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隨便你信不信吧,對了,那把槍借我用用,過會兒還給你。”
索倫還沒反應過來,只看到自己的影子猛得一拉長,把剛才扔到營門口的‘勝利神槍’給卷走了。
索倫張著下巴呆了半天,覺得自己的智商好像遭到了侮辱。
什么叫借?你會還?狗日的!還有誰家的陣營領袖,居然這么不要臉得順底下人的裝備啊!
“臥靠你這家伙!居然在這種時候放我鴿子?”
索倫沖影子里大叫,可惜只把貓崽似的關海法抓出來…
完了完了,最大的底牌黑了他剛到手的神裝溜了,手下帶兵的是一群貴族,這仗還怎么打?
考慮到之前突襲無畏時戰斗的慘烈度,雖然一個人都沒死,但要和完全靠不住的豬隊友并肩,正面與‘勝利’率領的精靈大軍決戰…
索倫覺得有點懸了。
恐怕要做好,和死兵一道全部戰死的覺悟了。
但是當精靈的小隊,陸陸續續出現在二號營山腳下,前線開始接敵的時候。
他預期的,貴族們再次拉跨潰敗,然后死兵頂上,慘烈的搏殺一換一,被接二連三攻破陣線反推回營地死守的戰況,沒有發生。
甚至都不是持平的僵局,在貴族們的指揮下,以軍團魔鐵像為先鋒,其他骷髏私兵隊為側翼,摧枯拉朽的向南碾壓過去了!
摧枯拉朽!勢如破竹!直接粉碎了兩三支精靈的小隊,完全碾壓過去了!
WTF?不止不逃,居然還主動發起了進攻?
索倫就一副黑人問號臉,騎著午夜在戰場上歪著頭陷入迷茫。迷茫了一會兒他發現下面的大軍都開始分隊前出,把戰線往南面推去了!
這是怎么回事?精靈在前線被打敗了?
索倫拍馬在云層上穿梭,來回確認近戰的實際情況。
恩,雖然貴族靠不住,但魔鐵像還是實打實的,只要能動起來,那就是穩定能打的戰斗力了。而且精靈其實也沒正經怎么抵抗就潰敗了,因為他們顯然和貴族的節操不一樣,是把精兵放在末尾斷后,讓傷患先撤退的。
不少第一批往北方撤退的,都是勉強能行動,邊走邊吐血的傷兵,而且一個個耳朵都被干涸的血漿堵住了,走起路來歪歪斜斜晃晃悠悠的,根本連站都站不穩,被傀儡兵一撞就倒了,根本就抵擋不住正面的沖擊,被魔鐵兵一盾牌砸倒,就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兩萬傀儡兵打敗幾百個精靈傷兵,這么碾壓才是正常的,但問題是,怎么一路過來的全是傷兵?
“等一下等一下!不要貿進!這肯定是誘敵吧!有詐啊!”索倫趕忙拍馬落到前線的指揮軍賬。
用魔法帆布豎起來搭制的簡單幕府里,中間是用水晶和卷軸模擬出的臨時沙盤,十幾個指揮官環繞沙盤,用魔法陣遠程控制各個魔像百人隊的行動。就有點像全面戰爭那種小隊微操,在地圖上下令左右移動沖鋒防守。大概每個百夫長都能控制十到二十隊的百人方陣,十幾個貴族分成了專門居中統籌的掌旗官,左中右三軍的前線指揮官,精兵隊騎兵隊預備隊的專門指揮官,建立了一個微型的參謀部。
這才是貴族們進行戰爭的方式,不用沾染任何泥血的,優雅的游戲。
“騎士候不用擔心,我們每個人都可以用法術位維持指揮,并且精神力也足以指揮軍隊持續四到八個小時的作戰,精力耗盡也可以隨時輪換,”幕府外一名小麥色皮膚的銀發女騎士走過來,為索倫解釋道,“這就是‘軍法’,是為了遠程操縱魔像兵團而專門設計的專門戰場魔術,從骷髏兵的時代就開始完善更新了。南方的每一寸戰場我們都進行過模擬戰,非常熟悉地形,而作戰對象就是這群精靈。
只要有充足的魔力供應,足以維持傀儡在軍法的規則下行動,且戰力相當,那他們就不存在棋盤上擊敗我們的可能。要編入正面戰場做指揮官,我們也是對自己的戰術力,有相當的自信的。”
索倫斜著眼看她,“那你是怎么被俘虜的?這么厲害干嘛要逃?當時你們麾下除了魔像,應該還有非人傭兵可用吧?”
