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簡單的節奏,卻成就了最火爆的現場。
一首歌,竟然足足唱了近二十分鐘才算結束,因為后半程,完全是斗技時刻了。
貝斯,鼓,鍵盤,以及所有能在舞臺上找到的樂器,都被拿出來斗了一個遍,讓臺上臺下甚至線上線下的所有人都過了一把極致的癮。
尤其是不知道哪個樂隊翻上來一把嗩吶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天都被掀翻了一般。
那種能夠穿透靈魂的震撼,直到整場表演最終結束的那一刻,都還令人難以回神。
明明是十月末的秋夜,涼風陣陣,可所有的人都是大汗淋漓的。
好些人手也好,腿也好,腳也好,都跟著節奏或拍或打或敲的沒有知覺了。
某個帶著女朋友來的男孩子,他的后背都被自己的女朋友給拍腫了。
還有一個大兄弟,直接把自己的手機屏幕給拍裂了。
但現場最慘的莫過于大西,從頭至尾他都在敲那架大鼓,到最后的時候,他的胳膊連抬都抬不起來。
可那一刻,他內心是無比的痛快的,他就那樣躺在臺上,一聲又一聲的吶喊出來,那是他人生中最痛快的時刻了。
而到了這時AR樂隊已經無話可說,每一個成員也都已經心悅誠服。
他們不等任何人來催,也不顧佩里在一旁惱怒的神色和不斷的催促,主動上前拿起麥克,針對之前在比賽場外的不當言行而真誠的道歉。
里奧:“我為我之前的言行道歉!不單單是黑帽子樂隊,還有所有的華國的樂隊,你們遠超我想象的優秀,我在你們身上學習到了非常多的很棒的東西!我真的為我之前的行為感到羞愧,我也會告訴所有我認識的人,在華國有非常可愛的人,他們在玩的樂隊非常的厲害...”
戴維:“我感到非常的抱歉,為我之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我很喜歡你們,喜歡華國,喜歡你們這些樂隊,希望還有機會能夠跟你們一起玩...”
米奇:“我也必須說一聲抱歉!我從來不知道華國的樂隊居然這么厲害,你們這么的棒,這么的可愛,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們,之前說的那些很難聽的話傷害了你們,我真的感到非常非常的抱歉...”
尼爾:“對不起!但這不是一句簡單的道歉就可以表達我的歉意的!我為之前自己所認知的事情真的很慚愧!你們真的超乎想象的好!希望以后有機會,還能夠跟你們一起,也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們...”
柯恩:“我也同樣的抱歉,為我們的態度,我們說過的話。我現在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我的朋友們,華國的樂隊很棒,很可愛,很值得我們去學習!真的,我很感謝這一次的華國之行,讓我學到了很多的東西。謝謝!...”
杰尼安:“我很抱歉!可以說成千上萬次,我可以跟所有的人說我這次來華國,說過很蠢的話,做過很蠢的事情。但我不會后悔這一場比賽,它將成為我終身難忘的一次經歷。真的謝謝你們!...”
