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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黑衣女子上前叩門。

  兩個守門僧開門,見是一名女子,便顯得有些拘謹,上前施禮“這位施主有禮了。”

  黑衣女子躬身還禮,懇切地道“我想求見貴寺主持云箋大師。勞煩兩位高僧通報一下。”

  “不好意思,云箋大師外出辦事,不在寺內。”其中一個守門僧如實地講了一句。

  但是,那女子卻是不信,撲通跪倒在地,道“求你們了,我找云箋大師有要事,此事事關重大,不能有任何的耽擱,否則代價慘痛…”

  “云箋大師真的不在,”那僧人有些慌亂地道。

  “你們不給進,我就長跪不起。”那女子堅決地道。

  兩個守門僧見狀也是無奈,對頭低語了一聲,其中一個僧人道“我們主持真不在,寺中只有云隱大師在,要不,我給您通報一下。”

  “云隱大師,是,是那個‘臥佛’嗎?”

  “呃,對。”那守門僧有些尷尬,悄聲提醒道“不過女施主切要記得,等會見了云隱大師,可千萬別稱呼‘臥佛’…”

  “是,我明白。”黑衣女子誠懇地道。“勞煩二位給小女通報一下。”

  片刻后。

  黑衣女子走進了一座禪房。

  禪房正中的蒲團上,坐著一個年老僧人,面目端正,慈眉善目的,這老僧雙腿殘缺,只有一俱上身。

  “大師,小女有禮了!”黑衣女子跪倒在地,深深一拜。

  她知道眼前的老僧是四大仙佛之一的“臥佛”。也就是云隱大師,這云隱大師小時便沒了雙腿,一直臥著修行,被人稱為臥佛。

  那老僧抬眼掃了黑衣女子一眼,淡漠地開口道“女施主夜晚至此,有何事情?”

  “大師,求您成全小女。”黑衣女懇求地道。

  “有什么事你就講吧。”云隱大師仍然是淡漠地道。

  “小女的弟弟于幾年前遭奸人算計,身死道消,只余一縷殘魂,這殘魂幾年漂泊,錯過了輪回的時間,小女不想他一直是孤魂野鬼,所以來求您給個機會,讓它借助貴寺的往生塔,輪回往生。”

  一般來講,人死后只要魂魄不滅,便可于三年內輪回往生,重生做人,但是如果錯過了三年之機,便再無法往生,只能當一名孤魂野鬼。

  除非,借助天云寺的往生塔,

  往生塔,就是幫助那些錯過輪回的孤魂輪回往生的。

  往生塔,普渡眾生,功德無量!

  “真是對不住,往生塔已封禁多年,斷無再開啟之理,女施主還是請回吧。”云隱大師非常抱歉地道。

  黑衣女子聞言身軀一顫,黯然了一下,卻不站起,而是向那云隱大師磕頭,道“大師,求您了,您就破例一次吧。”

  “求我也沒用,我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而就打破寺規,再說我又不是主持,本寺主持云箋大師目下不在寺內,你若要堅持,就過些時日,等主持云箋大師回來再說吧。”

  “大師,我弟弟殘魂受到了傷害,如再不輪回,恐會破滅,到時候想再往生怕也不能。求您了,都說佛法慈悲,您不會見死不救吧?!”黑衣女子一邊哀求一邊磕頭。額頭都磕出了血跡。

  云隱大師終是不忍,長長一嘆,道“阿彌陀佛,也罷,今天貧僧就為您打破一次先例。”

  “多謝大師,大謝大師。”黑衣女子感激涕零。

  “不過,我得先看一下你的身份。如果女施主是一位大善人,那貧僧一定會幫您這個幫,如果您是一位大惡人,那么不好意思,貧僧不但不幫您這個忙,還要將您趕出寺去。”

