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為了避免她被發現,我把四號藏到我的私人密室治療,那是開辟在虛圈里的房間,沒有其他的出入口可以保證安全,但我后來發現反而是作繭自縛了,”執事拿基帶著索倫和星穿過悠長的階梯和無數的魔法門,“四號沒有貴族資格,也聽不懂我的語言,似乎連魔法都沒見識過,也多虧了這我才能暫時關住她。
但只要她走進會所,就會被偵測到并觸發警報,遭到保安魔像的攻擊,我沒法輕易把她送出虛圈,也不可能一直把她關在房間里吧。
但閣下如果能和她簽了契約,成為您的仆臣,四號就可以安全出入會所,有您幫助的話,她應該也不至于在帝都遇到太大的麻煩吧…”
索倫拍拍胸脯,“你放心,惹事也無所謂,解決麻煩我可是專業的。”
星也點點頭,“這倒是,論起惹麻煩的本事這家伙才是專業的,應對起來已經很熟練了。真打起來所有人都會盯著他,沒人會在意什么改造人少女的。”
“…”執事一陣動搖,“唉,但愿我的選擇是對的吧。”
執事拿基帶著他們來到一閃門前,解除了封門的魔法陣,然后敲了敲門,接著推門進入。
“你好,我回來了,飯菜還合胃口嗎?”
保險起見,索倫也沒立刻就跟進去,在門口打量著房間內部。
執事的私人密室地方倒也挺寬敞,就是間酒店套房似的私人公寓,餐桌上擺放著新鮮的餐食酒水,在床邊站著一個身形窈窕纖細的少女,金發銀瞳,短發勉強遮住耳垂,膚色白皙,單從外貌看上去,也就是普通的女子高中生,身體里也沒有魔力回路,體征確實是普通的人類。
她穿著某種類似騎士練功服的白色緊身衣,軀干部分被包裹住了,平平坦坦的,倒是沒有看見執事說的什么傷口。她的背上還縛著一把闊刃長劍,沖執事點了點頭,隨即不動聲色得看向門外的索倫和星。
“哦,吃了些面包喝了些水么,比較喜歡清淡的食物嗎,也要稍微補充些鹽分吧,不然身體可吃不消啊…”執事從壁櫥里翻出手提箱,裝了一些衣物,水晶和黃金,和個老父親似得絮絮叨叨得幫四號準備行李。
看出對方也沒有惡意,索倫想了想,試著沖對方招了招手,“嗨,我是索倫,這是星,還有這個,他是拿基。”
四號把視線從星的身上聚集到索倫臉上,開口說道,“我是克萊爾…他,拿基,在說什么?”
看來通靈還是管用的啊。
“叫你多吃點鹽,”索倫聳聳肩,“你從哪兒來?是精靈同盟那邊的人嗎?”
克萊爾面露疑惑,“什么是精靈?”
“…好問題,坦白說我也不知道。”索倫想了想比劃了一下,“長著尖耳朵的人,有見過嗎?”
“尖耳朵?身體異化?覺醒!妖魔!”克萊爾面色凝重起來,“有多少妖魔,殺了多少人了,帶我去。”
“雖然我覺得我們說的可能不是一回事,但姑且一問…”索倫好奇得打量她,“你不介意自己的處境嗎?在這被困了一周了吧?而且見到‘殺人的妖魔’的話,你要做什么?”
克萊爾也沒有絲毫遲疑得回答,“我們是‘戰士’,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斬殺妖魔,守衛人類。到哪里都是一樣的。”
好吧,索倫點點頭伸出手,“那我們的目的就是一致的,我是一名先鋒軍。”
克萊爾疑惑得看了看索倫,“先鋒軍,你也和妖魔戰斗?可是你似乎沒有強化啊?”