隨行翻譯將他們的歉意傳達到了每一個角落。
臺上臺下,線上線下,這一刻無比的安靜,所有的人都在靜靜的聽著。
都在看著,他們身后大屏幕上,所投映的他們的真誠的臉龐。
那一刻,有人興奮,有人激動,有人欣慰,也有人紅了眼眶,濕了眼睛,甚至落下淚來。
尤其是那些比賽場的年輕樂隊,他們很多人都直面AR樂隊的嘲笑,面對過他們的不屑和譏諷。
他們有些人憤怒,有些人激動,有些人沉默,有些人苦澀,有些人偷偷抹淚,有些人只能咬著牙關,他們吞下了那份屈辱,無力還擊的屈辱。
可在此刻,看著曾經囂張狂妄AR樂隊站在舞臺上,真誠的一字一句道歉,甚至深深的鞠躬致歉,他們又重新拾回了那一份驕傲。
他們挺直了脊梁骨,抱緊了懷里的樂器,目光中如同燃燒著火焰一般。
“做得好!”莫天信拍了拍嚴律的肩膀,目光中也有情在動容。
嚴律早已經喊的嗓子要廢了,畢竟他是‘啦啦隊長’,必須最為賣力。
“是所有人的功勞。”嚴律的目光從臺上看向身旁,所有的樂隊人,包括黑帽子的四個年輕人,這會兒都站在自己身邊。
他們臉上洋溢的笑容是那么的燦爛且自豪,目光中都好似在閃耀著星星。
當知道設備都不通電之后,嚴律一瞬之間腦子閃過了很多的解決辦法,最終卻是跳出了皇后樂隊的這一首《wewillrock誘》。
不需要樂器相輔,只要有節奏就行,恰好現場有一面大鼓。
然而,這首歌最難的,卻是要調動起現場所有人的參與。
單靠嚴律一個人,不見得有那么大的能量,是所有的人,包括喬治·瑪索,包括莫天信幾人,包括所有的樂隊人,還包括現場的每一位樂迷。
是所有的人,成就了這一場嗨翻天的表演。
然而莫天信卻是知道,換個人登臺AR比賽,都不會是這種結果。
哪怕是他們幾個,也最多是勝,卻不見得令他們心悅誠服到直接站在主舞臺上,當著所有人的面真誠道歉。
是嚴律,是這個小子近乎于神技一般的才華,才成了制勝的關鍵。
“嘿!嚴律!”兩人正說著,喬治·瑪索走了過來,直接給了嚴律一個大大的擁抱,“你太不可思議了!你真是我見過的華國最有才華的年輕人了!”
這句稱贊有些大,嚴律可不敢接下,只說道:“不敢不敢,我也還在學習中。”
“哦,我知道的,我接觸的華國人都很謙虛,你也一樣,哈哈!”喬治·瑪索可以說是個華國通,來往華國不知多少次了,中文更是說的賊溜。
他大力的拍著嚴律的后背,顯然是情緒激動的壓根不控制力度了,“我之前就有關注你了!只是很可惜,你只有兩首英文歌。”
說到這,喬治·瑪索突然拍了拍腦袋,“哦!不對,今天你又唱了一首,是三首了。不過老弟,你該多唱一些的。”
雖然一早,企鵝的魏文山就問過他要不要考慮海外發行專輯,可他擔心步子太大扯到蛋,所以回絕了,畢竟他國內的專輯還沒發行過。
喬治·瑪索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多,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老弟,你知道ONE'M音樂節嗎?我手里有一個推薦的名額,你要不要來啊?”
ONE'M音樂節又稱為雪山音樂節,因為每年舉辦的時間都在一月份,又是在瑞國的雪山腳下,因此而得名。
音樂節的歷史已經有快三十年,雖然最早的時候以各種風格的重金屬和極端金屬為主,但這幾年也逐漸豐富的向廣義搖滾靠進,各種風格的搖滾都在其上擁有了自己的舞臺。
尤其是最近的三五年,該音樂節更以大力發掘年輕樂隊為主打,舞臺向更多的人群所開放,所以儼然成為了每年一月份,全世界最為關注的音樂節之一。
雖然說,雪山音樂節遠不及國際最有名的十大音樂節,可對于年輕樂隊來說,卻是最棒的舞臺了。
當年的吾王樂隊就是從這個音樂節上一鳴驚人的,只是那時候的入場券,卻是溫玲玲運作了好長時間,才通過一位音樂人的引薦所獲得的。
而這一次,卻是喬治·瑪索直接找上的嚴律。
雖然說像喬治·瑪索這樣的國際音樂人很多都是隨性而為,很多時候欣賞誰或者推薦誰,都全看自己的心意,可嚴律單單憑著三首歌就得到了他的認可,這顯然也是實力的證明了。
別說是身旁聽的眼睛都熱了的那些樂隊人,就說嚴律自己,這會兒心跳都有些加快了起來。
他臉上的笑有些壓不住,“榮幸之至,喬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