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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管天高地厚

  “雖然不想承認,可AR剛才的那首歌好好聽啊。”

  “雖然他們的言行讓我很討厭,可是他們的態度很認真啊,居然把中文歌唱的這么好。”

  “聽他們唱,我都懷念我的大學室友了,這歌好好哭!”

  寫歌者無意,唱歌者無情,全靠聽歌者腦補,八成就是這種感覺了。

  佩里滿意的看著網上的各種評論和現場的各種反應,知道這一次的選歌是正中紅心了。

  他其實也知道之前比賽場AR的言論是不當的,但若不是因此,如何能引起大家的關注呢。

  反正這場比賽之后AR的名氣會在華國大震,到時候再開一個記者招待會,說一句年輕氣盛道個歉就完了。

  網友們都會買賬的。

  如果還有不買賬的,那不要緊,之后發專輯,再好好包裝宣傳一下,有顏任性這件事他也懂得利用,只要能引來腦殘粉,這些還是個事兒嗎?

  佩里已經可以想見到幾個月之后AR的名字遍布華國各大街小巷的場景了。

  到時候,怕是一場粉絲見面會都得人山人海。

  所以說,時機啊,抓住最對的那一個,才是最重要的啊!

  他這邊心花怒放,看臺下的每一個樂迷都好像再看閃閃發光的金字一般,樂不可支。

  那一邊,嚴律和黑帽子樂隊也準備好了自己的表演。

  仍舊是淡定冷靜,絲毫未受影響的模樣,這一次就是樂隊里唯一的女生娜娜都表現出了不為所動的模樣。

  全員都將來AR的無聲挑釁,視同不見。

  照例,還是嚴律抱著麥克說道:“《天高地厚》,謝謝!”

  “天高地厚?這什么?又是新歌?”

  “我尼瑪!嚴爺真的又現場創作了?”

  “啊哈哈哈那些說嚴爺不可能再現場創作的人呢?臉疼不疼?”

  “我覺得嚴爺這太給自己壓力了吧,完全沒必要這樣的,萬一翻車了怎么辦?”

  “坐等嚴律翻車!”

  “樓上的,你哪國的?”

  不單單是現場,網絡上也被這一個歌名給炸開了鍋。

  雖然大家都希望嚴律真的干出‘一首歌的時間現場創作一首歌’這種完全不可能是人完成的事,但也都認為嚴律是有點太強求了。

  有期望的,有懷疑的,有擔憂的,還有看好戲的。

  然而不管各人的情緒如何,前奏已經響起了。

  “這個前奏感覺還不錯啊!”

  “我也覺得是,感覺又是一首質量很高的歌曲啊!所以,嚴爺真的這么逆天了?”

  “完了,我有預感AR主唱的臉要黑了。”

  大家還在議論著,嚴律已經開唱了。

  嚴律:“你累了沒有可否伸出雙手想擁抱怎能握著拳頭”

  一句輕飄飄的問候,讓會場上的很多人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好似聽見了剛才的歌詞,又好像沒聽見,但這一刻,都在嚴律的歌聲里,沉默了下來。

  秦飛不可置信的一笑,“他還真的又創作了一首啊!”

  炎炬摸著下巴,“是啊,而且聽起來,質量又很高。”

  “所以,你怎么樣?”柯捷搭上炎炬的肩膀,他知道炎炬剛才也在偷偷嘗試創作。

  炎炬面色一窘,岔開了話題,“聽歌聽歌。”

  嚴律:“我們還有很多夢沒做還有很多明天要走要讓世界聽見我們的歌”

  樂隊人們面面相覷著,有些人相視而笑,有些人相視沉默,有些人相視卻紅了眼眶。

  這是多么相似的一句話,他們好像都說過。

  在那些個恣意玩音樂的年齡里,他們都曾說過這樣的豪言壯語。

  要唱歌給所有人聽,要讓所有人都聽見他們的歌,要讓他們的歌傳遞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去。

  時過境遷,還懷抱這樣夢想的有幾個呢?

  至少在今天之前,他們哪怕做夢都不過心酸的渴求一個再唱歌的舞臺而已。

  嚴律:“準備好沒有時間不再回頭想要飛不必任何理由”

  這一刻,很多人都在這首歌的歌聲里,又看見那個,站在集裝箱制作成的舞臺上,唱著《一無所有》的嚴律,唱著《海闊天空》的嚴律。

  雖然這三首歌,根本不相同,可卻一樣都唱在了他們心里的那個點上。

  彭韋想到了曾經的自己接受過的一次采訪——

  “你為什么會組樂隊?”

  “喜歡啊,喜歡玩音樂,又碰上了幾個一樣喜歡玩音樂的家伙,就組在一起,大家一起玩。”

  “那又為什么喜歡呢?”

  “嗯?就喜歡啊,喜歡不需要理由的。”

  他仰起頭,看著天際之上,那唯一的一顆在閃亮的星,那是他們樂隊人的星星嗎?是被他們吸引來的嗎?

  真好!

  嚴律:“不管世界盡頭多寂寞你的身邊一定有我我們說過不管天高地厚”

  不管天高地厚!

