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低音貝斯和鼓點節奏響起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眼前,都好似被推開了一扇大門。
眼前的世界變得無限的廣闊。
入目所及的一切清晰無比,呼吸的空氣清新至極。
似有一種榮耀和愉悅縈繞在心底。
忍不住的要歡呼,忍不住的要吶喊。
而火焰山音樂節這邊,卻是一片的安靜,好像所有的人都達成了共識,在這一刻,給與這首歌曲最大的釋放空間。
可卻終究,還是在主唱徐年開口的那一刻,壓不住了那一聲驚呼!
這可不單單是一首新歌的事情了,而是一首完全日語的新歌!
英語作為國際化通用第一語言,影視歌的流通面都非常的廣,是人們主要接觸的音樂語言之一,而英語更是主要學習科目之一。
所以很多人會說英語,會唱英語歌,會寫英語歌,都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
但日語,說白了只是一種小眾語言,學的人不多,會說的就更少,會唱的,甚至會寫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甚至說,在華國,除了個別會發行日語專輯的歌手會唱日語歌之外,平時根本沒人去唱什么日語歌。
而且,他們的日語歌也都是找的日國的音樂人來創作和制作的,本國的去寫的應該都沒有。
可眼前,這個ZERO樂隊卻唱了一首日語的新歌!
一個年輕的樂隊實在沒必要去創作這樣的一首歌,除非他們起步就是要在日國打開市場,但這并不合理。
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們就是針對ONEK.O.樂隊而去的。
這一刻,不單單是臺下的樂迷驚了,所有的樂隊人驚了,所有的工作人員驚了。
甚至就連ONEK.O.樂隊的成員都驚了。
或者說,他們從旋律一起的那一刻,就一直處于震驚之中。
這歌曲的不俗不凡,歌曲中的能量,完全是在第一時間就擊中了他們。
而當主唱徐年開口的那一刻,第一句歌詞傳過來的時候。
哪怕之前態度囂張至極的鼓手田中野二,竟都不知緣由的紅了眼眶。
他努力的壓抑著自己,可他的模樣還是被鏡頭捕捉,而投在了大屏幕上。
那一刻,他只感受到了羞憤!
可就算如此,他還是壓不下不斷上涌到眼底的熱意,連他自己都莫名其妙。
他無聲的口型,是他不斷的在咒罵,可究竟咒罵的是誰,是他自己,還是唱這首歌的人,還是這不知名突然上涌的情緒。
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從歌曲前奏一起的時候,郭夯就明顯的感覺到嚴律的不同。
那種不同是非常微妙的,好像在這一刻嚴律一下子不屬于這個世界了一樣。
他的神情有些縹緲,帶著懷念,帶著向往,帶著惆悵,帶著無奈和苦澀。
郭夯沒刻意,但聲音還是下意識的壓低了不少,“你怎么了?”
怎么了...嗎?
嚴律收起外散的情緒,輕笑著搖了搖頭。
這個答案他說了,郭夯也不會懂的。
那是屬于另一個時空,屬于一個叫地球的地方,那里有一部永遠經典的漫畫,名字叫做《灌籃高手》。
它,燃燒了許多人的整個青春。
甚至,許多人的人生都因它而改變。
有人因為它而喜歡上籃球,有人因為它而開始去了解這項運動。
有人因為它而每每在跌倒時獲得爬起來的力量。
有人,更因為它,而全力沖刺在每一天,從來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
這是一部,不單單用熱血,勵志,正能量來籠統概括的漫畫。
它的每一個人物,每一支籃球隊,都好像橫跨了維度,而獨立存在于我們的生活中一般。
每一個人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影子,找到自己想要為之奮斗努力不止的影子。
嚴律還記得自己追著這部漫畫時的模樣,還記得每天守在電視前等著看這部動畫時的心情。
更記得的是,明明一句日語不會,偏偏卻將片頭曲,片尾曲,插曲都記了下來。
用拼音,用文字,想盡辦法的將歌詞就這樣‘完美復制’了下來。
時不時的就哼哼,每每看的時候一定要大聲跟著唱才痛快。
他曾跟著漫畫中的角色一起哭過,在他們失敗的時候,在他們失意的時候,他甚至與他們感同身受的悔恨和不甘。
卻也跟著漫畫中的角色一起笑過歡呼過,在他們取得勝利的時候,在他們重新站起來的時候,他與他們一同,感受榮耀加身,滿堂喝彩。
那是他的青春,一整個青春中的源動力。
他始終覺得,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一部運動相關的作品,能及得上《灌籃高手》對于不止一代人的影響力。
嚴律垂下頭,借著吐出一口氣的機會,緩了緩情緒。
不能再想了啊!
項時封的辦公室里,已經如同狂風過境了。
他黑沉著臉色看著網絡上事件的不斷發酵,看著地瓜音樂節的熱度如坐火箭一般的竄起。
想著此時此刻嚴律的心情,還有嚴律的嘴臉。
甚至還想到左康此時的心情,還有左康的嘴臉。
他的心口就堵著一塊巨石。
“那些人都是吃屎的嗎?就讓地瓜音樂節的人唱?就讓現場這些人聽?就特么的這么讓人砸場子?”
張程一個人承受著項時封的怒火,也是有苦說不出。
在張子豪整個人都崩了之后,火焰山那邊的團隊整個就一盤散沙,沒有人出面挑起重擔,現場就是失控的狀態。
得說慶幸的是樂迷們沒有再鬧事,否則都不知道現場的情況究竟是怎樣的。
他們派去的人現在還在路上,畢竟前前后后加起來,還不到十分鐘,除非用飛的,否則根本不可能第一時間趕到。
所以,當初是怎么相信張子豪能統籌全局的?
所以,當初不也是安排了助理給張子豪的嗎?可人呢?怎么不在事件發展到如此地步之前攔著他點呢?
當然,這個時候他們還不知道,他們派去的人,早就被張子豪邊緣化甚至棄之不用了,只因為他們總是對他做的決定指手畫腳,出言反對。
“去。”項時封的眼睛通紅,顯然是憤怒到了頂點,“通知法務部門隨時準備發發布聲明。另外,我不管你想什么辦法,總之立刻在現場給我找出一個管事的,立刻把這個爛攤子結束掉。”
張程點頭應著,連忙退了出去。
他知道項時封現在的憤怒,這不是一次投資失利,而是一次徹徹底底的輸。
事件發展到現在,道歉是勢在必行的,賠錢也是逃不掉的。
但最主要的是,這個惡性的影響力,不知道他們要花費多大的力氣才能抹平抵消了。
地瓜音樂節的現場,歡呼的聲浪一浪蓋過一浪,群情激動。
而火焰山音樂節這邊,樂迷們的情緒也絲毫不遜色多少。
他們在這一刻,都找到了當初華京地瓜音樂節上,樂迷們站在臺下,看著嚴律三首歌狠狠完AR樂隊的痛快。
你們能做到的,我們也能做到,而且做到的更好。
可我們能做到的,你們卻做不到,而且拍馬也趕不上。
就問ONEK.O.樂隊,你們還有什么臉再站在舞臺上呢?
還有什么臉說我們華國樂隊人沒資格跟你們同臺!
還有什么臉站在我們的舞臺上對我們嘲笑,對我們不屑!
在這一刻,在所有樂迷,所有樂隊人的心中,大家都有了一個共識。
那就是,屬于華國樂隊人的舞臺,只有地瓜音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