  云隱大師說著,手一翻,右手中出現一面鏡子,那鏡子是青銅打造,有浮刻花紋,古樸端正。只是境面卻不是十分明亮。

  黑衣女子聽了云隱的話后身子便是一顫,然后便一動不動,一聲不響,低垂著頭。顯得很是緊張。

  云隱大師將那古樸的鏡面對著黑衣女一照,口念一聲佛咒,那境面頓時便亮起光芒,然后像放電影一般地,顯出一幕幕的場景:

  一幕一幕的,都是些仇殺對訣,刀光劍影,血雨腥風,畫面上,不是黑衣女子被追殺,便是她殺人的情景…

  “阿彌陀佛,沒承想施主竟造下這般的殺孽。”云隱大師憤慨地嘆息一聲。

  “大師,不是這樣的,那些人,都是壞人,都該死!”黑衣女子道。

  “那么這個人呢,”云隱大師指著鏡子中一個被黑衣女子殺死的仙風道骨的老僧,道“這黃龍帝國法留寺的莫修大師,乃是我的朋友,我是不會看錯的,莫修大師一生積德行善,不料卻也遭你毒手,天魔女,你還作何解釋?”

  “啊!”黑衣女子,也就是天魔女見云隱大師看透了自已的身份后,身子一抖,連連擺手道“莫修大師不是我殺的,不不…他當時是中了奸人的色蠱,色迷心竅,為了不做出喪盡天良的事情,他請求我殺了他,我,我只是在臨危受托…”

  “好了,天魔女,你別再狡辯了,就憑你天魔的名號,就足以證明你是大惡之輩,我問你,魔音壁怎么會重現江湖?…”

  魔音壁雖然是魔門圣物,后來卻被天魔女給控制過一段時間,這件事在仙界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

  天魔女也是因為“魔音壁”才有了這“天魔”的名號。

  “魔音壁,我,我不知道,魔音壁于兩年前被我遺失后,就一直沒有尋見。”天魔驚疑地道“難道說…”

  “它又重現江湖了,現在越國為禍四方,使得大越國倫常喪盡!”云隱大師道“唉,真是冤孽呀!”

  天魔知道魔音壁的威力,聽說魔音壁又重現江湖,面露凝重之色,于是便道“大師,魔音壁魔力絕大,男女通殺,想要降制十分困難,不如咱們做個交易吧,您放我進往生塔,讓我弟弟亡魂輪回,我去將魔音壁降服…”

  “交易?”云隱大師目光一寒“別給我提什么交易,不要說往生塔已被封禁,即便不被封禁,也斷不給你這種魔頭進去。”

  “云隱大師,如果魔音壁失控而去,沒有我,是完全無法制服住的。”

  “哼,真是笑話,我天云寺僧眾過萬,又有主持這等法力高深之輩,豈有降服不了魔音壁的道理。你小小天魔居然在此大言不慚,還不趕緊給我滾出寺去,否則我叫人轟你出去。”

  天魔聞言心中一動,聽他的話意,天云寺主持和全寺僧人都去降服魔音壁去了,怪不得剛才進入寺中會這般的安靜,既然寺中沒有幾個僧人,我何不趁機闖上往生塔,送我弟弟往生…

  想到此處,天魔便又向云隱磕了一個頭,語氣遺憾地道“既然云隱大師您不肯通隔,那小女暫且告退,不過等主持云箋大師,小女還會再來。”

  說罷,天魔起身走出了禪房。

  神識一放,見整個天云詩,只有不到二十個靈力波動,顯然這合寺僧人都已出洞,不在寺內,見此她面色大喜,托著手中的陶罐,徑直朝往生塔而去。

  剛才那話,她不過是打了一個障眼法,迷惑云隱大帥而已,她決定現在就行動。

  “臥佛”云隱大師還真被天魔這女人給迷惑了,他真以為天魔離開了天云寺。所以也沒作提防。

  哪曾料到,天魔已經悄悄地去了天云寺的禁地…往生塔。

  天魔來到往生塔下,揚頭從塔底望向塔尖,流光溢彩的塔尖讓她眼神里透出幾分癡迷,整個人像是入了定,

  這時,就感覺這絢麗的光芒,透著幾分妖異,望著望著,總感覺那光芒深處,隱隱似有一個身段妖嬈的赤身女人,像蟲子一樣扭擺著身子,那樣子好似全身浴火,痛不堪生,又仿佛酒醉舞劍,興意盎然,飄飄欲仙。

  這種幻象,極具魅惑!

