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陳默答應,荊哲也不耽擱,接下來的動作就快了許多。
先是派人去買大缸小缸,然后又派人去了陳默的宅子,準備把不用的廂房都改造成冰窖。
最后一項,自然是運送硝石了。
跟前面的工作比起來,運送硝石算是最臟最累的體力活。
而這時,忙碌了一上午的柱子剛坐下歇息…
“柱子,都啥時候了,還歇著呢?”
胖球走過來瞥了他一眼,不滿道。
“???”
柱子滿頭問號,“我這剛坐下啊,胖哥!”
“哎呀,都忙著呢,就你坐在這,像什么樣子?別坐了,跟著我,咱們去推車!”
“又推車?”
昨天推了一晚上車,柱子都快推吐了。
“昂。”
胖球指了指半柴房的硝石道:“這些生石灰,都要推到斜對面那處宅子里!”
然后,把推車往他身邊一放,說道:“好了,開干吧!”
“就我自己?”
“昂,沒看到大家都在忙著其他活么?就你一個人閑著,你就不臉紅嗎?”
胖球一臉嫌棄道。
“我?臉紅?”
看了胖球一眼,柱子好想回一句不臉紅,他真是一點都不臉紅!
整個宅子里,從起床到現在,干活最多的就是他,臉紅?
臉紅也是累的!
再看看胖球,大閑人一個,該臉紅的是他才對!
胖球見柱子眼珠滴溜亂轉,也不說話,遂開口催促道:“好了,別坐著了,趕緊起來,快點推車去!”
柱子看他一眼,反問道:“胖哥也閑著,不跟我一起推車?”
“我?我不行。”
胖球指了指自己的腰,“你忘了嗎?我腰疼啊!”
“我也腰疼!”
柱子趕緊去扶腰,哼唧道。
“你那么年輕,多活動活動腰就不疼了!別磨蹭了,快點起來推車!”
“…”
接下來,柱子又苦兮兮的推上他的小車,負重前行。
臨近傍晚,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就緒。
陳默院子里的四間廂房已經全被他改造成了冰窖,一間房里放了四個大缸,若是全部制冰的話,他們所剩的硝石,最多也就能撐兩天。
荊哲想了想,兩天就已經足夠了。
找來大臉,核對一遍賬目,因為后期充值為愛屁的用戶太多,還有之前那些為愛屁的余額并未清零,算了一下,為愛屁們預存在他們店里的銀子高達三百兩!
荊哲想了想,三百兩也就是三千根棒冰,以一個大缸一天出二百根棒冰的效率來算,三千根棒冰需要十五個大缸,光陳默這里就夠了。
吩咐眾人,等憨憨把竹筒帶回來,便把陳默家的所有十六個大缸全部加入竹筒和綠豆湯,開始趕制棒冰。
并且讓大臉放出話去,明天滿足為愛屁用戶的所有棒冰需求,但不會再接受新顧客開通為愛屁或者老為愛屁繼續充值。
也就是說,等把這些為愛屁賬戶里的錢全部消耗殆盡,棒冰就要停產了。
忙忙碌碌,一個下午很快就過去了。
清涼一夏后院,當癱軟在地的柱子看到胖球悠哉悠哉踱步回來的時候,怒火中燒。
勝利就在眼前,再忍忍…
他吸了口氣平復心情:“胖哥,是不是能看看制冰成果了?”
只要冰制好了,勞資立馬就跑!
“應該好了,走,咱們去看看!”
胖球帶柱子進了冰窖,伸手把小缸上的蓋子掀開,一股涼氣就冒了出來。
柱子趕緊彎腰湊頭去看。
“哇,真的是冰!”
對柱子來說,這一切確實神奇,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生石灰加水能制出冰來?
看來,這胖子雖然老指使自己干活,但好歹沒有在制冰之法的事上騙他。
于是站起來,對胖球拱手笑道:“胖哥,這兩天麻煩你了!現在已經驗證了這制冰之法,咱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離開倒是可以離開。”
胖球想了想,“只是這次一走,我怕是不能在雍州待著了,只能遠走他鄉。所以不如咱們趁這個機會先去春水樓一趟,等明天再走也不遲!”
春水樓…
聽到這三個字,柱子有些意動,但有了上次的教訓,他學聰明不少。
忙擺手道:“胖哥,青樓哪里都有,想上也不急于這一時,咱們還是先辦正事為好!聽說事成之后才會給你那一百九十兩,你就不著急嗎?”
胖哥一聽銀子,才悻悻道:“說的也是,拿到銀子,去哪里不能瀟灑?那咱們去跟掌柜的說一聲,然后再走!”
“還用跟他說?”
柱子疑惑道。
“當然了,若是不聲不響偷偷跑了,今晚他們就得懷疑找人。可若是跟他們說一聲,他們只當咱們家里有事,等你們制出冰來賣的時候,我已經出了城,他們發現也晚了!”
柱子一聽是這么個道理,也就不再多說。
當大臉掌柜聽說他們要走,十分不解:“今天不是還干的好好的嗎?再說了,你表弟剛過來才一天,怎么突然就走?”
胖球指著柱子,哭喪著臉道:“別提了,我表弟他爹死了!”
“這個…”
“然后他娘受不了打擊,也自殺死了!”
“…”
“聽說爹娘都死了,他姐——”
“掌柜的,你就答應吧!”
柱子一臉激動,都有了哭腔。
大臉掌柜見狀,心想果真是家里死了人,這表情可不是一般人能裝出來的。
“好吧,節哀順變,等會我就讓人把工錢給你們結了!”
大臉說完,便進了前廳。
柱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想好險,不然他家里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胖哥,你怎么能咒我家人死呢?”
“這哪里是咒?不這么說,掌柜能這么痛快?再說了,嘴上說說有什么緊要,你說我我都不會說什么!”
胖球不滿道。
“那你有父母姐弟嗎?”
“沒有。”
胖球搖頭。
“可我有!”
柱子握著拳,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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