多回瞪一眼。
不多時她就覺得無聊了,在她現在的修為看來,場中諸多弟子的比試基本都是過家家一樣。
突然,他眼角余光竟是瞥見一道熟悉的影子,繞過那云海邊緣直向另一面的建筑中跑去。
微微沉吟了片刻,她抬步追了上去。
一路來到這處建筑,才發現此處竟然是通天峰廚房所在,此時因為不是飯點,偌大的大廳中空無一人。
還未等她有所動作,從那后廚中突然繞出來一只黃色大狗,它背上蹲著一只灰色猴子,猴子一手拽著大狗的耳朵,另一只手竟然提著一塊肉骨頭。
大狗舌頭伸出老長,眉飛色舞地撒丫子就想往外跑,不料一轉眼卻是看到了林灼。
它前沖之勢頓止,背上的猴子卻沒有反應過來,本來興奮異常的揮舞著手中的肉骨頭,不料身下大狗一個急停,它便是一頭向前栽去。
這猴子也是非比尋常,竟然在空中還緊緊抱著手中的肉骨頭,摔落在地后咕嚕嚕一陣滾動下撞到了某樣東西,這才停了下來。
它晃了晃腦袋,這才一手抓著肉骨頭,一手扶著身后站了起來,對那大狗手舞足蹈“吱吱吱”地訓斥了起來。
大狗此刻卻是乖乖站在原地,原本高豎的尾巴悄悄放了下來,連耳朵也變成了飛機耳,緊貼在腦后,一雙眼睛擬人化的露出膽怯地神色,偷偷瞥著林灼。
猴子叫了半天,見大狗沒反應,只是看著自己身后,這才回頭望去。
卻見自己身后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此刻自己正扶著她的腿站著,愣了一下,他一蹦三尺高地跳到了大狗身旁,滿是警惕地瞅著林灼。
林灼呲著白亮的牙齒,看著這一對明顯是慣犯的組合,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地笑容。
林灼懷中的小茶此時掙脫懷抱跳了下來,它打量了猴子一下,卻是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一旁的大黃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