  這本來是說狂妄自大的貶義詞,可這會兒卻唱出了所有人心中的那股子倔強不屈來。

  所有的樂隊人,都不約而同的搭起了肩膀,跟隨著音樂搖晃了起來。

  不只是他們,場中的樂迷們,也自動自發的連成了海洋。

  層層漣漪蕩開,都是友情的模樣。

  整個場上,都是嚴律不斷拔高的聲線,刺破蒼穹而去,敢問天高幾許!

  嚴律:“想飛到那最高最遠最灑脫”

  嚴律:“想擁抱在最美麗的那一刻”

  嚴律:“想看見陪我到最后誰是朋友”

  嚴律:“你是我最期待的那一個”

  一切,都盡在無言中。

  在這一刻,沒有人敢與其他人對視,然而搭在一起的手臂,卻都緊緊攬住了彼此的肩頭。

  這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曾經年少輕狂,大家都有棱角,卻硬生生的困在了一個模子里。

  磨合中成長,爭吵,憤怒,安慰,鼓勵,支撐。

  曾在無數個日月里,吃不上飯時彼此作伴,睡不著覺時彼此相依,撐不下去時彼此打氣。

  磕磕絆絆,甚至分分合合,才好不容易撐到了這一天。

  有些朋友,散去了天涯。

  能在身邊,陪著自己走到現在的,每一個都難得,都珍貴。

  嚴律雙手抱著麥,慢慢的垂下頭,而在這時,另一個聲音響起了。

  吉他兼主唱,甄偉:“你累了沒有”

  貝斯,凌軻:“可否伸出雙手”

  鍵盤,娜娜:“想擁抱”

  鼓手,大西:“怎能握著拳頭”

  甄偉:“…”

  同樣的歌詞,由一個人唱出來,跟由一支樂隊唱出來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哪怕之前還未被歌詞所觸動的人,也在這四個人開口的那一刻,擋不下眼眶泛起的熱意。

  他們感動的,不是這個歌聲有多么的動聽,也不是這個歌詞有多么的動人。

  只是因為,能在今天來到這里的,能來觀看音樂節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六年來,華國樂隊人的不容易。

  整整六年的暗無天日,他們是如何堅持走下來的,他們會否有過無數次的放棄而后又爬起。

  支撐他們的,或許除了那份灼燒著的熱愛外,就只剩下他們彼此了。

  但,都說力量越凝聚越可怕,或許就是一個個樂隊人,一支支樂隊在今日帶給他們的。

  他們,就是一只只歷經六年方才破繭羽化的蝶,絢爛飛舞,極致美麗。

  嚴律拿下麥克,走到黑帽子樂隊的中間,在他的身邊,吉他兼主唱甄偉,貝斯凌軻,鍵盤娜娜,鼓手大西,都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張開手臂,大聲的向天唱道。

  嚴律:“可以一起闖禍一起沉默一起走”

  嚴律:“可以一起飛翔一起淪落”

  嚴律:“不管天高地厚陪著我”

  嚴律:“陪我一起大聲狂吼”

  伴隨著這一聲,場下所有的樂迷都歡呼了起來,好似泛著漣漪的水面突然狂風驟雨一般。

  所有的人,都放肆的跟著狂吼了起來。

  這一刻,大家都好像找到了情緒宣泄的閘門,哪里還去管什么場合,什么身份,什么性別,甚至連什么舞臺,什么歌曲,什么旋律都不再在意。

  這一刻,大家只想要狂吼,要把被壓抑了六年的所有苦悶不甘憤怒感動都發泄出來。

  而舞臺上,嚴律的高音又再沖破了一個點。

  嚴律:“想飆到那最高最遠最遼闊”

  嚴律:“想唱完那最感動的一首歌”

  嚴律:“沒看見那天高地厚不肯放手”

  嚴律:“因為我有我想要的朋友”

  COMAR樂隊的鍵盤手柯恩突然抽了一下鼻子,在他自己都沒料到的時候,他竟然被應該是對手的歌給感動了。

  他的眼前浮現了好幾道身影,竟一時有些對不上名字了,他好笑的歪過頭,卻剛好與同樣歪過頭的鼓手杰尼安對上了視線。

  兩個人的眼眶都有些紅,又都尷尬的轉過頭。

  他的視線不經意的掃過站在最前的里奧的背影,他突然很想問問,這首歌有沒有感動到他。

  當然,如果他這時有看到里奧的臉色,就不會有這個念頭了。

  因為,那注定是一張,陰云密布的臉。

  嚴律:“你是我最想要的朋友”

  歌聲,在最后兩個字中,滑向了句點。

  樂迷們的情緒,卻是隨著最后兩個字,再次掀起了高度。

  久久不散的歡呼聲在整個會場上空環繞。

  有很多人擁抱在了一處,有很多人甚至哭做了一團。

  一首歌曲,不是單純的傾注出感情就是動聽的,而是傾注的感情能夠得到共鳴,才是動聽的。

  喬治·瑪索知道,第二首的勝負已出,與第一首如出一轍,毫無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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