她順手就握住索倫的右手捏了捏,“吶,這就腫了,哦?骨頭還挺硬的。”
索倫,“…喂,很痛啊。”
執事拿基在一旁靜看這兩個頭差不多的小子交流,松了一口氣,“看來是賭對了,那么,只要簽了契約收為仆從就行了。閣下想簽什么等級的,奴隸,家仆,侍從?您…應該不需要令咒魔紋之類的強制控制手段吧?”
“控制一個人最厲害的手段是思想而不是令咒,當然X紋或許也蠻厲害的,不過我也沒見識過。”索倫翻了翻執事遞上來的一堆文書,從中選了一張,
“‘戰士’克萊爾,你應該也意識到了,我們這個世界,大概離你過去活動的區域很遠,我想你現在大概還很迷茫吧?
我也不多嘴質問你怎么會抵達這里,或是你家鄉的情報這些隱私了。只是稍后我要帶你離開這里,請你扮演我的護衛,并且保證,在和我商量之前,不隨意對其他人出手攻擊就行。
可以信守承諾的話,就在這‘限期一年的見習騎士侍從契約’上簽名。當然,鑒于你顯然有著自己的戰斗理由,我也承諾當你要履行自己的職責,守衛人類的時候,助你一臂之力。”
克萊爾接過侍從契約看了看,“不認識的文字,奇怪的法術,前所未見的怪物,如果這只是某種惡作劇未免做的太過了。
好吧,我可以簽字,扮演護衛么,這也沒什么問題,‘戰士’偽裝成正常的普通人也是常有的,只有一個問題,我的身體,療傷時你們也知道了吧,我不一定能活滿一年…”
索倫聳聳肩,“彼此彼此,坦白說我也覺得自己這么作在這種世界不一定能活過一年的,不過這是契約的最短期限了,沒事,出去后解除也可以。哦,不過你如果要回鄉,至少得先把自己的救命錢賠給他們兩個才行。錢你懂吧?”
克萊爾點點頭,看著那邊執事和女仆交易,“是指治療的費用和之前損壞的東西么,我也明白之前似乎是誤會了,那大概是多少錢,‘戰士’討伐妖魔也會收取賞金報酬的,那種水晶我雖然沒有,金幣行嗎?不用找了。”
她似乎還藏了兩個金幣在內衣里,拿出來顯得更平坦了…
“你們也用黃金嗎?那就好,恩,我按市價折算一下的話,你造成的損失大概是四百公斤的黃金吧,拿基為了救你拿私房錢補貼了一半,我們付了另一半,我是不在意,不過你最好把欠他的還了。”
“四,四百公斤!”克萊爾目瞪口呆,“我們說的黃金是同一個黃金嗎!”
索倫從關海法嘴里抓了一把金砂塞給她看,“你砍翻的那些東西是這個世界隨處可見的門衛。這玩意的造價,以帝都的消費標準看姑且還算便宜的。”
“門,門衛!那種上位妖魔的戰斗力?”克萊爾瞪著眼睛僵了一會兒,把金幣又塞回衣領里,“恩…扮演護衛…有報酬的吧?不過我得提前說明,戰士是絕對不會對人類出手的。”
“有啊,我這不用加班也會付給你應得的報酬。不對付人類么,也許吧。遇到打不過,或者不能打的對手你就直接逃好了,不逼著你玩命。”索倫看看拿基,“你有什么要向這個小女兒轉達的嗎?對了,她說她叫克萊爾。”
執事將手里的手提箱遞給克萊爾,“不用在意,我看得出,她不是第一次拯救別人了,我只是她幫助的人群中,不起眼的一個。
何況我也不是在幫助她,只是在收拾自己的爛攤子罷了。有緣的話,或許還能再見吧?
走吧,現在去見見其他人。”
“閣下覺得這個克萊爾,戰力如何?”星走到索倫身邊問道。
“還行吧,手勁大得很,和老虎鉗一樣,我起碼得用霸體才能超過她的怪力,”索倫看了女仆一眼,“你看出什么了?”