  所幸她是一個女子,對那魅惑天生俱有抵抗,如果是男人這時候肯定會無以自持。

  來天云寺之前,她就對往生塔了解了一番,據說這往生塔頂端一層放置著一顆七彩夜明珠,每到夜晚,便會放出光來。

  天魔沒時間關注這些,她飛到了往生塔的塔頂一層。站在塔樓欄桿內的外沿。揭開了陶罐的蓋子,陶罐中一縷青煙冒出。

  是她弟弟的殘魂。

  殘魂一出,往生塔里自行響起了超度的佛音。一道佛光從塔頂射出,沖天而起,直射夜空而去。仿佛是一條貫通天地的通道。

  天魔望著那道奇光,面顯驚奇之色。

  猶豫了一下,遂將那縷殘魂拘于手中,深深地凝視著,呢喃道“小弟,你往生輪回吧。希望你來生過得快樂!”

  說罷,放開了那殘魂,那縷魂稍微地停頓了一下,然后便向著那佛光游去,最終進入了那佛光之中,然后沿著那道佛光,向著夜空而去…

  天魔仰望著弟弟的那縷殘魂最終消失于夜空,才悵然地收回了目光,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釋然之色。

  天魔正要離開時,便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那女子的聲音哀求道“求求你,救我!”

  這聲音是從塔樓的里間傳出來的。

  這往生塔的塔頂,為何會有女子?

  天魔好奇之下便走進了塔層的里間。

  才一進入,便感覺光芒萬道,七色絢麗,立身在光彩奪目的塔頂里間,他幾乎睜不開眼睛,被眼前所見到的一幕所驚呆。

  這層塔樓乃是整座塔身面積最狹小的一層,只有十個平方大小,中間放著一張烏黑光亮的圓桌,桌面上,是蒲團大小的一個金色佛字,佛字上面,是一個金光閃閃的金缽,金體上面,懸浮著一顆紅光閃爍的珠子,那珠子滴溜溜轉個不停。鮮紅似血的光芒,淋射下來,將金缽口端完全籠罩了起來。

  那七彩之光,竟是從那金缽內部出來的!

  原來,這塔樓里的情形與傳說中的并不一樣——那珠子通體紅色,并非七彩,想必,金缽內還有一個珠子,定是七彩夜明珠!

  如此臆斷著,天魔踏前兩步,探頭窺視金缽內部。

  不看則已,一看之下,登時驚得駭然。

  那金缽內,并沒有什么七彩夜明珠,而是一個近乎赤身的女子,只不過這女子身體極小,巴掌大的一個小人兒,身上披著件透明的七彩絲衣。從那金缽底面,有十道金光射出,如金色的火焰吞吐不已。

  被那火焰般的金色光芒熾烤,那女子曼妙的身段,不斷地扭曲掙扎,那樣子,好似全身浴火,痛不欲生,又仿佛酒醉起舞,飄飄欲仙。

  原來,原來…

  原來是這樣。

  原來傳說是假。原來另有蹊蹺。

  這塔樓內根本沒有什么七彩夜明珠,那七彩光芒,分明是女子身上透明的七彩絲衣所發出的。而七彩光內,有女子的赤身幻象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盯著眼前那不可思議的一幕,天魔瞠目結舌,怔立當場。

  那金缽內的女子,像是感應到了天魔,身體扭動中,抬頭望了一眼天魔,當她望見天魔時,臉色一喜,竟開口感嘆道:“五百年了,終于見到人了!”

