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曲夫人和她懷中的那具高位存在被從天而降的光柱徹底蒸發時,整個通天城也從混亂中逐漸恢復了過來。
亂叫的狗群恢復了平靜,到處亂竄的老鼠們再次躲進了地洞之中,天空中的鴉群們也四散而去。
原本躁動、心慌甚至有些狂亂的民眾們,也從那夢魘般的狀態中解脫了出來,詫異于自己剛剛為何會如此失控。
而在曲家的莊園內,所有扭曲、異變的怪物們全在一陣陣嚎叫中崩潰、解脫,化為了一地散發出濃濃腥臭的散亂血肉。
當教廷的救援隊伍趕到現場的時候,看到的便只有滿地的斷肢殘骸。
不論是出擊的調查員、獵人,還是曲家從異界喚來的怪物們,全都已經徹底安息在皇天之星的力量下。
而唯一從這場災禍中存活下來的,便只有調查員詹天。
他在眾人的圍觀中被抬出了曲家莊園,事后更收到了英雄般的待遇,成為了這次事件的最大功臣。
按照教廷的公開說法,詹天在皇天賜予的英勇無畏、永不放棄的精神下,查明了曲家在大善人表面下的骯臟勾當。
他帶著其他調查人員搗毀了邪教的儀式,并在皇天力量的感召之下,擊殺了天外世界降臨的邪神…
而在人們歡呼、慶祝的時候,詹天已經被送往了卡姆城的精神療養院中,接受了教廷全方位的檢查。。
他被脫光了所有的衣物,被一群又一群人從頭到腳…以一種一根毛都不放過的態度給檢查了一番。
然后被一群神甫們圍繞著進行了皇天的鞭撻儀式、又被教廷的符水多次浸泡、被那些瘋狂的精神科醫生們帶去進行了各種心智測試…
這一切過程都是為了防止他這位在場的唯一幸存者遭受了邪神的影響,被那天外的異常力量污染了心智。
在這精神療養院中,詹天耳中聽到最多的就是其他病人的慘叫,以及神甫們日夜不停的祈禱聲。
此時此刻,被折騰完了的詹天躺在床上。
病床旁的電氣燈被日夜點亮,只因為如今的詹天接受不了一分一秒的黑暗。
他的腦海中仍舊是曲家莊園地下那一幕幕如同噩夢般的場景。
自從離開那地下室以后,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過完整的一覺了。
他感覺那些來自天外的深邃恐怖、那源于宇宙深處的濃濃惡意并沒有離去,而是躲在了黑暗之中,隨時準備著卷土重來。
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卻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你的感覺沒錯。”
“誰?”詹天心中一驚,立刻從病床上跳了起來。
但無論他如何回應,那個聲音都沒有在響起。
詹天害怕地拍打病床的房門,呼喚著神甫和醫生的名字…
娑羅宮。
楚齊光盤坐在半空之中,四周圍的血池和血池中的活尸們正在不間斷地進行著溝通虛空的儀軌,增加他接收虛空信息的效率。
但楚齊光感受著虛空中斷斷續續傳來的信息,仍舊微微皺眉:“這個小型化儀軌看樣子還是信號太差,沒辦法時時刻刻連上啊。”
這段時間楚齊光在利用虛空收集知識和情報的過程中,也和空虛之書里的群友們一番交流學習,完成了一些儀軌小型化的探索。
其成果便是一小團寄生在‘調查員詹天’身上的血肉。
不過這種小型化的儀軌,顯然在很多方面有著問題,比如信號方面就很不穩定。
剛剛楚齊光才和詹天交流了一句話,就已經收不到對方的回應了。
“慢慢來吧,雖然曲家的行動失敗了,但這詹天搗毀了曲家老巢以后,算是在教廷里站穩了腳跟,橫豎我都不虧。”
暫時接受不到信號,楚齊光便先做起了手頭上的其他事情。
伴隨著大量氣血的一陣獻祭,楚齊光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個通圣蛻變,這正是‘外道獻悟’帶來的效果,讓他能夠通過獻祭氣血來刷新通圣蛻變。