“她的呼吸,她的步伐,還有她的劍,”星看了索倫一眼,“都帶著武神傳承的影子。而且制服和武器,都明顯是有規模的組織才能裝備的制式品。或許是某個遺失的軍團的傳承,至少也是和古帝國有一定淵源的人。”
“你是說她來的地方,那些她守護的人類,也是在大災難中失散的人類災民的一批嗎?”索倫看了看身邊,正吃驚得打量著周圍無數傳送門的克萊爾。
“她的語言,句法和詞根和帝國的語系天差地別,應該不是舊帝國的文明,而是更早的世代就分散開的人類的支流。”前面領路的拿基也回頭看了一眼。
“所以不止是所謂的北方大陸是舊人類帝國的故土,”索倫領會了他的意思,“其他的地方,其他的大陸也有人類存在么?”
“那是當然的,因為舊帝國原先也是從別的地方過來,似乎連人類,最初也不是這個世界誕生的。要不然,也不會唯獨只有人類,和這個世界的生物有所區別,絕大部分都無法使用魔法的吧?”
執事隨口回答,推開了房門,“就是這里了,二號商品,獅子人女戰士由于精神不安定,出于安全考慮,現在被關在籠子里,最近一直處在獸化的狀態…”
“是妖魔!”克萊爾拔出背上的長劍,大吼了一長串戰嚎似的口號,一閃身護衛在眾人身前。
“對了,她之前就是這么叫著保護我的,說的是什么?”其他人卻不緊張,執事還好奇問道。
“她說‘戰士殿后,保護婦孺先逃,別害怕,我們會攔住妖魔的’。”
索倫撓撓頭,走到克萊爾身邊,小心按下她的寬劍,“別緊張,我想它才是現場最害怕的一個…”
在眾人面前的是一處圓形小禮堂,禮堂的地面畫著魔法陣中,身長約有三到四米的白獅子,體征幾乎和大型非洲獅沒什么不同,此時被兩條散發紅光的黑暗鎖鏈,從魔法陣中串出來,以一個X型交叉束縛,鎖住脖頸拉倒在地面上。它不住驚恐得發出陣陣低吼,但越是緊張得繃緊肌肉,那些黑鎖鏈越是牢牢緊縛入皮肉里。任是拼命掙扎嘶吼,用力到幾乎把爪子折斷迸出血來,也一樣無法掙脫束縛,腦袋脖子都被牢牢扣死在地上的魔法陣里。
而在小禮堂的穹頂,雕飾銘文的壁畫之中,有一道身穿黑甲的騎士的幻影,在穹頂的正當中,刻畫得栩栩如生,仿佛正從諸神戰場的壁畫之中突出來一般,而那騎士手持的長矛,矛尖直指向地面大魔法陣內環的圓心,也就是獅子的腦袋,被黑鎖鏈牢牢束縛著的地方。尖銳無比的槍鋒正對著它的顱頂,仿佛隨時隨地都會一槍插下來一樣。
克萊爾也面露疑惑,順勢收回大劍,看著被某種無形的偉力按在面前,完全陷入徹底的驚恐和狂亂中的魔獸,“這是你們本地的妖魔嗎,氣息有些奇怪,而且它怎么了?好像…被某種東西嚇到了…”
廢話,如果有一道先鋒軍大團長的影子,每時每刻拿著先鋒龍槍指著你的天靈蓋,那你也得嚇成這樣。看來這小獅子老是逃跑,把賭場也惹火了啊。
索倫繞著魔法陣轉了一圈,仔細研究著地面和穹頂的魔法回路,“我記得你說它被關在籠子里?這是什么魔法?”