女騎士微微一笑,“請允許卑職辯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些異人傭兵和精靈一樣不可信,還是死了做成骷髏更令人放心。
至于第一時間選擇撤退,是因為我們也擔心,不盡快撤退,會遭到其他貴族的出賣乃至夾擊。”
索倫捂住臉,“你們自己就是貴族吧…”
“是的,卑職是厄尼斯特隊的騎士候,維蕾塔,和許多您解救的戰俘一樣,我們都是純血派的貴族。因此我們并不信任這次戰役的策劃者,王佐派的蘭卡斯特家。”
怎么又來個純血派王佐派?索倫盯著女騎士看了一會兒,突然有點明白了。
該死的,內斗,是啊,怎么反而忽略了這一點呢,貴族們是最喜歡拉幫結派的搞內斗的。
就這么個夢魘騎士團,阿比迪斯家和蘭卡斯特家的內斗,只不過是最近一兩代才開始的,甚至都不是唯一的派系斗爭。倒不如說是最近新崛起的矛盾,一時掩蓋了過去的舊矛盾,但舊的矛盾,反而更加根深蒂固,更加激化。
“雖然都是人王麾下的騎士,都可以算作王黨的貴族,但將官軍閥也是分純血派和王佐派的。王佐派就是只效忠斯塔雷斯王國,正統王血的傳統王主騎士。
純血派則認為,只要是復興‘人類’的帝國,是‘人類’的王,是‘人類’的血,那么具體是哪一家的血倒不用特別在意。
純血派和王佐派的內斗由來已久了,甚至都可以追溯到斯塔雷斯王國的世代。
而帝國建立后,又多了戰場巫妖們支持的武斗派,等有了死亡騎士體系,又生出阿比迪斯家這樣的賤民…死兵派。
所以光是夢魘騎士團,就有蘭卡斯特隊的王佐派,安雅格拉姆隊的武斗派,厄尼斯特隊的純血派,阿比迪斯隊的死兵派四個派系在爭奪兵權,相互掣肘,又有誰能安心作戰呢?”
“呵呵,”索倫簡直是氣笑了,“你們一個兵團有三四個派系在內斗,居然還能和精靈對峙這么久,真是不愧人均將才啊!幸苦你們了呢!唉,連精靈大軍壓境都不能讓你們團結對敵,我真是無話可說了…”
女騎士突然彎起嘴角一笑,“那倒也不是,貴族還是有團結一致的時候的。”
索倫譏諷,“做夢的時候?”
“鎮壓先鋒軍的時候。”
…行,你們牛逼,真的牛逼…
對方倒沒注意到,隨口一說的玩笑,把索倫的笑容都僵死在臉上了,
“不過說實話,什么純血派,武斗派,王黨的,都不過是為了爭奪權勢的口號罷了,現在王主都沒了,這些派系的理念也早就已經過時了,從今往后,夢魘騎士團,就是您公司派的天下了吧?
所以請安心吧,我等純血派的余孽不是不知進退的傻瓜,至少也得贏下此戰,向您展現一下自己有值得利用的價值才行,請跟我來。”
女騎士扭著腰肢在前面帶路。
索倫猶豫了一下,跟著她穿過指揮官聚集的幕府,來到臨時軍帳側面,一個小小的帳篷里。
這帳篷里堆放了一些水晶卷軸,魔法藥品和煉金器具,似乎是臨時的補給倉庫。
維蕾塔彎下腰,背對著索倫,躬著身從貨箱里翻出來一張卷軸撕開,簽上名字用法術位激活。
“這是用于軍情戰報的秘法卷軸,‘戰圖’,可以將戰場上鏈接在同一個魔法網路中各指揮官確認到的戰況,都以動態戰略地圖的形式展現出來。每一個純血派騎士都能看到‘戰場的實況’。
但就像我說的,各派系相互不信任,所以都有獨立的情報聯網,您現在看到的,是我們純血派,現在確認到的戰場現狀。”
索倫將信將疑得展開那張地圖,只看了一眼,就明白這些純血派突然之間戰意十足的原因了。
地圖就是南岸的這片丘陵戰場,有一團團黑色的墨跡,代表帝國軍的據點和聚集的軍勢。
最大的一團墨跡,就是厄尼斯特隊的主力軍團了,正被圍困在峽谷里。而第二團大規模的帝國部隊,就是索倫率領的正在二號營的軍隊。
其實三號大營應該也有蘭卡斯特家的軍隊,卻沒有在地圖上顯現出來,大概就是女騎士說的,因為指揮網絡獨立,沒有接入純血派的戰圖。
而代表精靈軍的則是紅色的墨跡,不過只出現在黑色墨跡的周邊,這不是說其他地方就沒有精靈的部隊,而是貴族指揮官時時的匯報周圍的敵軍動態。
戰圖上,北方的黑紅墨跡還在焦灼,但南方的戰斗其實已經結束了,不知道怎么打的,但包圍厄尼斯特副團長本隊的,精靈軍主力大軍正在潰散。大團的鮮紅墨跡,正潰散成成片的沙礫雨滴,向北撤退。
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精靈軍失去了大軍編制,正以百人隊的小規模,一盤散沙得向北方潰散。而且他們背后似乎是有什么東西追著,把落后的一個個小隊快速消滅。
…他都沒用力,對面就倒下了?
