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眼睛一亮,順手收了:“施主有心了,既然是給菩薩燒香,這個錢我就收了。”
看到這一幕,少語又管不住股自己的嘴了:“師父說過,禮佛在心,哪家佛會要這人間錢財?”
那和尚一聽,頓時不悅,看了一眼少語,冷哼道:“你懂什么佛法?這是香火錢,回去換成香燒了,菩薩也好、佛祖也罷,也都開心。”
少語哼哼道:“開心什么?不是本人燒的香,心不誠,這樣的香火如何能入的了靈山,讓佛祖、菩薩知道?”
那和尚被少語兩句話嗆的老臉通紅,卻又無力反駁,又覺得丟人,怒極而斥道:“你個小沙彌,住在這小禪院里,懂什么佛法?真正佛法在我天通寺呢!”
少語道:“難道我說的不對么?”
那和尚法號正覺,冷笑道:“難道你覺得,你們靜心禪寺的佛法比我天通寺更好么?別忘了,我天通寺才是佛門正宗,南岳正統。”
正覺拿地位壓人,少語頓時語塞,然后他一擼袖子就想動手,法會瞪了他一眼,他這才冷哼一聲沒動手。
正覺見此,嗤笑道:“果然是山野僧人,說不過就要動手,野蠻,無禮。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我師父乃是戒律院首座,弘一!
根據南岳的規矩,我天通寺擁有監察各大寺院的職責。
輕則關門思過,重則撤銷寺院資格,解散僧侶…
你們敢動我?
哼哼,你們都給我等著,我這就回去上報天通寺以及管理部門,撤了你們這寺院的資格。”
說到這,正覺傲然道:“反正你們這小寺院也沒什么想過,老的老,小的小,要人沒人,要經沒經,留著也是無用,白白浪費了人間香火。”
說完,正覺昂起頭,一副你求我,我就放過你們的架勢。
少語大怒:“你敢?!”
正覺有些害怕這個怒目漢子,下意識的后退。
法會則雙手合十道:“少語,讓他去吧,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或許就是我靜心禪寺的結果吧。”
說到這,法會住持也是一臉疲倦之色。
之前管理局的人就要撤銷這寺院了,如今這正覺一鬧,他知道,這寺院八成是保不住了。
正覺不屑的道:“還有點自知之明,等著解散吧!”
說完,正覺就一甩衣袖,下山去了。
看著正覺的背影,再看看面前垂頭喪氣的大小和尚。
徐玉海笑了:“和尚,你們這寺院都快被取消了。我建議你們,還是要錢吧…一百萬,開門,如何?”
法會住持宣了一句佛號道:“兩位施主,還是下山吧。”
少語呸了一聲道:“我一出家人,怎么可能要你那臭錢?滾!”
徐玉海聞言,有些不高興了,眸子里寒光閃爍道:“我看你們是些和尚,不想與你們為難。但是你們也不要太不是識趣了!就你們這院墻,也想擋我?”
邊上的陳公也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不悅之色,然后也不管三個和尚,直接一跺腳,騰空而起,跳上了兩米多高的院墻,站在那往里面一看…
下一刻,陳公如遭雷擊。
只見后院站著兩個人,一少年坐在菩提樹下看著地上的經文,作沉思狀。
另一人背對著他,沒看他。
但是那身形他做夢都忘不了,當初那一腳將他踹飛出上千米,墜落山林的力道,實在是太刻骨銘心了。
對于外面發生的事情,江哲全部看在眼里。
沒錯,他就是看在眼里,不用睜眼,不用抬頭,方圓百米內的一切都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
這就是玄妙境開啟神識后的獨特能力。
只不過,踏入玄妙境的代價就是,江哲的情緒幾乎不在波動,冷靜的如同一臺機器,對一切事物都不再感興趣,也不想插手。
他現在的心思全在如何解決眼下的問題。
因為他雖然沒有情緒波動,卻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因為他是一個人,不是一個機器。
他知道,自己被道所蒙蔽了。
想破局,就必須想明白,什么是道!
以江哲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真的很難回答這個問題。
他只能求助于先賢…
他拼命的回憶著當初在地球的時候,看過的各種經書典籍里的內容,口中呢喃著:
“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
這是道德經里對道的描述,翻譯過來就是:我不知道它的名字,所以勉強把它叫做“道”,再勉強給它起個名字叫做“大”。它廣大無邊而運行不息,運行不息而伸展遙遠,伸展遙遠而又返回本原。
“無所不在,卻又循環往復。”江哲說到這,眼中有了些許明悟。
他輕輕的跺了跺腳,地面上一顆嫩芽破土而出,在他面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綻放,最終枯萎凋落。
種子落在地上,再次生根發芽、生長、綻放出花朵,灑下種子,干枯死亡…
無限循環。
“生與死,循環不止。”
江哲又有了些許感悟…
他卻不知道,他一個無心的舉動,卻將墻頭上的人,直接震傻眼了!
他不是驚訝于那花的變化,而是震驚的認出了此人的身份!
他哆哆嗦嗦的在心中念叨著:“宇宇宇…宇哲?!”
就在這時,江哲有所感,心中呢喃:“懂了,生也好,死也罷,在這大道面前,并沒有什么變化。
正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說的就是道之下,萬物生死幻滅,沒有先后,沒有尊卑,也沒有平等一說,因為道之下,無眾生!
我所領悟道之玄機,卻又被道之所染,以身入道,這才有了我觀萬物都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情況。
因為,這不是我的情緒,而是道的情緒!”
說到這,江哲眼神越發的明亮:“玄妙境,是人與道的融合,要么人主宰道,破繭成蝶;
要么道主宰人,成為大道管理世界的工具之一。
可是,知道歸知道,又該如何破解呢?”
說到這,江哲再次陷入冥思狀態,同時對陳公的存在十分的不耐煩,于是輕輕的一揮手:“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