“如果你指地上這個魔法,原名是叫作‘死獄’,”星也看了看刻在地上的回路,輕聲開口,“我在王家倒是見過類似的古代魔法陣,這本來是為了關押處刑精靈諸神而開發的禁咒,不過難的是‘處刑’的部分,而現在帝國被泛用的,則是這個禁咒的下位簡化版本,也就是‘關押’的部分。
魔力束縛,魔法枷鎖,法力牢籠,就是來自這個法術的各種變形。即只把‘死獄’的儀式完成一半,用魔力的枷鎖來束縛目標為止。對應魔法等級,每增加一級就多一道枷鎖,十四級魔法就是十四道枷鎖,基本上可以捆住所有神下的魔力生物,連龍都可以捉。
而且這個魔法可以拆分成不同的等級,制成卷軸或魔法道具,這樣畫出魔法陣來提前布置陷阱,只要魔力水晶足夠,當作無法逾越的魔法監牢也是可行的,就像這兒一樣。
不過‘死獄’的魔力消耗非常大,綁的東西越強消耗也越大,以活人的水平幾乎沒辦法維持多久的,基本上就是燒水晶的土豪魔術,會所還真是有錢,居然用這種魔法作為籠子。
對,上次我們中的就是這招。”
索倫點點頭,他知道星說的上次就是指阿努比斯秒控全場的時候,那么穹頂上的魔法陣,就是完整的‘死獄’了么,可是他明明只看到兩道枷鎖啊?“能感覺到魔力,應該是到現界了吧,這是在哪里?賭場下面?”
執事點頭,“閣下猜的不錯,賭場本是帝國復興時期的大本營,競技場也好賭場也好,過去是練武場和武庫,還有很多密室和地牢,以前是關戰犯的,后來,也就是第三次大戰之后,軍隊布置到前線去了,這里也就都做了關押角斗士和魔物的牢籠。
這間小禮堂也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封閉的古代密室,大概是那個時期的士兵們,舉行某種儀式或冥想的地方吧,具體功能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這里的魔法陣,還有壁畫,似乎有某種強大的魔法依然在生效。
魔物也好,怪獸也罷,似乎除了人類,只要是非人往里面一扔,諾,就是那副慘狀,力量會被壓制到下限,而且完全沒有反抗的余力。只要用很低階的魔力枷鎖,就能束縛住那些高階的魔獸,所以我們就稱為‘牢籠’了。
呵呵,以前想關進這間特殊‘牢籠’的,還要根據黑市的售價排隊呢,現在連這小貓都能被關進來了,看來賭場是真的不行了。如何,閣下要買下它嗎?一句話,它就是您的了。”
“去拿契約吧。”
得到許諾的執事開門走了出去。
“小貓呢…”索倫拽了拽白獅子的耳朵,獅子的瞳孔已經收縮成針孔般大小,看起來完全狂亂化,野獸化了,在極度的壓力下,徹底喪失了理性的光輝。
“不過…不是說是獅子人女戰士嗎?這鬃毛這么濃密,應該是頭雄獅吧?是不是二號啊?等一等我檢查一下它的蛋蛋…”
白獅子一瞬間轉過眼珠怒視索倫,下一瞬間又別過眼珠裝瘋,可惜這個瞬間就已經足夠被索倫的鷹覺魔眼察覺了。
“喲呵,是在裝啊,不愧是獅心,哪怕是面對頭頂直接的威壓,依然保留這種勇氣也不錯了。小貓,你想不想逃出去?”
索倫抬起頭看看還持劍戒備的克萊爾,還有女戰士身后,依然站在門邊警戒的女仆,開口道,“恩,這就是最后的機會了呢,你這樣子,等契約拿來可就沒得選了吧?
好!那我們打個賭吧,我來解開你的魔法枷鎖,如果你能越過那個持劍的人類少女戰士,逃出門去的話,我就幫你逃回北方你的故鄉。
但如果你做不到,就要和我簽訂契約,做我一年的手下,還要讓我摸你的耳朵和尾巴…和爪子上的肉墊。成交嗎?”