不過短時間內多次刷新會造成氣血消耗大幅度上升,他選擇的是性價比最高的每月三次。
這一次獲得的四個通圣蛻變分別是加快虛空遨游速度的‘虛空之儀’、攻防力轉化的‘金剛反轉’、推演神通相關的‘神通百變’和以及和愚之環有關的‘愚人千悟’。
四種蛻變在他的未來推演中都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他眼中目光一閃便選擇了愚人千悟。
“愚人千悟。”
“與愚之環相似的愚人印記。”
“由仿造愚癡的力量而來。”
“能夠讓愚笨之人,在一無所知地情況下應用高深的知識。”
“據說愚癡曾是抗衡知識的最好方法。”
“但在貪欲的催動下,這一方法早已無人應用。”
“最早的愚癡之人已經放棄,后續的跟隨者們不過是假借其名。”
這一和愚之環有關的蛻變,也是楚齊光在自創了《大歡喜神通寶書》后才能刷到的通圣蛻變。
畢竟《大歡喜神通寶書》凝集了他一身所學,就連愚之環的秘密也包含其中,能夠修成類似的蛻變便也不足為奇。
將這一蛻變吸入體內之后,楚齊光便感覺到了意識上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棉紗,許許多多的蛻變他不再了解其內涵,卻能夠知道其應用。
“這個蛻變的力量等于將許多神秘力量都變成了徹徹底底的黑箱。”
“使用者能夠知道用了有什么結果,但對其中的細節和種種禁忌的知識都一無所知。”
“這東西對我來說沒用,但是對普羅大眾來說卻是了不得的好東西…”
下一刻,楚齊光將四種通圣蛻變人人如我,外道獻悟,愚人千悟,神通寶書依次存入體內。
接著以一門自創道術開始統合這四種蛻變的力量。
“蒼生自渡,逍遙歡喜,未來永劫,神通天成!”
只見楚齊光雙手結印,一道巨大的門扉從他雙手之間暴漲開來,蘊含著無窮的神秘和力量。
這門道術名為‘眾妙之門’,乃是楚齊光經過上百次的推演,耗費了大量的精力、智慧之后,才推演出來的高深道術,用以統合他所挑選的核心蛻變。
此刻伴隨著眾妙之門的浮現,四大蛻變的力量依次被吸入其中,化為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
“暫時是成了。”
感受著大門中的力量運轉,楚齊光心中暗道:‘現在只要聯系上眾妙之門的人,便能夠借助這個平臺的力量,花費氣血來抽出新的蛻變。’
‘被他們選中的蛻變會暫時存放在眾妙之門中,在他們需要的時候進行借出。’
‘不過目前暫時只能負擔50名用戶,每名用戶一次也只能借到一項蛻變的力量,能夠存儲兩項蛻變。’
‘這個暫時就算是眾妙之門0.1測試版吧。’
‘定價的話…那就第一次抽要10氣,第二次100氣,第三次1000氣,每月初重置價格。’
‘畢竟我也要保本嘛,收費比我自己抽要貴一點點也很合理。’
有了眾妙之門的存在,等于一下子多了五十個人幫楚齊光抽取蛻變,存取的蛻變數量也一下子達到了100個,帶來的效率可謂是質的提升。
但楚齊光心中知道,要將這門神通發展到他心目中的高度,得繼續收集更多的知識,并且將《金剛諸相》的力量也融匯進來,不斷優化神通本身。
‘總之,可以先測試一下了。’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里,楚齊光在夜之城內選出了一部分人成為了眾妙之門的第一批用戶,讓他們測試一下整個流程,看看有沒有問題。
而與此同時,調查員詹天那邊的情況也在楚齊光的干涉下,漸漸有了新的發展。
“詹天先生,我們檢查了你的身體還有心智的狀況。”
卡姆療養院的辦公室內,詹天的主治醫師和善地笑了笑:“你很正常,全身上下由內到外沒有一點點被邪神污染的跡象。”
但詹天卻不這么認為,他拍著桌子,大聲吼道:“這一年里我每天都能夢見曲家莊園的那一切。”
“還有那個邪神…他一直在和我對話!他就在我的腦子里!”
