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虎簡單地給自己止血,又服下護心丹,背著肖恩,提著自己的霸槍,蹣跚離去了。
臨走前,看了一眼地上的五具重甲騎兵隊長尸體,恨恨地瞇眼看了一下范閑轉身回營的背影。
之后便背著肖恩離去了。
看著這出乎意料的結局,使團又平安度過一劫,眾官員歡呼著彼此抱在一起。
畢竟算得上是再一次死里逃生。
死亡的陰霾散去,心中百般高興,抱起身邊的同伴就是跳啊跳,也不管是不是“難難”了。
看到范閑投將過來的目光,幾人瞬間恢復安靜,怕怕地退到一旁。
這人心思太重,算計太多,就是一個眼神,都會讓人心底發毛。
上杉虎堂堂北齊戰神,看看剛剛被范閑逼得,那撕心裂肺地叫聲,就像是把他那啥的似的。
幾人下意識地移開目光不敢與范閑對視。
見他離開走到一邊去了,幾人這才又聚在一起嘀咕著些什么。
但是看得出來,心情還是不錯了。
他們雖然懼怕范閑,但是現在看來,只有跟著范閑,才能有一線生機,才能從北齊返回慶國,才能回家繼續老婆孩子熱炕頭。
藍衣歸來,自然第一件事就是給范閑改善伙食了。
她帶著幾個人出去打獵去了,此刻雖然已經黃昏,但對她這樣的高手來說,都是直接扒兔子窩,野雞窩,若是運氣好些,說不定還能找到個鹿群什么的。
范閑將紅衣單獨叫到馬車里,把早就已經從系統空間里面取出,然后放在馬車之內的武器,遞給了她,說道:
“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武器,看看,喜歡嗎?”
映入眼簾的,是一柄紫紅相間的劍鞘,劍鞘之上,雕刻著血紅色的楓葉圖案。
一柄劍鞘,里面拔出的,卻是雙劍。
一劍,劍身通紅,名為赤陽。
一劍,劍身通紫,名為紫月。
兩柄劍,約莫兩尺長短,常言道,三尺青鋒,可這雙劍,卻要比尋常刀劍要短上一些。
可正是如此,到了紅衣手中,卻是剛剛合適,極為趁手。
紅衣在拔出雙劍的瞬間,一紅一紫,兩道光芒閃亮整個夜空,遠遠看去,黃昏之下,那輛馬車,五顏六色,璀璨奪目,仿佛剛剛出世了什么了不得的寶物。
(一看就是經費燃燒的特效味道。)
“喜歡,我非常喜歡,謝謝公子!”
紅衣滿臉洋溢著喜色,像個剛剛得了心愛糖果的小孩子。
雙手愛不釋手地輕輕撫摸著雙劍,她仿佛能夠感知到劍鳴之聲。
劍身微微顫抖著。
竟然引起劍鳴!
只是簡單地第一次接觸,她便與雙劍產生了共鳴。
對一個劍客來說,劍不在好,而在于能夠與自己契合,能夠兩者相融。
只有這樣,劍客才能發揮出百分之一百五十的實力,而且在劍道之上,也才能走得更遠。
練劍之時,如果有一柄與自己相契和的貼身之劍,對于劍法的領悟,也能快上許多 紅衣雙劍入鞘,突然在范閑臉頰吻了一下。
“謝謝公子!”
范閑摸了一下剛剛被投親的地方,笑道:“傻丫頭,你我之間,何必說這些。”
紅衣抱著雙劍傻笑著,沒再說什么,雙手環抱著范閑,靠在他懷里。
這段時間以來,幾人都很忙碌,兩人也已經好久沒這么相處了。
感受著范閑身上的氣息,紅衣的心漸漸安穩下來。
這些日子,她一直東奔西走,來回折騰,如今一切都穩定了下來,她也終于可以松口氣了。
靜靜躺在范閑懷里,就這么抱著他,一如既往的安心,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這就很好。
兩人安安靜靜地就這么抱著,看著馬車之外慢慢黑暗下來的星空。
遠處的幾堆篝火燃得正旺,那幾個馬夫在開始準備著自己的晚飯。
瑯琊閣中人出行在外,大都是自己帶了食物,帶了水。
比如他們,就是這么做的。
帶了些肉干和餅,將就著吃了。
那肉干和餅都是特制的,味道倒也不錯。
每年,天下都會有數之不盡的人,多被人在食物和飲水上暗中下毒致死,可瑯琊閣中人,卻一個這樣的例子都沒有。
但是,這并不包括那些最低級的暗探。
瑯琊閣的規矩,只針對人級(包括人級)以上的暗探。
久而久之,天下不少勢力,也都紛紛效仿。
所以最近幾年,在食物和飲水中下毒,這種下毒方法,已經快被淘汰了。
晚些的時候,范閑陪司理理在林子里散步,兩人肩并肩,順著河流,慢慢走著,感受著夜間河流濤濤的流動,那聲音,傳入耳中,撫摸在心上。
有一種能夠令人平靜下來的神奇力量。
“我很好奇,那么好的機會,你為何不殺了肖恩和上杉虎,斬草除根,永絕后患?”
司理理猶豫了許久,終于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了出來。
相信這個問題,肖恩和上杉虎兩人心里,也一樣的疑惑不解。
范閑捏了捏司理理的臉,被她拍開了。
這個問題,其中緣由,涉及瑯琊閣的最高機密,是《余年計劃》中的關鍵一環,范閑自然是不能說的。
就算他如今心里已經非常信任司理理,但信任歸信任,有些機密,也還是不能說的。
之所以是機密,本就不能宣之于口。
能說出口的秘密,也就不能再算是秘密。
范閑顧左右而言其它,轉移話題,說道:“今晚的月色真不錯啊!”
司理理抬頭看了一眼星空,小星星稀稀疏疏,不過兩三顆,哪里好。
不過,她聰明地沒有再問剛才的問題,而是順著范閑的話,嘀咕道:“月色確實不錯,一如多年前你將我擄走那晚,令人難忘。”
范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訕訕一笑。
果然,女人都是記仇的動物。
這件事都過去那么多年了,還記著呢。
女人啊,戀愛之時,結婚之前啥都好,各種溫柔,各種包容,結婚之后,才慢慢跟你秋后算總賬。
兩人如今雖然沒有正式拜堂成親,但司理理已經將自己給了范閑。
這在古代看來,生米煮成熟飯,這個女人,也就是你的了。
(當然,這個是萬萬不能套用在現代社會的,別說生米煮成熟飯,就是煮熟的鴨子,都能給你飛了!不經令人感慨,世風日下啊…)
從獻身的那一刻起,在司理理心中,她也已經把自己定位成了范閑的女人。
兩人走著走著,忽然,司理理臉色突變,在黑暗之中,三道亮光突然閃耀夜空。
三支奪命之箭,已經脫弦而出!
“小心!”
司理理下意識地將范閑護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