  天魔微微一怔,心中怪異不已,雖有諸多疑問,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好姐姐,救救我!”那女子懇求道。

  天魔不答,目光從女子身上移開,轉到那顆紅光流轉的珠子上。在那顆珠子里面,隱隱似有股細細的血流,在輕輕流轉。

  天魔盯著紅光流轉的珠子,又瞧了瞧那金光閃閃的金缽,眼神中透出癡迷,這兩件佛器,光芒流轉,內蘊靈力,定非凡品。

  感嘆了一聲,天魔的目光又落在那女子身上,這女子不管是正是邪是妖是怪,定然很厲害,不然也不會用這金缽和珠子兩件寶物才將她封印在此。

  天魔伸出手去,想要觸及那珠子,就感覺珠子上散發出一股熱氣,熾烤著手上的皮膚,似乎蘊含著巨大的能量,于是他又收回手來,道:“你是誰?我憑什么救你?”

  “我是花妖,姐姐若救我,我以后便聽命于姐姐。”女子說道。

  天魔聞言一愕,她聽說過花妖,花妖是萬年花株修成了妖精,成精后便吸收男人元陽修煉,以前可沒少禍害男人。

  “放你出去可以,不過,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盡管說,只要花妖能辦到,必定不會推辭。”

  “我要你禍害天云寺的僧人,我要你禍害越國男人。”

  天魔是睚眥必報的人,方才云隱大師的一番拒絕讓她心生惱恨,所以她要報復天云寺。而且不但在報復天云寺,還要報復越國,她就是這樣一個極端的女人,愛就愛的徹底,恨也恨得不擇手段。心黑手辣。

  “姐姐放心,禍害男人是花妖的拿手絕招。”花妖妖媚地笑了。

  天魔問道“我該怎么救你?”

  花妖心切地道:“姐姐只要把紅色珠子移開便可。”

  天魔想,反正禍已闖大了,大錯已鑄成,索性就一錯到底吧。

  想到這里,他伸手一抓,一把握住了熱氣熾手的珠子。

  突然,夜空中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整個天地,轟隆一聲巨響,晴空霹靂,如神靈降怒,震得塔身搖了搖。

  在雷鳴中,天魔驚然抬頭,昂首窗外,心頭一縮,莫名其妙地生起一絲罪念,握著珠體的手猛地一抖,將欲松開時,那花妖卻不失時及地提醒道:“欲成大事者,須得破除心路上的一切阻礙!”

  天魔聞言,心頭一狠,面色一凜,使全力移動珠子。珠體上的紅光一陣紊亂,

  當離開金缽上方時,紅光陡地消散,只是一顆樣子普通的珠子,紅光一消,熱氣也便散去。

  那金缽內火焰般的金光也隨之消散,原來,這諸般法器是用仙法控制組合在一起的,彼此呼應,相鋪相成,靈力相融,一旦其中一件被移開,其它的也便失去效應。

  那花妖縱身一躍,跳出金缽,落在地上時,已變成常人大小,赤條條白生生妖嬈嬈一段身子,只披了件透明透亮的七彩絲衣,帶著幾分仙姿,又透著幾分妖艷,真是天使與魔鬼的結合體,那驚艷之態,絕世無匹。

  隨著女子破印而出,她身上眩目的七彩絲衣,光芒一閃即滅,雖如此,看上去也是絲滑透亮,呈七種顏色,顯是一件寶衣。

  “終于自由了…哈哈…哈哈哈…”花妖欣然而猖狂地大笑起來。整個人仿佛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花妖在這金缽內受困五百多年,被兩件至強法寶上下壓制,痛苦不堪,幸虧有那‘七彩霓衣’護體,才不至于要了她性命,如今重得自由,心中興奮不已,

  她一把抓起那金缽對天魔道“姐姐,這是天云寺普渡金缽,非常厲害,你拿著用吧。”

  天魔接入手中,感覺內中佛力洶涌。便知道絕非凡品,于是便意念一動,丟入到儲物戒中。

  花妖活動了一下身子,然后將神識鋪開,察視周遭一切,她將整座塔樓包括整個天云詩都探視一番,除了自已和眼前這位姐姐,整座塔樓內再無一人,而且天云寺也沒有幾個僧人,,于是她臉色一喜:“姐姐,趁著天云寺中無人,我們快走!”