難怪了,那老鬼這么大大咧咧得放他鴿子…
看主力軍團的規模,至少還有三萬魔像的部隊吧,阿比迪斯隊應該也在其中,大姐頭這樣的高級軍官,一堆人保護著應該沒什么問題吧。稍微松了口氣…
“您看到了,大概是帝國的援軍救場了。精靈軍已經失去了戰心,正往北撤退。他們的先頭哨兵剛才被我軍擊潰了,這個時候必須逼上去,趕在他們轉向之前把大部隊給拖住了。”
維蕾塔湊到索倫身邊解釋。
索倫皺眉,“難道是又有白袍來支援了么,要打成這樣,肯定也是把‘勝利’那個大屁股給擊敗了才…你干嘛?”
維蕾塔彎起嘴角,來回挪動指尖,“閣下,真是殺氣十足呢,這可不好啊,氣勢太咄咄逼人,是會影響到指揮官們的正常發揮的。戰后請您得記得,適當發泄一下…要卑職幫忙嗎?”
索倫,“…”
見他沉默,于是女騎士繼續貼過來,“大屁股的勝利么,呵呵,騎士候的欲望還真是直白呢,而且您剛才,視線一直盯著卑職的身體吧,我也并不討厭哦,絲毫不收斂自己欲望的男人…就請讓卑職,轉做效忠您的侍從吧…啊嗚…”
臥靠!你們這些貴族還真是,一個個得真是有夠果斷的!說跪就跪,說鉆胯下就鉆嘶嘶嘶…
集中注意力集中注意力!怎么能這么快就在貴族面前繳槍投降是不是!
總之把注意力集中到戰圖上,恩,純血派的表現還真是不錯嘛。
迂回包抄,左右夾擊,抓住兩個弱點猛攻一處破綻!突破突破突破!
黑色的墨跡如一桿長槍殺入鮮紅的水潭,攻擊攻擊攻擊!將精靈打得丟盔棄甲狼狽逃竄!
但是帝國又如何會在這種時候收手!繼續追擊!繼續夾擊!難舍難分得廝殺在一起!盡情宣泄壓抑以久的怒火,將所有的戰力,都凝聚起來!傾瀉而出!貫穿敵陣!
咳咳,差不多就那個意思了。
總之,和女騎士深入淺出,九淺一深,坦誠相見,暢所欲言得分析了當前的戰局,做了一些分外透徹的戰術交流和經驗交換之后,最終再次以貴族的跪地求饒宣告結束。
而與此同時二號營地附近的戰斗,也大致上結束了。精靈傷兵紛紛敗退,魔像兵也得到命令收回來維持防御陣型。雙方再次脫離了接觸。
于是不止是索倫這邊小帳篷里,整個大戰場也出現了片刻的寧靜。
如果從戰圖上看會更清晰一些。
精靈軍的傷員散兵在直線回撤向無畏神殿的途中,迎頭撞到了帝國軍遭遇迎頭痛擊,遭遇了一定的損失,但很快就開始有斥候小隊被換上來,嘗試從北面主戰場突破,但在幾次也試探攻擊,確認到確實有一支帝國的大軍突然出現在背后,斷絕了補給線的事實。
精靈軍也就不再繼續添油加醋得給貴族們送人頭了,各兵隊開始有序的脫離接觸。從‘戰圖’上失去了蹤跡。
恩,而與此同時,厄尼斯特隊的主力軍團什么都沒做,就這么坐視著大批精靈從眼皮子底下撤退,還是那股味呢。好吧,必須去奪取這支大軍的軍權了,要是這么多兵馬放著不動,搞不好真讓精靈逃走了。
“本隊注意防守二號要塞,控制撤軍的主干道,隨時準備支援其他的防線,不要貪圖殺傷,以封死精靈的退路為主!”索倫重新收拾收拾,在排盡了多余的雜念,恢復了賢者的智慧后,也開始行動起來,“死兵隊跟我走,直接去和主力軍團會合!”
