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淅淅瀝瀝打在泥地上,車輪滾過碾出一道細長的軌跡,站在屋檐下的直人翹首企盼。
瀟瀟雨幕中一道期盼已久的身影撐傘走來,雖不是江南煙雨中宛若丁香姑娘那般靈敏秀潔,可少女眉目間總感覺拒人千里之外,瞧見一人少女眉目間的高冷少了許多,添加幾分塵世煙火氣息。
雨滴滑落于紙傘下,滴落在地面。紙傘靠墻放置,瀝出一灘水痕,少女依偎在情郎身旁,死死抓住他的衣襟好似生怕他逃走。
“這么快就要離開嗎?”
葉倉目光黯淡幾分:“事情處理完畢當然要離開,好在運輸的物資沒有丟失,回去之后又要寫一份長篇大論的任務記錄。直人,你和我一起去砂隱村的事情想好了沒有?”
“額?今天的糯米團子可真好吃,不信你嘗一下。”
“所以你就不要再勸我跟你私奔,這算什么樣子?”
直人略為汗顏:“不是私奔,是兩情相悅、夫唱婦隨,砂隱村有什么好的,連給你做身衣裳的布料都沒有。”
“你再說?”葉倉捏住直人的耳朵叫囂道:“不準你說村子的壞話,難道我這樣穿不好看,你為什么要和我的衣服過不去?”
“挺好挺好,節約布料。”
打鬧一番,兩人靠在一起品茶吃團子。這個市集是直人的福地,當初就是在這里遇見她,從相識、相知、相戀,算得上有頭有尾功德圓滿。
兩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個人思想,葉倉有所以才接受直人這個看似是一個小混混的家伙,這是直人所欣賞的,正因為如此才在一起。不以喜惡做為選擇或者聽從,這才是人,一個完完整整有獨立意識的人。
手指輕輕劃過葉倉光潔的后背,直人現在只知道很滑,除了很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沉迷女色,或許吧?
“葉倉大小姐,曾經我問你如果下一次沒有即使救下你,那么你會不會怪我,現在你的答案是什么?”
“以前不會,現在會。”葉倉傲然的說。
直人驚訝道:“為什么,能不能解釋一下?”
“因為以前我沒有理由去依靠你,而現在有了絕對的理由去依靠你,所以當然會怪罪于你。這個答案滿意嗎?”
“滿意又害怕。”
“害怕什么?”
直人憐愛的蹭了一下葉倉的額頭:“害怕沒有救下你,記住我的話,這不是挑撥離間而是本是即將或者將要發生的事。你現在也不是為自己一人而活,在你的心上寄托著我的眷念,如果你不想以后我對著下一個女孩哭的鼻涕泡都冒出來的話。”
“你敢!”
“這得取決于你自己有多相信我,是否真的將我當成葉倉大小姐你生命中最珍貴的人,知道嗎?”
葉倉心神一震,兩個不算是選擇題的問題出現在她眼前,全身心的相信直人所說之話,將他當成生命中最珍貴的存在,或者相信村子。
“你真的能看見未來嗎?”葉倉起疑。
“當然。”
“那么未來是何樣?”
直人松開摟著葉倉的手臂輕聲道:“三代風影失蹤,三代雷影戰死,黃色閃光傳遍忍界,而你會慘死于霧隱之手。”
“這些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如果發生了呢?”
葉倉糾結萬分,她不知曉為何直人如此確信,眼前之人真的能知曉未來嗎?
明明知道自己會死還會喜歡上自己,喜歡一個會死的人,如果所說事件逐一發生將間接證明直人的真心實意,沒有人會喜歡上一位將死之人。
看出葉倉的憂慮,直人輕輕拍打她的手背微微一笑。“不過沒關系的,現在可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無論是我將死亡還是你,最為痛苦的莫過于剩下的人。”
“所以······”
直人和葉倉異口同聲道:“為了剩下的那人不再悲傷,都要好好活下去。”
長時間孤獨一人生活夠煩悶,擔心那些不在歷史上留下筆墨或者留下筆墨的人,壓抑的生活讓人心理變態。葉倉或許無法理解直人的痛苦,可是會安慰他的痛苦,人總歸是群居動物,這樣活下去早晚會出事。
“你什么時候離開這里?”直人詢問道。
“明天,我打著殿后偵查的幌子,可這已經是最大的努力了。”
直人牽著葉倉的手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快的話晚上就能回來,想去嗎?”
“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
牽著葉倉的手,直人為她撐開雨傘,兩人走入細雨蒙蒙中。不知目標,葉倉安心的隨直人一起,跟著他很安心、很安心。
兩人走出市集,在曠野中小跑的葉倉丟掉手中的紙傘,緊緊握住直人的手掌。跟著他風雨同路,無所畏懼。
直人沒有帶葉倉亂跑而是去基地,居無所安的直人,這里或許才是他唯一的家。面對溶洞內的一切葉倉顯得很好奇,直人點燃起油燈照亮整個基地。
“這里就是我的家,能容納我的地方可能就只有這里了。說起來很丟臉,這么大個人了連一棟房子都沒有。”
葉倉坐在小木床上搖著頭:“不會啊!我覺得這里很好,直人這些年救住在這里面,晚上會不會一個人睡覺害怕?”
淚花溢出直人眼眶,趕緊扭過頭生怕葉倉看見。還能怎么樣,她這么體貼,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說著這些違背事實的話,自己還有什么可羨慕的。
“你一個人揉眼睛做什么?”
直人低著頭解釋道:“沙子進眼睛了。”
“這么不小心,我幫你吹吹。”
葉倉起身走來對著直人眼眶吹出一口氣,從她身上散發出特有的女性香氣讓直人有些沉迷,雙手環住她的腰肢。
“我從小在沙漠中長大,有時候沙子吹進眼睛很不習慣,那時候母親就是這樣幫我吹。后來母親去世了,沒人幫我吹眼睛,在沙漠中長大的女孩要比其他地方長大的女孩要強些,所以有時候我會很偏執,希望直人你不要生氣。”
“啊?嗯,我不會生氣的。”直人又默默的松開雙手,現在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葉倉溫柔的說:“既然抱住了就不要松開,這樣會讓女孩子很失望。我從來就沒有嫌棄過直人你,難道你想嫌棄我?”
“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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