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帶著林灼一路來到玉清殿,卻是正有一位身穿白衣的弟子侍立在門口。
這弟子見到水月后連忙施禮,口中恭敬喊道:“師叔!”
隨后便是好奇的看了林灼一眼。
水月淡淡的點了點頭,便邁步進了大殿,林灼趕忙跟上。
殿內顯得空曠異常,三清神像氣度莊嚴,立于高處。
而在他們腳下,幾張矮桌正靜靜的擺放在那里。此刻正有六位風采各異,或道或俗之人坐在桌后暢談著什么。
林灼望去,只見除了那大竹峰首座田不易外,竟是沒有一位是自己認識的,不由心下一驚。
林灼沒有注意到的是,那側手一位面容嚴肅的中年男子見她進來,卻是微不可查的瞄了她一眼,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水月徑直走到右手末的桌后坐了下來,林灼趕忙跟了上去,侍立在了水月身后。
水月見此,這才拱了拱手道:“掌門師兄,幾位師兄,讓大家久等了。”
為首那人一聲墨綠色道袍,鶴骨仙風,一雙眼睛溫潤如玉,正是當今青云門首座,道玄真人。
他微微一笑,道:“不妨事,既然都到了,那便說正事吧。”話音未落,他便已將目光放在了林灼身上。
水月見此點了點頭,便轉頭對著林灼道:“灼兒,你且將當日之事細細道給諸位師伯聽。”
林灼點了點頭,這事在來的路上水月便已告知過她,當下便邁步而出,向著那道玄真人等眾人彎腰施了一禮,這才脆生生的道:“小竹峰弟子林灼,見過掌教師伯,見過諸位首座師伯。”
眾人放眼看去,只見這十六七歲的女子一身黑袍,卻是做男子打扮,一張俏臉英氣十足,此刻站在這大殿上,竟是坦蕩大方,風采無雙。
道玄真人仔細看了一眼,卻是輕笑一聲,對著水月道:“師妹這徒弟可是了不得,年級輕輕便有了如此修為,怕是再有幾年,這天下也盡可去的了。”
那田不易聽聞此言卻是微微點了點頭,不過好似又想到了什么,面色略微難看了幾分。
而此時的林灼,卻已開口將那天碰到秦無炎以后的事仔細講了一遍。
半個時辰后,林灼語罷,抬頭向那道玄真人看去,卻只見道玄正眉頭緊鎖,思考著什么。
她便退后兩步,又回到了水月身后。
良久后,那道玄真人終于開口道:“前兩日我先召來陸師侄詢問,與林師侄今日所言相差無幾,不知此事諸位如何看待?”說罷更是抬頭忘了在坐的眾人一眼。
見此,那坐在左手首位,面容嚴肅的中年人開口了。
他嫉惡如仇的道:“這魔教在河陽城鬼鬼祟祟,肯定是有著什么圖謀,而林師侄應該只是恰好碰到了,我們還需小心防范這魔教的圖謀,最好是派出弟子,小心打探為上。”
眾人新聞,皆是點了點頭,只有那田不易胖臉上顯出一絲凝重,冷哼一聲道:“那蒙面人竟會我青云門‘神劍御雷真決’!此真決為我青云四大真決之一,素來便是重中之重,從不外傳,且只有太極玄清道達到上清境界才能如意施展,那蒙面人肯定便是我青云門人,且道行不低!”
眾人聞言更是面色凝重,一一點頭表示認同。
道玄真人也是眉頭緊鎖,良久后才對著那面色嚴肅的中年人道:“蒼松師弟,你掌管我青云刑罰,此事便交于你手,務必給我查出此人是誰!”
“是!”那面容嚴肅的中年人沉聲答道。
林灼聽聞此言,卻是抬頭看了一眼那蒼松道人,心下微微嘆了口氣,卻不料那蒼松道人也正看向自己,不由心下一驚,連忙低下了頭。
而此時,道玄真人卻又開口了。
“此番你們回去后,定要約束門下弟子,最近外出時莫要掉以輕心,小心防備為上。”
眾人連忙應是。
隨后道玄真人便皺著眉頭揮了揮手,起身好似就要離去,卻不料水月突然道:“師兄請留步!”