主治醫師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耐心說道:“詹天先生,曲家莊園的那一切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場難忘的噩夢,你很可能因為那場經歷而在心中留下了一些精神創傷。”
“你所聽到的邪神之音只是某些創傷導致的幻覺而已。”
“你應該放輕松,不要整天那么緊張。”
詹天一臉憤怒地看著眼前的醫師,過去一年他已經一次又一次地向上面報告了自己身上的情況。
一開始教廷還非常重視他的報告,以最高規格將他看押起來,并日夜不斷在他身上尋找邪神力量的蹤跡。
但時間長了以后,越來越多的神甫和醫生們就表示他的身心狀況一切正常。
一些資深的調查員也表示沒有儀式和邪教徒獻祭的情況下,不太可能有邪神能跨越時空的限制,直接和詹天進行交流。
逐漸的…人們開始以為詹天只是單純地受到了精神上的刺激。
一些教授認為他應該是接受不了隊友們的死亡,出于內疚而進行下意識地自我懲罰,堅持認為自己已經被邪神污染。
詹天對那些狗屁教授的話不屑一顧,但事實證明卡姆療養院的專家們對他身上的情況也的確是毫無辦法。
“哈哈哈哈,現在你相信了?”
“無論你怎么掙扎也是沒有用的,你逃不出我的掌控。”
聽著腦海中傳來的那一陣惡意嘲笑聲,詹天冷著臉吼道:“給我滾出去!”
可是迎接他的卻是邪神更加肆意的嘲弄,以及四周圍那些醫生、護士、神甫們詫異的目光、憐憫的眼神。
邪神的聲音也再次傳來:“你如果再這么大吵大鬧,他們估計就要將你當成精神病人抓起來了。”
“在這療養院里待了那么久,你應該明白精神病人在這里會有什么樣的待遇。”
“到時候哪怕你是拯救了通天城的大英雄,他們也會給你放血,用開水燒你,用鞭子抽你…”
詹天稍稍冷靜了下來,向四周圍的人表示了抱歉之后,他走回了自己的病房。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的降臨已經失敗了。”
“如果你想要借助我的軀殼來再次降臨的話,那你就等著失望吧,哪怕自殺我也不會給你機會的。”
一陣笑聲傳來,詹天從那笑聲中感受到了無比的惡意和譏諷,又像是看到了某種無比好笑的事情一樣,控制不住地笑了起來。
當詹天抱著自己的腦袋,感受到一陣陣眩暈的時候,那聲音再次說道:“降臨失敗了?”
“不…不…不…”
“降臨早已經成功了,在你從那儀式中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成功了。”
詹天抵抗道:“荒謬的謊言…”
那邪惡的聲音說道:“謊言?你難道忘了嗎?”
“你的祖母也是一名通天人,你可是為了參加她的葬禮而來的。”
“知道你祖母姓什么嗎?”
“她也姓曲,是一名曲家的私生女。”
“你同樣是曲家的后裔。”
“你的身上同樣留著那傳承了數百年的邪惡血脈。”
“你到來本身,便是儀式的一部分。”
“所以我才能融入你的血肉,通過你的身體降臨到這個世界…”
詹天茫然地搖了搖頭:“不可能…這種事情…”
但詹天雖然不愿意接受這個情報,卻也知道繼續留在卡姆療養院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他開始隱瞞自己身上的異狀,在他人眼里表現出一切正常的模樣。
很快他便成功出院,并且因為在通天城的優異表現,成為了教廷的資深調查員,手下可以帶十多名普通調查員。
而他也很快抽時間回到了通天城,并且調查了自己和自己祖母的身世。
“竟然是真的…是真的…”
看著眼前的市民資料,詹天跌坐在地上,一臉彷徨地說道:“為什么會這樣…我竟然…”
他一時之間有些無法接受自己的身世真相,另一邊的邪神卻說道:“為了你能成為容器,曲家可是布置了數十年的時間,花費了無數的關系和財富。”
“就連被你殺死的曲夫人也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
沒有理會邪神的嘲弄,詹天在一個月的頹廢后,逐漸收拾心情,開始了自己調查員的工作。
