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么事?”
霍湫大致可以猜到,墨池苑的弟子被西陵指派押運糧草,前往左帳王庭議和,簡單來說就是走個過場。
諸國也不可拿出太多糧草,給草原蠻子增長實力,荒人南下這件事暫且不提,他們與草原人也并不是什么友好關系。
唐國當初為了穩住金帳王庭,曾將公主李漁嫁過去,世間相安無事一些年后,金帳王庭的單于突然死了,要讓公主李漁陪葬,這才有寧缺護送李漁回唐國。
天貓女委屈的將事情說了一遍,與霍湫的猜測區別不大,曲妮瑪娣確實要搞事,只爭對墨池苑這些女孩。
“無妨,寧缺熟悉荒原一帶,有他帶路沒問題。”
霍湫揉了揉天貓女的腦袋,天貓女年齡小,還是個孩子,跟桑桑差不多大,寧缺也沒少揉她腦袋。
“那此行便拜托兩位師兄了。”
酌之華絕不逞強,有個熟悉荒原的人帶路,她們行動起來也方便,至于危險這種東西,完全不用考慮。
書癡姑娘名滿天下,可不僅僅是長得好看,天下三癡中道癡修為最高,其次就是書癡。
在成為神符師之前,符師大部分只能被動防御,因此普遍是念師比劍師強大,劍師比符師強大。
看似強大的書癡姑娘,跟大師兄有點類似,不怎么會打架,更多的是境界壓制,遇上會打架的人,書癡姑娘鐵定吃虧。
“無妨,就讓寧缺在前面帶路吧。”
霍湫將這個艱巨的任務,全權交給寧缺,作為此行的報酬,他們遇上馬賊首領和林零后,霍湫可以幫寧缺擊殺林零。
“十二師兄,你呢?”
寧缺被抓了壯丁,他猜測霍湫來荒原,是為了那本明字卷天書,后山的師兄師姐還是很愛他,怕他實力不濟,不僅送各種法寶,還派霍湫貼身保護。
霍湫如果知道寧缺所想,肯定賞他個翻白眼,誰吃飽撐著為了寧缺而來,霍湫純粹是做系統任務,不論是墨池苑營地,還是明字卷天書,都只是其中一項任務。
“我是你師兄,自然坐馬車。”
霍湫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寧缺一眼,傻缺就是傻缺,這么簡單的事都想不通,怎么混進二層樓的。
“十二師兄,我可以和你坐一輛馬車的。”
外面風雪交加、冷風刺骨,哪能跟車廂內比,車里可以烤著火符,喝著小酒,瀟灑愜意。
“寧缺,你若不喜歡騎馬,我可以用風字符帶你飛。”
霍湫冷笑一聲,傻缺還想跟他共乘一車,他怕不是個傻子,來荒原歷練還想享受馬車。
“十二師兄,算你狠。”
寧缺將一大堆東西,都掛在大黑馬身上,自己也爬了上去,率先與押運糧草的燕國騎兵前行,一支幾百人的糧隊,就此向草原深處前行。
霍湫大概觀察過,這些派來押運糧草的燕國騎兵,都是些戰五渣,唐國普通軍人,都能一打五,外加一些民夫,遇上馬賊多半要跪。
一旦墨池苑損糧損人,她們就算完成任務,事后曲妮姑姑也會發難,找書癡姑娘的麻煩。
第一天大家相安無事,天色暗了下來,書癡姑娘突然叫走霍湫,兩人坐在草原上,望著繁星燦爛,與天地融為一體,猶若一張美麗的畫卷。
“十二先生,你施符速度很快。”
經過上次寫字事件,書癡姑娘對霍湫的態度變化,眾人都看在眼里現在隨隨便便坐一起聊天。
“我施符方式不同,速度大概是普通神符師的三倍。”
霍湫研究過其他神符師的施符速度,像莫山山這種符道天才,也需要結合符紙,或者以符道手印來完成。
而且,知命以下大部分都是防御符篆,書癡姑娘也是如此,攻擊符篆極少,只有真正的神符師,才能以天地為紙,肆意潑墨。
“我可不可以學習。”
“不可以。”
“為什么?”
“你資質太差。”
兩人突然陷入沉默,書癡姑娘作為天下公認的符道天才,在霍湫的嘴里卻成資質太差。
若與霍湫比,她確實資質一般,書癡姑娘粉腮微鼓,也無話反駁,第一次被人說資質差,還是這幾心心念念的人。
“那十四先生的資質呢?”
“非常差。”
霍湫對兩人的點評毫不留情,若是在他們修行的符道里,書癡姑娘和寧缺確實很天才,夫子也不得不承認,這就是不爭的事實。
“我修的符道與你們不同,我的符能快速施展,是因為它一直在我體內,不需要再行繪制,只用引導出來即可。”
霍湫以異火為引,其他人也可以用念力做到,首先需要體質強橫,自身能壓制住縮小版神符,否則還未透體而出,自己就先滅了。
“你能將神符凝聚在體內?這不是魔宗手段嗎?”
莫山山臉色很難看,向來遵循昊天教義的書癡姑娘,對魔宗有著深深的不喜,她生怕霍湫誤入歧途。
轉念一想,霍湫是夫子的親傳弟子,肯定不會入魔,絕對是她多慮了。
“魔宗修行強納天地元氣,我是將未引動天地元氣的神符,封存在體內。”
“實質上,他們并不一樣。”
霍湫盯著書癡姑娘良久,后面的話,終究還是未開口,作為穿越來的人,與他土著想法肯定不同。
無論修仙、修神、修道、修魔、修鬼,最后都殊途同歸,無論哪一種修煉方式,只要道心不偏,并不影響追求大道。
“那十二先生,你怎么看待魔宗。”
書癡姑娘還不放心,又詢問起霍湫對魔宗的具體看法。
“所謂修行,只是一種方式,無論哪一種修行方式都沒有錯,錯的是人心。”
“正道也好,魔道也罷,誰又敢說正道沒有壞人,魔道就沒有好人。”
霍湫決定對書癡姑娘的三觀進行改造,書癡姑娘的思想,放在現代那叫老頑固,甚是封建保守。
書癡姑娘沉思下來,時而皺眉,時而恍然大悟,她想反駁霍湫,可想不到理由反駁,似乎霍湫說的都對。
“那總不能因為幾個人,就厭惡整個正道吧。”
書癡姑娘有些沒底氣,霍湫講的道理,與她師傅講的完全不同,師傅說:正便是正,魔便是魔,不能對魔宗心軟。
而霍湫告訴他,正和魔是需要分辨的,魔宗的人也不一定是魔,這些想法很大逆不道,
“那你也不能因為幾魔頭,就否定整個魔道吧。”
“對于曾經因冥王之子枉死的人,西陵神殿就是魔道。”
“這種寧可錯殺,不肯放過的手段,不是魔道又是什么?”
霍湫最討厭那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其中以懸空寺洗腦禿驢為主,其次就是西陵神殿這群人,反倒那位光明大神官衛光明,一心追隨光明,這樣的人更可愛些。
書癡姑娘的三觀還有問題,霍湫打算這一路上,結合實際,好好給她講講:何為正,何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