道玄聞言略帶詫異的問道:“師妹可是還有其他事宜?”
水月抬頭看了看幾人,這才皺了皺眉道:“不瞞師兄,卻是有一事想請諸位師兄幫襯一二。”
眾人聞言皆是面帶驚訝,要知道這水月在青云門可是出了名的冷面無情,不好說話,如今竟然說出這種有求于人的話來,可真是這么多年來的頭一遭,怎么不讓眾人詫異。
場面一時冷了下來,良久后,還是坐在水月對面的一位發須皆白,做道人打扮的老者開口道:“師妹不妨說來聽聽,若是我等能夠幫上的,便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道玄真人聞言,也是輕輕點了點頭。
水月嘆了口氣,卻是將目光放在了林灼身上,看的林灼心下一陣詫異。
“不瞞諸位師兄,此事便是和我這徒兒有關。”
林灼聞言滿是驚訝,眾人也都講目光放在了林灼身上。
卻是田不易先瞧出了什么似的眉頭一皺,開口道:“可是因為九焱?”
水月聞言詫異的看了田不易一眼,田不易卻是翻了個白眼兒,道:“怪不得從她一進大殿,我便感覺到一股火氣牽引著我的赤焰,原來如此。”
水月卻是罕見的沒有嘲諷田不易,反而點了點頭,道:“不錯,當初收下這孩子,一是因為看她根骨不錯,二便是當時被封印的九焱竟然對她有反應。本想神劍擇主,會和前幾任九焱劍主不同,卻沒想到,這孩子竟然參出了九焱劍決,且道行不夠強行施展,如今便是和前幾任九焱劍主一般,筋脈焱氣堆積,長久下去,怕是…唉。”
說到后面,卻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林灼此時卻是一臉呆滯,她可是啥都不知道,也沒有什么異常的感覺。
良久后,田不易卻是略帶嘲諷的道:“當初見你將這九焱傳給這孩子,我還以為你有什么辦法消除影響了呢,現在看來,也只是你自以為是,卻是苦了這孩子。”
水月聞言,面上略帶薄怒,卻是咬了咬牙又忍了下來。
田不易見此卻是略微尷尬,這水月和自己一直都看不對眼,以往一言不合便惡聲相向,如今這還是她第一次沒有反駁自己,可見心下也是愧疚。
想到這里,他伸手入懷,再出現時手上便已多出一個小瓶,抬手扔給水月,這才道:“我是沒有辦法,這一瓶大黃丹你拿著吧,或許可以起一點作用。”
水月接過瓶子后,面色卻是稍有緩和,又看了其他人一眼,卻見其他人一個個眉頭緊鎖,不由心下也是微微嘆了口氣。
田不易卻突然好似想到什么,略微奇怪的看了道玄一眼,又撇了水月一下,便抬頭望著殿外猶豫道:“我記得當初有人也接觸過九焱,但卻沒有這種事發生。”
而就這一句簡單的話,卻是讓場上幾人面色微變,水月微怔之下,卻是抬頭看了道玄真人一眼。
道玄真人卻是面不改色,道:“行了,都散了吧,記得剛說的事情。”
又轉頭對著水月道:“你帶她來見我。”
說罷便是豁然起身,頭也不回的轉進后殿去了。
良久后,那發須皆白的老道這才看了一眼田不易,嘆了口氣道:“田師弟,莫要亂說話啊。”
田不易噎了一下,卻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便也起身離去了。
眾人見此,便也各自離去,只剩下水月默默的坐在那里,好似想著什么。
良久后,她仿佛才回過神來,轉頭看著略帶疑惑的林灼,她遲疑了一下。
仿佛又是下定了什么決心,道了聲跟我來,她便也起身向著那道玄真人離去的地方而去,林灼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