白獅子對他亮出了剃刀似的獠牙。
索倫笑笑,抬頭說道,“如果它不殺你,你也別殺它。”
克萊爾和她身后的星,齊齊得眼神一閃。
然后索倫打了個響指,“湮滅。”
黑色的魔力鎖鏈瞬間碎裂了,
狹小的密室內瞬間卷起一股凌冽的狂風,大型貓科動物那如鐵塊般的肌肉,瞬間的爆發力在巨大的心臟引擎加速下,狂暴得驅動起來,僅僅是直驅的突進,都散發出無可匹敵的猛烈氣勢,頂尖獵食者的威壓在這一瞬間全開!
而克萊爾的銀瞳也在瞬間轉成燦爛的金眸,在巨獸爆發彈射的瞬間,四爪都尚未完全離地的短暫間隙里,她已經將手中按下的寬劍重新豎在當面,劍尖平指向迎面而來的猛獸的眉心,不僅沒有絲毫的退讓,相反,她也在前突!區區的人類,身形和噸位與當面飛撲而來的猛獸,完全不成比例的瘦弱少女也在沖鋒!挺起幾乎高過肩頭的長劍,直線的突刺,最簡單明了,以快打快的劍術!
然而避開了!不!擊中了!不!還是避開了!
這個驟然炸裂開來的瞬間,索倫的魔眼差點都難以捕捉到全貌,但他還是看到了。
獅子猛然在前撲向持劍少女的瞬間,猛然一個上跳,避開了原有的劍路。
但空中的獅子還是被擊中了,長闊劍的劍身,突然如波紋似得閃動著,如同分身一般出現了第二道平行的劍影,準確得鑿中獅子的額頭,將一層白獅子的外皮挑在劍尖上。
是的,還是被避開了。
長身長腳,赤著身子的銀發少女,突然破開白獅的肚腹,從獅子的身下鉆了出來,舍棄身上的獅子外皮為誘餌騙過了刺擊,從戰士少女的腰邊一個前撲,手足并用,一個前滾翻躍過了女戰士。
克萊爾也沒有追擊,她其實是可以做到的,就算撤招回擊也綽綽有余,因為她甚至還有余力瞪著眼睛,來回得盯著劍尖上皮毛和一溜煙從身邊滾過,剛才還是獅子,現在卻變成了人形的獅子少女脊背發傻。克萊爾確實不是說說而已,她不會對人類出手的。
獅子少女只差一步就可以從門口沖出去了!她甚至一只手都爪到門邊了!但她還是輸了…
女仆星突然弓步斜身,一個兇狠的左勾拳幾乎是貼著地掃過來,擊中獅子少女的小腹,把她打得和蝦米似的蜷起身子倒滾回來。跪在地上用頭抵著地板,痛苦得嘔出一堆酸液…看來是有幾天沒吃東西了。
索倫眼角抖了抖,“好兇…”
星冷著臉瞪著他,“不要胡鬧了閣下,錢我都幫你付了。”
索倫苦笑著,“可是,她也算贏了吧?”
女仆微微皺眉,扭頭看了一眼,確實,剛才獅子少女扒住門口是時候,有一片指甲折斷在門外了。
索倫頂著女仆的怒氣訕笑著,“好啦,就算平手吧,替我干一年的活,我送你回北方。”
聽到他的承諾,獅子少女才松了一口氣似的,暈倒在地。
克萊爾看看暈倒在地的獅子少女,看看劍上的獅子皮,然后看看索倫,“…你那個姿勢,是在干什么呢?”
他正金雞獨立得站著,雙手抓著什么東西似的。
“沒有沒有,突然腳抽筋了…”索倫小心得松開手里那柄,真的從穹頂壁畫中,沖出來直刺向獅子腦袋的龍槍,擦著冷汗看著半邊身子都沖出墻面的騎士的幻影,逐漸隨著光影的變幻,再次回歸到穹頂的壁畫之中去。
如果不是他第一時間跳起來抓槍,那只小貓剛跳起來的一瞬間就要被釘死在地板上了…
媽的,帝都這種鬼住的地方,連巫妖都要小心封起來的密室,到底是哪個腦殘玩意想到給他重新挖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