  “嗯,”天魔點點頭,二女正欲破窗而出。就見窗前的月光陡地消失了,只有一片血光照進來。

  天魔玉容一震,眉頭緊皺了起來,目光警覺地左右一掃,就見塔樓的四面窗子,全部被血光鋪滿。

  花妖嬌軀也是一震,猛然推開窗子,就見整個夜空,都被血光籠罩,就好像是被一塊紅色的巨大幕布遮蔽,望著那漫天血光,她玉容變得煞白,嘴里喃喃道:“血幕大陣!”

  望著血幕大陣,花妖震懾不已,看得出她對這“血幕大陣”也十分忌禪,是因為當年困住她的正是此陣。

  只不過,今晚所布的血幕大陣,從血色的濃度上看,比起五百年前的那次,明顯弱了許多。

  事實上,這血幕大陣并不是囚困她們二人的,而是囚困魔音壁的。

  云箋大師被魔音壁一路追趕,終于有驚無險地逃回了天云寺,間途中他傳訊所有的僧眾,將數萬名僧眾召回,準備布結血幕大陣。

  僧眾紛紛趕回,見魔音壁也追進了天云寺,紛紛震駭不已。

  云箋大師便即刻傳命下去,令數萬僧眾,有序不亂悄無聲息地布下了血幕大陣。

  此時,天云寺竟沒有出現混亂的局面,更沒有喧嚷之聲,合寺僧人都整齊地盤坐在寺院墻根之下,

  上萬僧眾,幾乎將天云寺圍了一個圈,從佛光塔上俯瞰下去,那整齊排列地僧人,形成了一道人墻,每一個僧人,都雙手合十,靜坐念佛,臉顯痛苦之色,

  從每一個僧人的眉心處的皮膚上,都開一小口,一股細細的血流,從那小口里流出,凝而不散,如一根細細的血柱,逆空而上,一直沖向天空,無數條血流,在空中縱橫交織,形成了一張密密的血色大網,而天云寺正中位置,圍坐四人,乃是天云寺四位首座,

  這四人與眾僧一樣,端坐念佛,眉心處亦有細細血流沖天,與眾不同的是,這四道血流越往高處越顯粗大,在天空中匯合一體,形成一根巨大的血柱,

  那血柱氣勢宏大,如一根擎天之柱,支撐著天空中的血色大網,并源源不斷地輸送著血液,將血網的縫隙處填實,使那張血網變成一塊遮天血幕。形成了威力絕世的——血幕大陣。

  血幕大陣是困魔伏妖大陣,此陣出自天云寺,始創于一千年前,是以玄妙咒語為引,以上萬僧眾的精血為源,陣法一旦形成,威力絕世,在此陣法之下,神鬼不敢與之相抗,仙魔莫不束手低頭。

  千百年來,不知道有多少神鬼妖魔敗于陣下。

  往生塔頂端,天魔妖冶而美麗的雙眸,已被天際的血光映成了紅色,望著逐漸形成的血幕大陣,天魔眉頭緊蹙,呼吸微微急促,

  縱觀眼前所布血幕大陣,只覺陣勢恢宏,氣象萬千。仿佛是天羅地網一般,給人一種威壓之力,使天魔的呼吸失去了平衡。

  而天魔身邊的花妖,面對這種絕世大陣,身體震顫,恐慌不已,“姐姐,怎么辦?”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五百年前,花妖敗于此陣,如今剛得自由,又要面對這絕世大陣,心里自然是恐慌不安。