于是一只耳和馬糞在內的二十多名,經歷了‘無畏試煉’的死兵新兵,也騎上卷軸召喚的通靈戰馬跟著。
說起來也是慘,這些新兵說說是騎士侍從,但除了馬糞這個養馬的,其他都是奴隸和小偷,誰騎過馬啊。于是剛才也沒法和其他老兵一起行動,就跟著馬糞練習騎術。好在也沒發生什么激烈的戰斗,于是他們就在營地里練習騎亡靈馬,而索倫在小帳篷里騎貴族純血馬,真是慚愧…
咳咳,總之,現在死兵們的騎術還是半吊子,但晃晃悠悠的,總不至于從馬背上掉下來了。
也不知該說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他們這一路上居然都沒有迎頭碰上精靈的軍隊。
很顯然,精靈也知道,現在不是和背后這支突然冒出來的軍隊死拼的時候,哪怕是失去建制,但明顯偏離了一號營二號營的主要進軍路線,看來是要從其他地方,繞路撤軍了。
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六個兵團的精靈如果全都鐵了心,從一個支線戰場突破撤離,不要說貴族,連死兵親自上也攔不住。
不過,還是有一個好消息的,
看樣子精靈沒有六個兵團那么多了。
“居然死了這么多!”
跑馬來到戰場,死兵們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真的就是尸橫遍野,密布深坑,到處都是硝煙和血肉。簡直如同是成群的魔鬼從煉獄深淵中爬出來,粉碎了精靈軍的煉獄一般。
到處都是粉身碎骨的血肉,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想要統計出到底死了多少人恐怕都有難度,光是這么看看,真的就是尸山血海。
而索倫一看到那些‘魔鬼洞’,心里大致也有數了。炮轟出來的彈坑嘛,看來他叫的援軍已經抵達前線了。那就穩了。
“分開來!找一找他們往哪里撤了!”
索倫一邊招呼死兵分頭追蹤。自己單騎沖進主力軍團據守的谷地。
“我是阿比迪斯的侍從!騎士候索倫!”索倫大吼著落入營地中。
倒是沒有人攻擊他,一看就明白了,營區內主力軍團的人,人人帶傷,而且也都是垂頭喪氣心灰意冷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打了敗仗的是他們呢。恩,也不能說他們打了勝仗。
“阿比迪斯!阿比迪斯千夫長在哪!”索倫在滿是傷員的簡易營寨里大吼,吼了半天才有個滿臉疲憊的女騎士站出來。
“她被艾阿里希公司的飛船帶走了。”厄尼斯特被精靈的暗箭射中了肩膀,治療藥也用盡了,只能用繃帶吊著,“你也是來救阿比迪斯的援軍?你帶來了多少治療卷軸?有很多人快不行了。”
“公司的船沒給你們援助?”索倫聽到大姐頭被救走了,松了口氣,好奇得看看周圍的傷員。
“船上的人不允許貴族登船,只帶走了阿比迪斯隊的人。”這位代理團長如同被打斷了脊梁的敗犬,低垂著眼簾毫無往昔的傲氣。
她這樣的指揮官,親眼看到新的兵器改變戰爭的模式,親眼看到自己昔日的大敵,遭到自己曾經輕視的賤民屠戮,身心三觀都遭到重創,一時間哪里緩得過來。
索倫摸摸下巴,掃了一眼這群人,恩,居然沒隨手把這些人亂槍掃死,要說是先鋒軍能和帝國貴族們一笑泯恩仇,共同為了人類的大義與精靈作戰的,索倫可不大信,要不然何至于一聽說要來兵變打貴族,一下子搬過來這么多大炮做支援的。估計,是打精靈打的太high,沒剩多少彈藥了吧…得,那不是還得借用帝國的魔像收尾,對付精靈的殘兵…
“這位…騎士隊長?您有什么打算嗎?”索倫笑瞇瞇得問對面的棕膚女騎士,恩,也不知道是常年在戰場上曬的還是一家子遺傳,“是打算繼續蹲在這里等救援?我看還有好多魔像可以作戰的嘛,不打算將功補過,用精靈的人頭,挽回今夜大敗的失態嗎?”
