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有那篇《自然·材料》把ADA體系的效率上限提升至10,學姐這里6.1的效率,就可以用“outstanding(杰出的)”或是“remarkable(非凡的)”之類的形容詞來形容。
而且還可以在最后再加一句,“就我們所知,這是目前ADA體系的最高光電轉換效率”,這樣就非常的完美,既裝了B,還讓別人無FUCK說。
可現在,被別人蓋了一個大帽子,屬實有些難頂。
許秋糾結了兩分鐘,終于打出了一個單詞,“impressive(令人印象深刻的)”。
想了一會兒,又刪除掉,重新敲出四個字母“high(高的)”。
還是形容的樸素點吧…
改完摘要,繼續改引言部分。
一個晚上很快過去,許秋的改文章進度只有三成左右,實在是學姐寫文章的能力進步有限,很多犯過的錯誤還會接連犯第二遍,甚至第三遍。
倒也可以理解,畢竟語言類的東西不似實驗操作,很難速成,而且習慣了錯誤的用法,也很難糾正過來。
就像現在還有很多餐廳的“餐”字,還是用的簡化版的,只有左上角那部分,當然這不能說是嚴格意義上的“錯誤”,但道理是類似的。
周四,許秋再次耗費了整個上午和半個下午的時間,終于幫學姐把文章改完。
“喏,”許秋將U盤遞給陳婉清,有氣無力說道:“看完一遍了,我用的審閱模式,修改痕跡都在上面。”
“謝謝學弟,”陳婉清接過U盤,開心的提議道:“我請你和學妹喝奶茶吧。”
“好呀!”韓嘉瑩迅速響應,“師兄,你要喝什么?”
“清爽一些的,”許秋想了想道:“楊枝甘露吧。”
“唔…”韓嘉瑩拿著陳婉清的手機,在外賣軟件中瀏覽著商家,找尋了兩分鐘,說道:“那我們就點這家‘五分甜’,我要一杯芒果多多,學姐你呢?”
“我和你一樣吧。”陳婉清忙著改文章,隨口說道。
幾分鐘后,陳婉清將許秋的改動部分,同步到了她自己的草稿文件中,然后帶著最終版草稿文件,美滋滋的去找魏老師。
與此同時,許秋在電腦桌面上新建了一個空白WORD文件,然后腦袋往桌上一放,臉滾著筆記本電腦的鍵盤,放空自我,回顧著近一個月內的工作情況:
這段時間,他除了做實驗外,先是寫了一篇NC,然后又是一篇EES,最后還幫學姐改了一篇AM,連續三篇都是高質量的文章。
對于這種高質量的工作來說,即使工作本身很扎實,寫文章時遣詞用句也不能太過隨意,段落詞句都要仔細雕琢才行。
因為不論是審稿人、編輯還是其他研究者同行,了解你的工作都是基于文字閱讀的,假如文章中隔三差五都是語法錯誤、拼寫錯誤,或者看著像小學生作文,無疑會影響他們對文章的第一印象以及整體感受,可能本來有機會發表的文章,就因為語言表達方面不過關,而遭遇拒稿。
這年頭,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也因此,許秋對這三篇文章都傾注了非常多的心血,以至于現在感覺自己的精力都快被榨干了,有一點點虛…
一想起接下來還要再寫一篇關于學妹B3T6體系的文章,他就一個頭兩個大。
好在,那篇文章準備投ACSAMI,二區的期刊,寫起來會輕松許多,可以適當放放水。
又拿臉滾了一會兒鍵盤,許秋抬起頭來,看了看電腦屏幕,發現并沒有敲出來一部《莎士比亞》全集,反而是一堆亂碼:“我發卡方有看海放科進歡降研幅定啥輔范阿助林翻來系阿囧分離統…”
仔細看了看,好像也不全是亂碼。
‘看來,我這張臉還有點本事,’許秋吐槽了一句,隨手X掉WORD文檔,把文件刪除。
周五下午,放假前夕。
陳婉清的文章順利投出,田晴的綜述計劃書也已經遞交給編輯。
許秋和韓嘉瑩處理著B3T體系的實驗數據,沒急著寫文章。
吳菲菲和孫沃還在摸索著二維鈣鈦礦體系的實驗條件。
段云的實驗似乎進入了瓶頸期,熱電器件性能很差,猜測是購買的銀納米線溶液質量不夠好的原因。
鄔勝男和實驗室里的眾人基本混熟了。
許秋總感覺鄔勝男和自己說話的頻次格外的多,有點摸不清楚這新來博后的路數,‘女大三抱金磚,這兩塊半的金磚,有點消受不起啊。’
下午四點多,魏興思出現在216的門口,和眾人說了些“假期注意安全”之類的話,最后表示:
“你們打掃一下實驗室,我先回去了,走的時候門窗關關好,記得五月五號的下午過來,開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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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五一小長假,魏興思沒有像之前國慶假期時那樣“掐頭去尾”,而是只“去尾”,即五月一號到四號休息,五號開始上班。
一方面是考慮到“看似是五天假期,而實際上只有一天”,因為包含周六、周日以及節前節后還有兩天補班;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魏老師在假期里要帶著老婆孩子一起去瓊島玩耍。
據吳菲菲透露,魏老師和他老婆是在漂亮國攻讀博士期間認識的,他在國內魔都交通大學獲得的碩士學位,在國外并不被認可,因此額外讀了三年碩士和四年博士。讀博期間,兩人結婚,生了龍鳳胎。兩個小孩是哥哥和妹妹的關系,今年都是八周歲。
算起來,魏興思接近三十五歲的時候才開小號,在當時那個年代算是非常晚的了,畢竟那是一個男女平均二十歲出頭,達到法定結婚年齡就結婚生娃的時期。
魏老師的這種情況,放在現在的科研圈里也不算多見,現在很多都是博士期間就結婚的,更早的當然也有,許秋的朋友圈都能看到本科生曬結婚證的,晚一點的話博士畢業立馬結婚的也不少,不過也有一些剩下的,那基本就是大齡剩男剩女,可能也都沒有結婚的想法了。
魏老師偶爾會在周末的時候把孩子接到辦公室里,許秋之前有見過幾面,長的還蠻可愛的。
目前,兩個小家伙都在魔都綜合大學的附屬小學上學。
像高校教授、中學教師這些在教育系統里任職的人,后代的教育福利都是非常棒的,從小學到高中基本都不用考慮學區房之類的問題。
此外,雖然他們的孩子也要照常參加高考,但在自主招生、學科競賽等其他路子上有著父輩的資源,會比普通人家的孩子競爭力要高出不少。
當然,路子寬不代表孩子們未來就一定能達到父輩的高度。
原因也很簡單,哪怕家庭因素讓他們的發展上限拔高了許多,下限也提高一些,但是從統計學上來看,大部分的可能性還是落在中庸的結果當中。
就如同實驗測試數據通常呈現正態分布一般,蕓蕓眾生的命運也是如此,大部分人的未來都是讀一個普通的大學,找一份還算體面的工作,和一個過得去的對象結婚,平平淡淡過完一生。
單單“精英出身”,并不足以打破這種統計學上的限制。
不過,世界上精明的人還是有的,很多富豪,比如港城的一些大佬們,喜歡多生一些孩子用來避險。
既然是正態分布,那么只要樣本數量足夠大,生的足夠多,大概率會出現幾個非常優秀的后代,然后再像古代帝皇選繼承人一樣,從中選擇出合格的接班人。
四天的假期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許秋的日程規劃是:
五月一日、二日,寢室,宅。
五月三日、四日,出去,浪。
倒沒有回家的打算,因為除了寒暑假兩個長假外,平常小的節假日回趟家路上就得花費兩三天,固定時間成本太高了,只能給家里打個電話報報平安。
韓嘉瑩的打算是前兩天回家,然后五月三號返回魔都,和許秋一起外出玩耍,她們特意查看了天氣,三號四號都是晴天。
學妹的家就在蘇城,離魔都很近,之前都是每周回一趟家的,后來變成了每兩周回一趟,前段時間由于連續加班差不多一個月沒回家了,還是有點想家的。
陳婉清的家鄉同樣離魔都比較遠,于是她也和許秋一樣,選擇安安靜靜的當一個宅女。
至于課題組里的其他人,他們不是魔都本地人,就是江浙滬一帶的,有的選擇回家,有的趁著小長假出去浪。
從生源比例,大致可以窺見教育資源不平衡的現象。
一個課題組里,研究生的樣本是比較少,不過本科生的情況,許秋還是比較了解的。
魔都綜合大學每年招生本科生大致3000多人,其中一半是非高考的途徑,包括自主招生、綜合評價、高水平藝術團、高水平運動隊、國家專項計劃、高校專項計劃、港澳臺免試招生這些。
另外一半則是高考正常考進來的,大約1500多人,像許秋所在的省份,只錄取10人左右。
他高考那年,兩種招生方式加起來整個省份一共只錄取了12人。
綜合下來,省份招生比例不足千分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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