此刻的他像是想要忘記一切,或者用工作來清洗自己邪教后裔的真正身份。
在他的忘我工作之下,一個又一個的案件被他破開,各種連環殺人犯、詐騙犯、邪教徒、瘋子被他親手逮捕。
就在詹天的聲望、職位越升越高的時候,邪神的聲音似乎也逐漸肖聲覓跡,讓他甚至以為自己過去是不是真的只是聽到了幻覺。
但一件離奇案件的探索,卻讓他明白那并不是一場幻覺。
那是一個黑暗、寧靜的午夜。
新大陸東部,繁華喧囂的紐克市中心,詹天正帶領著隊員們追捕一名連環殺人犯。
最近這座繁華城市中發生的連環殺人案件已經有了十二名犧牲者,每一名犧牲者都被碎尸,身上還有各種被野獸啃食的痕跡。
恐怖的案件細節、連續不斷上漲的受害者人數還有火上澆油的報紙媒體,一切都攪得整座城市人心惶惶。
不過今天詹天他們根據罪犯在現場留下的種種線索,還有那些充滿了象征意義的儀式痕跡,終于找到了罪犯的蹤跡。
他們在對方家中的地下室內找到了多具被肢解的尸體,一個個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的器官,以及冰箱中被打成丸子的肉泥。
哪怕是已經有了多年查案經歷,見過了各種變態和瘋子的調查員們,此刻也忍不住嘔吐了出來。
他們義憤填膺地埋伏在地下室周遭,等待著兇手的自投羅網。
但是當兇手在他們的圍捕之下爆發出來那駭人的真面目時,還是讓在場眾人感到了心驚膽顫。
從嘴角暴長而出參差不齊的一排排獠牙,滿是畸形痕跡的五官,以及那散發出腥臭味道,不斷滴落綠色膿液的渾身血肉。
眼前的兇手早已是非人之物,更蘊含著遠超凡人的邪惡力量。
刀劍、槍彈都只能在他的表皮上打出淺淺的傷口,神甫尚未發揮出皇天的力量,就被這形如鬼魅般的生物掏出了心臟。
圍捕兇手的隊伍轉眼間便已經死傷過半,警察們早已經害怕地四散逃去,調查員們也一個個開始撤退。
留下來斷后的詹天被一巴掌拍飛了出去,在墻上撞出一個凹坑后掉落了下來,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那怪物陰森笑道:“詹天調查員,只剩下你一個人了,你逃不掉的。”
詹天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惡狠狠地說道:“教廷不會放過你的,我們不知道處理過多少邪惡力量,你這樣的也不算什么。”
怪物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淡淡說道:“別把我和你們以前處理過的雜魚們混為一談。”
“我是真正邪神的容器,我已經承受那來自星空深處的恐怖力量。”
“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和什么樣的存在為敵。”
怪物抓著詹天的腦袋將他拎了起來:“聽說你以前在通天城阻止過一個邪神降臨?”
“我會讓你和教廷的人都明白,我和那種三流貨色是完全不一樣的。”
怪物捏著詹天的爪子逐漸收緊,發出真正咔嚓咔嚓的骨骼破裂之聲。
詹天感覺到自己的生命逐漸走向結束,無比的恐懼涌上了他的心頭。
“想活命嗎?”
那個許久沒有出現的聲音再次從他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把你的身體交給我就行了。”
“只需要一會會,我就能幫你擺平外面的情況。”
就在怪物即將把詹天的腦袋捏碎時,眼前的詹天突然雙眼翻白,接著一道冷酷的聲音從中傳出:“松手。”
怪物的五官一陣扭曲,冷笑道:“卑微的爬蟲,就算你現在求饒也已經晚了…”
‘詹天’一手捏住了怪物的手腕,冷冷說道:“骯臟的沙雕,你以為你是和誰在說話?”
伴隨著‘詹天’的手掌和怪物觸碰到了一起,無窮的光影和幻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來自星空盡頭的深邃知識,那是無數歷史禁忌所組成的黑暗。
他的身體開始膨脹,他的血肉開始失控。
驚駭欲絕的聲音從他喉間涌出:“你…你是什么東西!”
