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霍湫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拉開車廂幕簾下車,正好可以看到初升的暖陽,荒原的太陽很暖,卻越曬越困,霍湫曬了一小會,便準備回去再睡會。
反正眾人趕路馬車也會走,霍湫特意在馬車輪軸處,加了兩張符篆,能起減震作用,行車如履平地。
無論是打坐修煉,還是躺著睡覺,外面抖的再怎么激烈,也不會影響到霍湫,書癡姑娘說霍湫特會享受。
霍湫準備返回車廂,掃了眼后方書癡姑娘的馬車,馬車旁有一張桌子,筆墨紙硯都已準備齊全。
緊接著,書癡姑娘從車廂內出來,手中拿著一張書帖,將之放在書桌左側,開始研墨、蘸墨、提筆,開始她的臨摹練習。
在墨池苑,莫山山只有王書圣帶來的覆水帖西貝貨,平時寫寫正楷,還是最普通的正楷,根本寫不出神符師獨有的韻味。
現在書癡姑娘得到霍湫的行書,雖也無法寫出其中一二的韻味,但至少在字跡上,看著比之前舒服,光看字不看韻味,也不弱于寧缺的雞湯帖。
“你面向太陽寫字,對眼睛不好。”
霍湫走上前抓住書癡姑娘手腕,不讓她在荒原陽光下練字,這里光線不強,書癡姑娘還面向太陽,難怪眼睛會近視。
“十二先生,我習慣清晨寫一個時辰的字。”
書癡姑娘輕輕掙開霍湫的手,提筆繼續臨摹覆水帖,那熟若無人的認真態度,讓她那張微圓的臉,變得更加迷人。
認真的女孩最好看,霍湫也不再阻攔,只是打開系統背包,翻看斗氣大陸的煉藥寶鑒,看看有沒有恢復視力的丹藥。
眼鏡娘很可愛,帶眼鏡的書癡姑娘,肯定更可愛,別有一番氣質,霍湫應該會喜歡,只給書癡姑娘戴戴平光就好。
在斗氣大陸的煉藥寶鑒里,確實有一種治療眼睛的丹藥,五品丹藥明目丹,霍湫看了眼藥材,除了一味主藥,其他的藥材,他儲物袋里都有。
霍湫從系統商店,花費上千積分,將明目丹的主藥兌換,隨后放入儲物袋,等煉制明目丹的時候,再取出來。
“山山你要練字,我攔不住你,但你這般散著頭發,遮擋光線和視線,眼睛能不壞嗎?”
“如果你不是修行者,寫字都需要眼睛貼紙上。”
霍湫實在沒辦法,只能把他臨摹的原稿收走,那是他寫的原稿,搶起來沒有負罪感,書癡姑娘奈何不了他。
這耍無賴還挺有意思的,書癡姑娘鼻息有點重,氣呼呼的盯著霍湫,那眼神都不知道散哪去了,沒有半點殺傷力。
“大名鼎鼎的書癡姑娘,也會這么可愛的小表情。”
霍湫走上前,將書癡姑娘按在小椅子上坐下,霍湫將書癡姑娘額間的秀發,都從前面撩了過來,他在書癡姑娘的一側蹲下,將頭發分成三股,認真的編小辮子。
隨后,霍湫又將另一側的編好,回到書癡姑娘身后,準備將之匯合,再扎成個辮子。
“給我一朵你的頭花。”
霍湫將兩束小辮子,合到中間繼續操作,書癡姑娘從懷里掏出一枚藍色的頭花,與她的腰帶顏色一模一樣。
書癡姑娘很喜歡白色和藍色,一襲白衣配藍色腰帶,身上為數不多的頭花,也是藍色的。
“大功告成。”
霍湫將頭花放在后面做修飾,書癡姑娘前方沒有碎發遮擋視線,人變得精神許多,這孩子整天癡于書法,都不好好照顧自己。
王書圣也是個廢柴,整天除了想著把書癡姑娘留在墨池苑,還能做什么,連當師傅也不盡責。
“十二先生,你經常做這些事嗎?”
書癡姑娘很喜歡霍湫弄的辮子,但心情卻并不算好,以霍湫熟練的手法,肯定沒少練習,那么問題來了,霍湫到底跟誰練習的?
“七歲之前,我還沒拜夫子為師,那個時候我有個如師如姐的師傅,是她將我養大的。”
“小的時候,師傅每次會讓我幫她打理頭發,漸漸的這變成一種習慣。”
“后來師傅不在這個世界,我獨自來到長安城,遇到魚龍幫的幾位兄弟,倒是閑置了一段時間。”
“幾年前拜入二層樓,老師令我在舊書樓看書,每日與三師姐為伴,曾為三師姐梳妝過多次,不然這手早生了。”
霍湫將自己的往事,耐心說給書癡姑娘聽,這些隱藏在心里久許久的情緒,有個人可以傾訴,其實也不錯。
“原來十二先生曾經還有個師傅。”
書癡姑娘很羨慕霍湫,被兩個師傅寵愛著,再想想自己師傅,眼中逐漸變得暗淡。
“不說這些,你的眼睛我能治,需要些時間煉藥,別不愛惜自己。”
霍湫起身拍了怕書癡姑娘的腦袋,她分明在回憶不開心的事,甚至陷入進去,誰說名滿天下的人,就沒有自己的煩惱。
他們在人前很風光,人后與大家沒差別,而且考慮的越多,煩惱也就越多。
“我的眼睛。”
書癡姑娘喃喃自語,她眼睛不太好,就給霍湫解釋時提過一次,十二先生記在心里,已經準備好用丹藥,來治療她的眼睛。
“十二先生,謝謝。”
書癡姑娘在墨池苑的時候,曾每日蒙著眼睛寫字,即便不用眼睛,她現在也能寫出一手好字,可誰又想自己永遠瞎著。
“問題不大,一顆丹藥就能搞定。”
“藥材我儲物袋里都有,得找個安靜的環境煉制。”
霍湫沒有再攔著書癡姑娘,她回到書桌前,提筆蘸墨、下筆如神,動作一氣呵成,是最單純的行書。
每個人神符師,都有屬于自己的神符,只有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強大的。
以前書癡姑娘距離神符師,還有一段路,即便她能畫出道不定符,可終究不是屬于她的道。
魔宗山門的塊壘大陣,才是她道之所在,當塊壘再次出世,她就將是神符師,世間最年輕的神符師。
“謝謝。”
書癡姑娘話音落下,正要繼續寫字,臉色突然一變,霍湫反倒無所謂,隨處找了個地,靜靜的看書癡姑娘寫字。
可惜有些人,不想讓他保持寧靜,燕國的騎兵被驚醒,立馬有三人騎馬準備沖出去,不得不說,燕國騎兵真會見風使舵。
天空中響起箭鳴,一支支羽箭仿佛醉酒的大漢,摳著腳東倒西歪,沒有一支射中墨池苑弟子和那些騎兵民夫。
“無妨,他們不會攻擊我們。”
霍湫一早就發現,周圍來了上百馬賊,他們尾隨著隊伍,要想偷襲早就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