厄尼斯特看了索倫一眼,“此戰我維持住騎士團的主力不損,就已立下大功。更別說光是在同一戰場,見證‘勝利’的隕落,也必然會有封賞,如今我的麾下已經奮戰徹夜,實在無力作戰,沒有必要再搏命了。”
索倫卻愣住了,“啥?‘勝利’也死了?”
厄尼斯特也是一愣,“…什么叫‘勝利也死了’?還有誰‘也’死了?”
啊,可惜,好大的屁股…索倫再三確認,‘勝利’擲出神槍后在整個戰場眾目睽睽下焚燒殆盡了,也只能惋惜得感嘆了一下,然后把這位女神果斷拋之腦后,“厄尼斯特副團長,想必閣下就是所謂純血派貴族的領袖吧,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和我合作呢?”
“索倫…你就是那個公司的頭目,靠弒神的功勛當上帝國席官的賤…騎士候。”厄尼斯特頓了頓,認真看看索倫,“聽說你是阿比迪斯的鐵桿支持者,麾下對貴族這么反感,你又和死兵混在一起,傾向明顯的很啊。
現在你連‘無畏’都除掉了,又有那些恐怖的殺人兵器,何必找我這樣腐朽無能的貴族合作?我還能給你什么幫助?”
“呵呵,別這么妄自菲薄嘛,我這個人好講道理的,說話算話,又何止是賤民呢,你看帝國的貴族,也有很多是我的朋友嘛。”索倫笑瞇瞇得打量了一眼副團長,曲線凹凸有致,保持的依然成熟矯健的身材,“閣下能做到主力騎士團的代理團長,可見是個足夠聰明的人,所以我也就用聰明人的方式說好了。
其實貴族也好,賤民也罷,是人都一樣,我們這些男人,不管嘴里喊著什么口號,歸根結底,出來賣命,刀頭舔血的,誰還不是圖個錢和女人。
我的弟兄們信我,愿意跟著我在戰場上啃著腐肉喝血,我如果只能喊兩句口號,卻盡吃獨食,拿不出真金白銀和高官厚祿來報答他們,就對不起他們跟著我并肩賣命的恩情。以后還有誰,愿意把他的命賣給我用,您說是不是?”
厄尼斯特面露疑慮,但暫時也沒表態。
“說白了,現在有‘軍法’和沙盤的魔法指揮系統在,從目前的現狀來看,中下層的指揮官,還是要受過專門軍事魔法教育的貴族們來擔任。我的弟兄們,殺個人屠個神什么的還行,可馬都騎不來,一下子讓他們頂到將佐的位置上統帥大軍,確實也有點為難人了。
現在又正是要和精靈全面決戰的關頭,如果搞大清洗把軍隊整得喪失戰斗力了,反而是本末倒置了。但如果上面的軍銜統統被貴族霸占,不說你們相互掣肘根本發揮不出軍隊的實力來,我的兄弟們,也沒有絲毫上升的空間。得不到他們應得的錢和女人。
所以,我希望能與閣下,與你們這些勉強還能一用的純血派達成協議。”
索倫把頭抬起來,視線掃過厄尼斯特的心肺,“幫我滅了蘭卡斯特一黨,清出一支千人隊的名額來。還有,你們本來不是要聯姻嗎?就和死兵們聯姻吧,冊封他們做真正的帝國騎士。”
厄尼斯特隊長想了想,“那我們純血派可以得到什么?”
索倫歡笑著睜開眼,“可以繼續活下去啊。”
是啊。貴族們還有什么所求的,他們的所作所為,不就是為了這個么。
于是在霸者血眸的凝視,和不帶絲毫掩飾的殺意下,厄尼斯特代理團長幾乎不帶猶豫的,做出了貴族們最擅長的決斷。
下跪,投降,向新生的武神,宣誓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