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內。
躺在床上的直人赤身裸體蓋著毛毯,脖子和后背殘留昨夜的過往,身旁的柜子上還放的有一沓鈔票。
她走了,葉倉天還沒有亮就走了。盡情玩弄自己,最后留下殘花敗柳般的直人和錢財,這算什么意思?
直人有些奇怪的感受,兩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鈔票看,本來很是平常,但是這些鈔票帶來一絲不同尋常的感受。自己算是被葉倉大小姐包養了,可這些錢是什么意思?
面色虛浮的直人穿好衣服揣上鈔票,臉上還遺留著幾處紫朱,拄著忍刀直人扶墻而出。
怪哉!真乃怪哉,扶墻而出。
瞧見直人這幅模樣,著實怪哉!不知荒唐幾何才能如此,真乃人間少年不惜力,奮力耕耘愿飽食。
走了幾步,直人撐起腰深吸口氣。妻子這種伴侶一個就夠了,小屁孩才吵著誰都要,大人才知道身體受不了,這可比修煉一天的劍術還累。
回到市集,面包店老板夫妻瞧見平時精神不得了的直人癱在長椅上有些疑惑,待看見直人臉上還沒有擦干凈的口紅印時,美香子推搡著丈夫去磨面粉。貴純拎著自己的小板凳,坐在一旁天真的觀察直人。
“直人哥哥,你昨天晚上做什么去了?”
翻了個身,直人從口袋里取出一疊鈔票塞進貴純手中,白吃白喝這么久直人也有些不好意思,臉皮這種東西在手有余財時最為重要。
“拿去買糯米團子,乖。”
貴純小心翼翼用手指輕輕戳了下直人的額頭,然后回首朝屋子里大叫道:“爸爸媽媽,直人哥哥累了一個晚上終于賺到錢了!”
“納尼?”
趴在長板凳上的直人差點摔了下來,這小家伙越來越混蛋,不是跟自己學壞了吧?
屋子里的磨面粉的美香子急忙走出來,抱起貴純便往屋子里走去,而面包店老板拿著錢卻偷偷摸摸的跑出來,瞧見直人臉上的唇印嘆息數聲。
“其實你沒有必要這樣拼命,就算直人你一直在我家白吃白喝也不算什么,這樣小心累壞身體。年輕小伙子又沒有錢長得也不是特別帥氣,如果要是把身體累壞的話可是得不償失,你要為以后的生活著想。”
一拍額頭,直人不想和這些家伙說話,果然是一家子人,連說話都是一個意思。
“你想錯了。”
面包店老板取出鈔票放在直人手中:“年輕人不要這么頹廢,我是過來人很懂你現在的心情。這些整天無所事事的混日子也不是辦法,要不然直人你跟我學做面包,這些錢你自己留下來以后開一個面包店如何?”
“學做面包?”直人搖頭大笑:“我的雙手可不是用來做面包的,你們就姑且把我當初一個整天無所事事的小混混,不用太理會我。”
“難道你年紀輕輕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下去?”
“我們不在一個世界,過幾天我就離開,不會打擾你們太久。”
面包店老板為難道:“不是想趕你的意思,只是看見直人你這樣活下去不行。我知道你和以前的美香子是同一類人,你在心中就沒有想過成為美香子那樣的人,脫離那個世界做一個普通人?”
“什么世界?我們所處的世界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個世界。”
“唉······,你自己想一想。”面包店老板見勸阻無望走進屋子繼續磨面粉。
直人知道他所說的世界是忍者的世界,也知道如果能想美香子一樣受盡人間苦楚后找到最后的歸宿是多么美好。美香子可以脫離忍者世界相夫教子,但自己不行,不是不行而是不可以,這種生活太安逸會讓人沉迷。
莫名的,直人伸手撫摸身旁長刀的刀鞘。他的劍術壁壘找到了,心存安逸奢望眼前美好,斬斷這份美好與普通人的生活做一個了結,重新融入忍者的世界。
曾經旗木朔茂評價直人不敢向強者拔劍,無敢于面對敵人的勇氣。敵人不僅僅是活生生的人,更是難以斬斷的過往,所為劍道在于不斷自取,感悟新的道路。
躺在長板凳上的直人注視天花板喃喃細語:“前輩,為什么你能斬出如此快的劍,沒有一絲留念?”
早已去世的旗木朔茂沒有可能回答直人的問題,這位相交甚淺的前輩用劍斬斷與這個世界的聯系,沒有一絲留念。前輩,這就是你的劍道嗎?
只需要去想如何揮劍一斬,從不計較后果得失。
猛然豎起身來,長刀滾落下地。坐在長椅上的直人撿起刀走到屋檐下昂起頭,任憑連綿不絕的雨水打在自己臉上,然后用力擦干臉上的唇印。
“前輩,這就是你的劍道嗎?”
天空雷聲大作,似乎在回應直人的問題。
刀鞘掉落于地,直人雙手握劍認真的練習最簡單的劈砍,一步一劍,步伐看似緩慢可是從他身上發出的劍意滲人。
漸漸的,直人步伐越來越快,只覺寒光,一劍乍起千滴雨。感受那滴從天空中下落的雨滴,那滴雨和其他的雨滴一樣,圓潤的雨滴打在劍刃上。直人瞬身而動,緩緩睜開眼睛,雨滴沒有受到打擾繼續濺射四散。
“劍術·切雨!”
面包店老板一家站在店鋪前靜靜觀看直人修煉,身為普通人的面包店老板沒有什么感受,更不用說懵懂無知的貴純,只有曾是忍者的美香子能隱約感受到。對于劍術,感悟最深刻的應該是武士,但即便是武士也沒有直人修煉劍術的時間多。
“他這是怎么了?”面包店老板疑惑的看向妻子。
美香子微微一笑,對著直人舉起大拇指,依偎在母親懷中的貴純歪著頭不明所以,耍劍的直人哥哥可真帥。
“快進來,等下感冒了可不行。”
直人對面包店老板揮揮手,收起長劍大笑而去,是該斬斷自己與普通人生活之間的距離,如此才能明悟真我。
“再見,我走了。”
“這么大的雨你去什么地方?”面包店老板大叫著,可是直人沒有回答轉過街角離開。
撐起雨傘老板追了幾步,難道是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分了?
唉······,應該是說過分了,畢竟他現在已經長大成人,在說他是無所事事的小混混自尊心當然會受損。
貴純天真的問道:“直人哥哥是不是給我買糯米團子去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
面包店老板生氣的罵了一句貴純,轉而迎來的就是妻子的冷眼相待,抱著孩子走進屋子。美香子才不在乎忍者或者是忍者世界,丈夫和孩子就是她的整個世界,她也揮劍斬斷了聯系。
她現在是一位丈夫的妻子,一位孩子的母親,并不是什么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