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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五章 奇怪了

  方斗這邊看得入神,旁邊奇烈心頭好奇。

  “方斗,看什么呢?”

  民間術士,對官府有天然敬畏。

  現在是太平盛世,官府威嚴甚重,朝廷有名教、法家、兵家、墨家、農家等各家,盛世鼎盛無比。

  別的不說,但凡是術士,闖入官衙中,勢必受到壓制,一身實力削弱得七七八八,連普通的捕快都能捉拿。

  更別說,結成戰陣的兵馬,在兵法大家率領下,可以屠雞宰狗般,肆意殺戮民間術士。

  久而久之,民間術士也知道,平時混口飯吃,騙騙老百姓,都在官府的忍耐范圍內。

  但想裝什么傲視王侯的高人,對不住了,借頭顱一用!

  朝廷收服了名教,拉攏了道家、釋門,根本不怕零散的民間術士扎刺,這就是底氣所在。

  換句話說,能和官府拉上關系的民間術士,都不是一般人。

  “奇烈大哥,今天是什么日子?”

  奇烈想了想,“八月初六啊!”

  “啊呀,時間不多了!”

  佛誕節,也是太后六十大壽,就在來年的四月初八。

  參加如此隆重的節會,起碼要年前到京城,才能準備后續的事宜。

  難怪冠子清要派人送來急信,方斗的名字已經報上去,若是誤了佛誕節,連帶他這個舉薦人都要被問責。

  “那個,方斗兄弟,信里究竟講些什么?”

  奇烈還是好奇忍不住問道。

  方斗合上信件平淡說道,“當地縣令舉薦我參加佛誕節!”

  “什么?”

  一旁的引火老人沖到方斗面前,“這是真的嗎?”

  奇烈見師叔比自己還激動后退幾步。

  “這是縣令所書,還能有假?”

  方斗遞出這封信件心想縣令夠意思。

  強如福元寺也才八人名額,為此了雙方佛子明爭暗斗,最后要靠斗法才能分出勝負。

  按照信中所說,天下名剎古寺均有定數朝廷分派到每個寺廟的名額都是有定額的,不能加也不能減。

  但到了縣令冠子清這邊,他身為名教子弟,又是墨林院高徒,有資格推薦一名高僧入選。

  這個名額獨立與福元寺外,和尚們無權干涉!

  別看方斗說得輕描淡寫但飲火老人聽在耳中,卻感到心臟狂跳。

  這次佛誕節雖然只請了天下僧道,但在民間術士中的影響半點不小。

  飲火老人眼中更多是羨慕加嫉妒。

  參加佛誕節意味著能初入皇宮,見到九五之尊、皇子皇孫,更能結交百官貴人。

  這般場景,任何一個民間術士,做夢都想得到。

  飲火老人已經是一流術士,在民間術士中,已經走到頭兒了,平日過得仍舊非常拮據。

  想要找到隱居修行的山川,都要以真金白銀鋪路,打點好當地官府,否則被人家一紙文書判定為‘占山為王、圖謀不軌’,那就慘了!

  “方斗啊,你將來若是飛黃騰達,可別忘了我們!”

  奇烈聽師叔解釋完,樂呵呵拍著方斗肩膀,這漢子,仿佛生來就不知道嫉妒為何物!

  候六哥雙目發亮,纏著方斗,“去了京城,務必替我去看看,皇宮正門前的行天華表旁,有兩尊鎮脈金人!”

  “那兩尊金人,是墨家先賢所造,是機關術登峰造極的造物!”

  “什么?”

  方斗一邊答應,一邊心里打鼓,我真不是和尚啊!

  這一點,縣令是知道的,偏偏將我推薦上去。

  天王殿的羅漢,得到這個消息,震驚的當場起身。

  前來報信的年輕和尚,嫉妒不已,憑什么鄉野間的一條雜魚,竟能有這般逆天的運氣。

  冠子清手上的名額,福元寺不是沒想過,但此人身為名教子弟,對釋門敬而遠之,根本搭不上話。

  誰能想到,竟被方斗鉆了空子。

  須知,福元寺的八人名額,入選的不是監院就是首座,連他這位羅漢都威能入選。

  “阿彌陀佛!”

  羅漢雙手合十,他不得不承認,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內心生出三毒,影響了心境。

  “尊者,該如何是好?”

  羅漢見眼前僧人,急得滿頭是汗,嘆了口氣,問道,“那不成,你還想將這個名額搶過來?”

  “有何不可?”

  “別人憑本事掙來的機會,你有什么資格搶走!”

  天王殿羅漢又說道,“再說了,他和戒嚴、戒行是至交好友,你確定,你有這個能力得罪他?”

  “給我誦經百遍,直至滌平妒心為止!”

  “嗯!”

  鋼鞭道人驚訝抬頭,“擊殺明彥的方斗,竟被選中入京,參與佛誕節?”

  他是掛印觀的人,對這個并不看重,畢竟觀主明皋,出入皇宮也不是什么難事。

  “方斗,他是釋門子弟,怎么不見福元寺的人和他說話?”

  幾位晚輩面面相覷,“這個,我們實在不清楚!”

  “但是,雞鳴廟就在福元寺隔壁,雙方若說沒什么關系,那也不現實!”

  “我知道了!”

  鋼鞭道人揮退眾人,心想,釋門那幫禿驢,手伸得夠長啊。

  原本還以為,方斗是旁門出來的年輕人才,如今看來,早就被釋門打下標記,爭取過去了。

  “哎!”

  聯想到掛印觀年輕一輩中,最出色的鳳德死了,鋼鞭道人內心抽搐,都是他大意所致。

  這位冷酷強硬的道士,私底下,竟有些老淚縱橫。

  聞先生更干脆,得知消息后,第一時間來找方斗。

  “你竟然認識子清,怎么不告訴我?”

  原來,聞先生和冠子清,還有一份淵源在。

  冠子清年少得志,入選墨林院中,即刻拜入某位大儒門下。

  那一年,聞先生再次名落孫山,混混沌沌闖入漫天風雪,結果在街頭昏倒。

  醒來時,身旁火爐溫暖,伴隨著黃酒冒泡的聲音。

  一壺黃酒下肚,聞先生活了過來,又得了冠子清贈送盤纏,得以回到家鄉會稽郡。

  對聞先生來說,冠子清對他,有救命之恩。

  “方斗啊,連子清都對你贊譽有加,看來我沒看走眼!”

  聞先生頓了頓,取出一塊龜甲,“你此次上京,路上多有危險,這塊龜甲送給你,或許能免去一次兇災!”

  方斗掂量幾下,龜甲泛著烏光,沉甸甸很是壓手,看來是好東西,也不退讓,就此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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