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火焰山音樂節的搗亂,地瓜音樂節接下來的演出,就更加的完美了。
全員上下好像不知疲憊一般的,一整個晚上,直接嗨到了天亮。
露營區的篝火更是一直到太陽都蹦出來了,才有工作人員上前撲滅。
不得不說,這種玩通宵,嗨通宵的感覺是真的爽。
尤其是在成都這邊。
畢竟上一場在華京,入了夜還是有點冷的,玩的也還是有些不盡興的。
當然,這種比較只對于那些兩場音樂節都參加的人來說,對于頭一次參加這種玩通宵的樂迷們來說,都是新奇且刺激的體驗。
一到早上,天光微微的逐漸亮起。
有些人方才鉆進帳篷,有些人則睡眼迷蒙的強撐著爬起。
有人不知身在何處,有人連自己是誰都還沒搞明白。
當然也有精神抖擻的去尋吃的人。
工作人員忙碌著,交班的,輪值的,小憩的,打盹的。
鼓聲,就是在這時候響起的。
咚咚!
咚咚!
咚咚!
不算特別的大,也不算特別的急,可每一聲都很重,重到不容忽視。
重到好像這分量是日出帶來的,是新的一天帶來的。
接著,他們又聽見了誰在哼哼!
欸呀!
欸呀!
欸呀!
有人迎著陽光打了個哈欠,有人擦了擦困出來的眼水,有人洗一把冷水臉精神精神,有人翻個身又蒙上了頭。
然后,就在這個時間點上。
在所有人都毫無防備的時間點上。
在主舞臺前的樂迷區的樂迷們,也都強打著精神向舞臺上看去的時間點上。
一聲靈魂的召喚吹響了。
當嗩吶響起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身子都直了,腦子都罷工了。
那一刻,耳邊只有嗩吶聲,一聲聲的,催命似的,都響在心尖上,準確無誤。
有人大喘了好一口氣,又好不容易的才吐出來。
“尼瑪!好懸!差點給我吹走了!”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活泛了起來,跟被打了雞血一般的,都翻身而起的,收拾收拾能見人了,就往主舞臺的方向跑去。
“啊哈哈帶勁兒啊!”
“我擦!嚴爺真損!這大早上的!把我魂都唱沒了!”
“這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以為這有啥大事發生了呢!”
“可憐我昨晚一夜沒睡啊!現在就更睡不著了!”
“啊啊啊啊啊嚴爺牛逼!”
比之初晨還有喚醒力的歌聲劃破了整個猴子公園的清晨。
場內場外,人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
畢竟,這是個慢節奏的城市,慢到這個時間整個城市都還沒有完全蘇醒!
可是不重要!
嗩吶一出,就這調調,不醒也不行了!
“一大早就聽這么勁兒的歌,我覺得今兒一天都與眾不同了!”
“不行了!我不是精神抖擻了!我是連神經都抖擻了!”
就這樣,在很多人還莫名其妙的時候,就發現,地瓜音樂節的話題熱度,居然一大早的就以火箭般的速度沖上了熱搜。
一個個的,都還以為又發生了什么大事,而紛紛點了進去。
然后,就都被嗩吶給留下了。
不得不說,嗩吶這種樂器,它就是神,不接受任何反駁,但接受任何的挑戰!
音樂節的現場,不管是一夜沒睡的,還是剛剛睡醒的,還是半夢半醒的,這會兒又歡樂成了一片。
有北方來了,竟就著曲子,開始普及秧歌。
于是肉眼可見的秧歌隊伍,就這樣逐漸成型了。
陪著搖滾,踩著鼓點,聽著嗩吶,別說,這勁兒比硬核還給力!
嚴律在臺上看的也樂起來了。
就更別提樂隊的其他成員了。
其實,嚴律現在這個樂隊也是現湊的。
本來吧,就是幾個醒的早的憋著壞想鬧鬧那些一晚上瘋傻了剛要倒下去的。
幾個人蹲在一塊,一邊吸溜早飯,一邊琢磨哪首歌,然后就都不自覺的把這首歌翻出來了。
而且是一翻還就放不下了。
于是,這痛苦樂隊的吉他手柯捷,拉上黑帽子樂隊的貝斯手凌軻,又扯上了CC#0的鍵盤手楊旭,最后扒拉到了襯衫樂隊的鼓手TATO,一個樂隊就成型了。
但問題是,嗩吶是靈魂,必須得找個技術過硬的。
于是黑獅樂隊的吉他手杜老三,就在醉眼混沌中被扯了起來。
到鼓聲響起的時候,他人還不在狀態,是嚴律的一聲聲‘欸呀’才給他叫回的魂。
可現在,人吹的還是閉著眼睛跟夢游似的。
嚴律也是頭一次知道,原來這首歌還能用來叫醒!
而且看現場這效果,還真挺上頭的!
或許,以后的音樂節,每場都可以這樣搞一搞!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等最后音樂節結束的時候,所有人都精神失常,再來找他要精神損失費什么的。
他笑著,手指著臺下,“我說,欸呀!”
有人心領神會,立刻接上,“欸呀!”
嚴律點點頭,又道:“你說,欸呀!”
這一次,更多的人跟著應和,“欸呀!”
就這樣,一大早的地瓜音樂節上空,就都被這兩個字層層疊疊的給鋪滿了。
滿到云層都被撥開,太陽好像個脫了殼的雞蛋,被一個大力給彈了出來。
陽光普照而來,竟是比之昨天還要好的一個大晴天。
暖洋洋的晨曦,讓每個人都舒服的瞇起了眼睛,笑容越發的燦爛。
嗩吶的聲音,也更嘹亮遠闊。
無邊無際的,刮上了整個城市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