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柳毅重新睜開了眼睛,他冷冷的問道:“九指去的是哪一家賭場?”
“是長樂坊!對,就是長樂坊,青州府城最大的賭場,聽說與知府大人還有些關系。”
“長樂坊么?”
柳毅沒有在意劉元后面的一句話。
長樂坊與知府有關又如何?
只要牽涉到怪異事件,那就歸他管。
“少爺。”
這時,灰叔等人也回來了。
“灰叔,問出什么線索了嗎?”
灰叔看了一眼劉元,隨即沉聲道:“少爺,我帶著人將九指祖宅附近的人都問了個遍,他們在九指自殺的前后幾天,都沒有聽到或者看到什么異常。”
“沒有么?”
柳毅也沒有失望。
這反倒是印證了他的某個猜測。
如果九指真的是死于異物,那么這件異物一定非常的隱蔽。
隱蔽到除了九指,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甚至都沒有一點察覺。
這么隱蔽的異物,似乎與玉簪子又不一樣。
柳毅經歷的玉簪子事件,一開始玉簪子就利用異力洞穿了寶兒、綠竹、紅袖等人的腦袋。
玉簪子一直都留在紅袖的腦袋中。
如果對怪異事件了解的人,實際上只需要一開始強行闖入老宅,大概就能找到玉簪子了。
玉簪子并不算隱蔽。
但這一次不同。
這一次怪異事件當中的異物很有可能相當隱蔽。
柳毅也是從卷宗,加上實地考察,漸漸抽絲剝繭得到了這么一個結論。
“異物很隱蔽!”
柳毅緩緩開口。
身邊的劉元也心中心領神會,立刻記錄了下來。
“少爺,接下來怎么辦?”
“當然是去長樂坊!”
柳毅現在唯一能找到的線索,就是長樂坊。
他當然得親自去查看一番。
于是,一行人直接離開了城南,來到了城北最繁華的地段。
那里坐落著一座奢華的賭坊——長樂坊!
盡管已經到了晚上,但長樂坊依舊燈火通明,隱隱從里面傳來了陣陣喧鬧的人聲。
顯然,還有很多人沉迷于賭坊之中。
柳毅直接帶著人準備進入長樂坊,卻被外面的幾名壯漢給攔了下來。
“你們是什么人?”
這幾名壯漢看到柳毅等人有點不對勁。
不像是官差,但也不像是來賭錢的,一個個的反而神情凝重,隱隱有一種來者不善的氣勢。
柳毅看了一眼這幾名壯漢。
“啪”。
灰叔等護衛已經抽出了大刀,一時間明晃晃的刀鋒讓幾名壯漢心中一顫,不敢有任何動靜。
柳毅沒有理會,直接踏入到了長樂坊內。
剛剛進去就看到了長樂坊內人頭攢動,空氣中有汗水味、胭脂香水味等等混合的氣味,讓柳毅微微抽了抽鼻子。
“長樂坊誰主事?”
柳毅朝著旁邊的劉元問道。
“長樂坊的老板叫劉老疤,就住在長樂坊。”
劉元輕聲回答。
柳毅目光在人群中一掃,隨后開口道:“劉老疤,出來。”
頓時,長樂坊內的聲音稍微小了許多。
許多人都詫異的看著柳毅等人。
誰不知道劉老疤在青州府內手眼通天,甚至與知府有著一些關系。他開的賭坊,沒有人敢來找麻煩。
但現在,似乎有人來找劉老疤的麻煩?
只是,賭場內依舊人聲鼎沸,淹沒了柳毅的聲音。
那些賭徒可不管什么人來找麻煩,他們都輸紅了眼,只想繼續賭下去,至于其他的事,他們不想知道,也不想參與。
柳毅微微皺眉:“太吵了。”
這時,劉元心領神會,立刻向前走了兩步,并且高聲大喊道:“異人司辦事,閑雜人等離開!”
“異人司?”
長樂坊的人面面相覷。
誰也沒有聽說過異人司。
劉元臉色有點尷尬,但他還是一揮手,頓時,異人司的護衛立刻上前,抽出了大刀,直接砍在賭桌上。
頓時,賭場內發出了陣陣尖叫聲,許多賭徒都沒有了興致,迅速的躲在了一旁,甚至離開了賭場。
“你們是衙門的人?”
這時,從二樓傳來了一道粗獷的聲音。
劉老疤出現了。
長樂坊都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他當然得出來看一看。
劉老疤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看起來猙獰恐怖,走起路來臉上的橫肉不斷的顫動,身后更是跟隨著幾十名彪形大漢,一臉兇悍的模樣。
“我在青州府也有十年了,怎么沒有聽說過衙門里還有一個什么異人司?你們可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就連知府大人…”
話還沒說完,柳毅就打斷了劉老疤的話,冷冷的問道:“我問你答,九指是不是來過你這里?”
被柳毅打斷話頭的劉老疤很不滿,他惡狠狠的瞪著柳毅道:“什么九指?不認識!我告訴你,再不滾出去,我把你們都統統綁到知府衙門,讓你們都蹲大獄。”
柳毅的眼神更冷了。
他猛的上前一步,瞬間靠近了劉老疤,甚至嚇了劉老疤一跳。
柳毅直接用手猛的抓住了劉老疤的手,并且捏住劉老疤的手指,使勁一掰。
“咔嚓”。
劉老疤的手指發出一聲脆響,已然被柳毅直接掰斷了。
“啊…我的手…”
劉老疤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聲。
他的一根手指已經變形,整個人疼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我說了,我問你答。這次是一根手指,下次就是十根手指。”
柳毅的聲音依舊平靜且冰冷。
但這一次,劉老疤卻不敢輕舉妄動了。
他身后的手下,本來要沖上來,結果被灰叔亮出了鋒利的大刀,一個個的都傻眼了,猶豫著不敢上前。
灰叔等人可是經歷了怪異事件。
他們連異物都解決了,還怕這些賭場的護衛?
這個時候,劉老疤也知道碰到硬茬子了,尤其是劉元又補充了一句:“掌印大人問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要隱瞞。否則,知府大人也救不了你。”
“是,我一定有問必答。”
劉老疤徹底老實了。
“九指是不是來過你這里?”
“對,來過,那個爛賭鬼把祖宅都抵押了,但卻沒錢還我的銀子,我只能收了他的祖宅。你們是調查九指自殺的事?那是他自殺,我可沒逼他。”
“他為什么要抵押祖宅?”
“那種爛賭鬼,為了賭什么都干得出來。”
“可是九指十幾年了,也沒有把祖宅拿出來賭,為什么偏偏那天要拿祖宅抵押?”
柳毅的話讓劉老疤微微一愣,他也有些猶豫的說道:“對啊,那個爛賭鬼雖然嗜賭成性,但的確沒有把祖宅拿出來賭過。的確有點奇怪,那天九指就好像中邪了一樣,對,就是中邪了!”
“那天九指好像很自信,就仿佛他知道自己會贏一樣。除了剛開始幾把小心嘗試而外,后面幾乎每一把,他都是把自己的銀子全部押上。就算是再瘋狂的爛賭鬼也不會用這樣的方法去賭。”
劉老疤現在想起來也的確很奇怪。
那種方式去賭,無論之前贏了多少把,但只要輸一把,那就得全部輸光。
再嗜賭成性的賭徒都不會用那種方式去賭博。
但偏偏九指卻用那種方式,還不是賭一次,而是連續賭了很多把,每一把都這樣。
這的確有些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