  天魔不語,她的神識不斷地掃著血幕大陣,尋找破綻。

  奈何。血幕大陣如一個巨大的血色罩子,將整個天云寺死死地籠罩其中,一點縫隙也無。

  天魔知道這花妖是以媚術見長,妖力修為卻是不濟,免得她拖后腿,便意念一動,將她收入到了儲物戒中。

  然后她手指一挑,指端立時便出現了一道玉符,玉符上面,古怪深奧的字體,陡地亮了起來,綠光森然,熒熒如同鬼火,

  天魔纖手一揮,打出玉符,

  那道玉符閃著綠光破窗而出,如一顆流星般,向天際疾馳而去,不過一息工夫,那道玉符便撞在了血幕之上,如同撲火的飛蛾,那道神符綠芒一閃而逝,瞬間被血光包圍吞噬,蓬地一聲自燃,片刻化作灰燼。

  望著那道已化為灰燼的傳訊符,天魔的臉色微微一變,她面色一凜,躍身窗外,飄飛到半空之中,疾行之間,手訣連動,一團綠霧,從她手指間滋生出來,瞬間膨脹,將她整個身子籠罩,

  在漫天的血光之下,那一團微小綠霧,遠遠望去,如一只小小的熒火蟲般,撞向西天血色最顯薄弱的陣位,就在綠霧將要觸及血幕之時,在那血幕之上,金光一閃,赫然便有一尊怒目金身法相浮現而出,豎掌佇立,身軀龐大,如同山岳。

  一聲大響,是綠霧撞上了血幕,頓時,紅光綠芒,一陣銳閃,間中還夾雜著金色光芒。

  兩相對撞之下,包裹天魔身體的綠霧消磨了三層之多。被撞擊處的血幕,血色明顯弱了幾分,但很快,便有新鮮的血色補充上來,血濤浩蕩,血幕大陣又恢復如常。

  天魔一沖受阻,粉臉煞白,額頭見汗,

  顯然,面對這絕世大陣,她也吃力不小,綠霧之中,她絕美的臉上帶著倔強之色,雙手掐訣,十指連動,兩團綠霧,從手心溢出,迅速彌散開來,與她身上殘余的綠霧融合在一起,絲絲縷縷如同上了色的棉絮,包裹住天魔的身體。

  在此之間,綠霧倒折而回,飄飄蕩蕩,后縱一丈之遠,突地一頓,再度發力,如流星般疾馳,撞向血色幕布,血色幕布上,再度浮現出一尊金鋼法身,怒目圓睜,滿臉煞氣。擋住了天魔去路。

  與上一次一樣,血色幕布再次被撞得稀薄,但依然沒有破裂。而天魔身上的綠霧,在對撞之中,竟被金身法相消磨了半成。

  “哼!”

  這寂靜的天地間,終于爆發出一聲雷鳴般的怒吼:“天魔,你這孽障,闖我往生塔,破我禁制,放走花妖…今計絕不能饒恕,如果束手就擒吧,老衲可饒你一死!‘

  云箋是血幕大陣的主導者,他一直隱身在不知名處,操縱著血幕大陣,此刻,他發怒的聲音,如天際奔雷,突然炸響,滾滾而來,震人心神。

  奈何云箋的怒喝之威,對天魔根本不起作用,天魔的聲音顯得輕浮無比:‘老禿驢,少廢話,有種咱倆單打獨斗,不要總仗著人多!‘

  “哼,你這孽障,詭計多端,老衲才不上你當,你就乖乖在血幕大陣下受死吧!”

  論實力修為,云箋雖然和天魔是站在一個層次上,但在實戰的經驗上,云箋深知他不如天魔,

  而且魔音壁在進入天云寺后便縮小隱沒不見,魔音壁曾經是天魔的法寶,如果給天魔找到魔音壁,一旦施展起來,他怕自已萬一招架不住,在眾弟子面前失了顏面。故而不敢輕易出戰。

  “哈哈,老禿驢,你是怕了吧!”

  天魔狂笑著,意念一動,竟是將花妖從儲物式中放出來。

  花妖有天魔壯膽,倒是不怕,她右手一比,披在身上的七彩霓衣,卻突然亮了起來,七色流轉,美艷無匹,花妖赤果的身軀,在七彩光輝里,顯得驚艷而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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