對方語氣冰冷道:“這個人,這顆星球,這個文明都是我的。”
“你和你背后的三流角色…最好永遠的滾出去。”
慘叫聲中,怪物已經在知識的灌注之下,除了腦袋以外…已經徹底魔化為了一個渾身上下長滿觸須的存在。
接著‘詹天’一指頭點在了怪物的腦袋上,便看到怪物腦袋之下的部位化為一團血水,直接融入了他的體內。
他捏了捏拳頭,自言自語道:“虛空畢竟只能攜帶信息,還是魔染的力量比較方便。”
下一刻,他重新閉上了眼睛,再次醒來時便發出了一聲怒吼。
詹天捏緊雙拳,腦海中全是那怪物魔化,又被自己吸收的場面。
他忍不住地吐了出來,感覺到渾身上下都是一陣陣強烈的不適。
但隨著增援部隊的趕到,怪物殘留的腦袋被教廷收走。
而詹天獨自力戰邪物的戰績也很快傳到了高層。
在經過重重檢查之后,他再次升職,成為了紐克州的總調查長。
在接下來的十多年里,詹天一路身經百戰。
他破了十多年未破的懸案,逮捕了肖聲覓跡騙了無數富豪的詐騙犯,還戰過各種食尸鬼、觸手怪、海妖、天外邪物,甚至親自封印了邪神。
成為了正義化身的他不只是日復一日地戰斗在第一線,他還出書、拍攝廣告、開房地產公司、賣自己的周邊紀念品。
他甚至參加了州議員的競選,通過拉攏窮苦百姓和飽受歧視的移民,成為了一名廣受人民愛戴的政客,并一度改變了政界的游戲規則,一力推動了政治獻金的合法性。
在他六十歲的那年,早已經名滿天下的詹天參加了總統競選,成功站在了新大陸的權勢之巔。
但詹天的心中卻感覺到一陣悲哀,因為沒人知道他這位新大陸的總統才是真正的怪物,一具非人的、被邪惡力量掌控的行尸走肉。
詹天感覺到無比的悲哀時,楚齊光也感覺到了一陣變扭。
‘第136次了,還是沒用。’
‘我只能順著那個世界的某種趨勢進行發展,一旦妄圖打破那個趨勢,像是分享知識、改革教廷之類的事情…局面立刻就會失控。’
‘那個世界…簡直就像是被提前定下了某種規則,規則之內任意行動,但只要超出規則…整個天地都會來阻止一切的發生。’
‘就算我掌握了足夠的權勢,也只能按照一定軌跡來發展那個世界。’
‘這就是皇天定下的…關于那個世界的天命嗎?’
‘而詹天在這天命之中,顯然是個重要角色。’
楚齊光越是反復影響那個世界,越是能感覺到其中蘊藏的恐怖之處。
這個時候,他也明白了未來魔所提出的差距。
哪怕能影響到過去未來的情況,他仍舊無法改變那種趨勢或者說天命。
于是楚齊光決定改變方法,直接放棄了更高效利用那個世界的路子,選擇了直接亮出鐮刀進行收割。
當詹天以為自己會永遠被邪神所控制,成為對方的傀儡時。
一天醒來之后,他就發現自己躺倒在了教廷的大書庫之中,上萬冊的書籍被翻得到處都是,環繞在他的周身上下。
那些被封印多年的隱秘,被埋葬在歷史中的黑暗,被教廷視為禁忌的知識…這一刻都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他也在一夜之間,成為了歷史上的最惡總統,教廷的最大叛徒,歷史上的第一丑聞。
而未來關于邪惡總統、邪神調查員的故事更是數不勝數。
從那以后,詹天便再也沒有接收到來自那位邪神的信息。
但在之后的調查中,他們逐漸探索出歷史的真相,拼湊出了那位邪神影響世界的軌跡。
而‘通天’便是對方的名字。
即使社會不斷發展,歷史不斷向前,詹天也沒有忘記這位邪神帶來的仇恨…
此時此刻。
皇天世界的某個角落之中。
一雙眼睛從黑暗中被喚醒。
“詹天,你又做夢了?”
“嗯,我又夢到祂了。”
“我們還有多久能抵達祂的故鄉?”
“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祂驚駭的模樣,讓祂看一看這數千年來的胡作非為…到底會讓這片星空帶給祂怎么樣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