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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章 二弟子

  某處大江的支流,河面漁船穿梭,時不時揚起大片漁網。

  漁網落下,將平滑如鏡的水面,切割得支離破碎。

  船頭的魚鷹腳上拴著鐵鏈,急不可耐盯著水底,企圖找到游魚的行蹤。

  但是,無論漁翁還是魚鷹,均是肉眼凡胎,能看穿水流下有無魚群,卻看不到,這條大河深處,藏著一座水府。

  水府,本是水神居住的洞府,處于海河深處,以秘法和凡間隔絕。

  但是,世上的神靈,就像是朝廷的官員,不但有升遷調動,還有撤銷增補。

  這座水府的水神,或許是撤銷編制,帶著下屬傭人搬走,留下空蕩蕩的洞府。

  此刻,空蕩蕩水府內,方玉京欲哭無淚。

  他站在水府當中,望著周圍升起的禁制,已經嘗試了半個月,卻無法走出去。

  “聽聞是廢棄的水府,怎生禁制如此厲害?”

  方玉京一抬手,飛劍刺出,撞在水府禁制上,泛起波紋,隨即恢復平靜。

  “這可怎么好?”

  “早知道,就和天賜師兄通路,也不會遇到這種情況!”

  這座水府進來容易出去難,自從禁制激發后,變得銅墻鐵壁。

  方玉京孤身前來,連求救的機會也沒有,困頓在此多日。

  “罷了!”

  既然出不去,方玉京只好折身返回,在廣大水府中游蕩起來。

  水神搬家前,清掃的很是干凈,除了廢墟垃圾外,連石柱上鑲嵌的寶石珍珠都扣走了。

  “這哪是搬家,簡直是洗劫!”

  方玉京搖搖頭,停留在垃圾堆旁,這里反而是保存最完整的。

  有殘破的袍服、穿破的珍珠鞋、吃剩下的魚骨頭,還有…書信文章。

  方玉京閑來無事,索性撿起來打發時間,抽出一張紙閱讀起來。

  “戊戌年六月,青河縣鄉老上拜河神…”

  這是一份向水神求雨的祭文,難怪被掃入垃圾堆中。

  再來一封!

  “晚生叩首,聽聞水神…”

  還有書生企圖拜會水神,這是神話故事看多了,水神來源,都是水中精怪得了敕封轉化,平時遇到落水人,當成零嘴撈來遲了,你想上門拜會,可不就是老鼠給貓拜年么?

  方玉京看向一堆吃剩的殘骸,寫信的書生,應該也在里面!

  看完這些,方玉京搖搖頭,果然都是垃圾,除了求雨就是求財,難怪水神不屑一顧。

  “嗯?”

  突然,方玉京發現一封黃綢緞,上面書寫凌厲文字。

  “聽聞水神精通劍術,乃是水陸神靈翹楚。”

  “在下不才,請以人之劍術,挑戰神靈劍術,還望不吝賜教!”

  黃綢緞上,短短幾行字,便刻畫出一名人間無敵的劍道宗師。

  “這幾行字,竟然是以仙劍書寫!”

  方玉京感覺,自己找到寶貝了,趕緊往下看去。

  剩下的是七幅圖案,是挑戰的劍仙最強的七招。

  結果呢?

  這封黃綢緞,還是被送入垃圾堆中。

  不是水神傲慢,看也不看就扔掉。

  因為在黃綢緞上,水神信手幾筆,就破去這巔峰七招。

  這位神靈如此倨傲,也不將信送回,直接仍做垃圾,足見內心強大。

  你來挑戰我,我只需破去即刻,至于告不告訴你,全看我心情。

  方玉京捧著黃綢緞,看得全身發抖,他終于發現,自己未來的道路如何?

  眼前這份寶物上,是人、神兩道強大劍客的對決,也是無數心血的凝絕。

  “如此看來,水府不是監牢,反而是我修行的場地!”

  方玉京抬頭望頭頂,見到水光粼粼。

  “等我練成出關,必定讓恩師和師兄刮目相看。”

  丹陽郡!

  幾個和尚疾步行走,一邊交談著。

  “方斗和蜀中劍修,這番倒以我丹陽為戰場啦!”

  “聽聞,蜀中劍修傷亡慘重,還在也源源不斷來人,這次是鐵了心,要滅殺方斗!”

  “要說這方斗,也是奇人吶,散修出身,偏偏得罪最狠的劍修。”

  “只可惜,他孤身一人,怕是撐不了多久。”

  “哎,聽聞方斗和晉陵福元寺頗有淵源,為何咱們釋門不干涉?”

  “要怪,就怪他性子太孤傲,如若加入我釋門,肯定有圣僧插手,給與庇護!”

  幾個和尚交談著,突然見到對面來人,交換個眼神,閉口不談。

  原來,他們對面走來一群道人,看氣勢大半,還不是普通散修,屬于丹陽道家的成員。

  雖然平時,釋門和道家相安無事,但氣氛去很是緊張。

  釋門當中,有圓通成就圣僧,郡內和尚走路說話,氣勢都增長幾分。

  道家這邊,起初很是忌憚,但黃山道脈這邊不退讓,也開始恢復信心。

  于是乎,雙方成員見面,就是冷眼相對,時刻戒備對方。

  這次也不例外!

  道士們懷中袖口,都插手進去,隨時能激發法寶。

  直到和尚們背影消失,一眾道士們才松懈下來。

  “這幫禿驢,越發目中無人了!”

  “哎,我丹陽郡,也是多事之秋!”

  “聽聞最近,有一幫蜀中劍修,在郡內斗劍,殺得是尸橫遍野!”

  道士們也攀談起來,這段時間,道家釋門相安無事,最大的事件,就是方斗和蜀中劍修交戰的事情。

  “呃,聽說什么,咱們黃山道脈的掌教,當年落魄時,也曾和方斗有過一面之緣!”

  “竟有此事,說來聽聽!”

  這道士,也是道聽途說,便侃侃而談起來。

  當年福元寺中,戒嚴還是普通弟子,因為上京名額,和同門約戰,請來幾位外援,其中既有百丈和方斗。

  “自從那次之后,黃山掌教倒也沒聽說過,和方斗有什么來往了!”

  “你嚇死我了!”

  “還以為有什么驚天大秘密,就這點小事兒!”

  “未必是小事兒,方斗得罪北方道宗,但逃到江南之地,便少有人追殺,可見背后有人!”

  “是有人啊,聽聞他和福元寺的禿驢關系不錯!”

  “未必,釋門一家總有庇護,也還是有限。你們沒注意嗎,這次方斗是在丹陽郡出現!”

  這句話說出,眾位道士驚呼起來。

  “你是說…”

  “我什么都沒說,大家聽聽就算了,切莫當真!”

  爆料的道士搖頭晃腦,一副我不能說的模樣,讓幾位同伴恨得咬牙切齒。

  “你狗日的,遲早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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