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劉季,拜見陛下。”
本來跪在地上,疼痛難耐的劉季,見陛下又怒氣沖沖的回來了,立刻拱手一拜道。
嬴政沒有理會劉季,而是盡直朝著平天殿的王座走了上去。
大殿一時間,寂靜的可怕。
劉季心中七上八下,就連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這些年,朕可曾虧待于汝?”
過了許久,嬴政率先打破沉默,目光深邃的看向劉季道。
“陛下何出此言?”
“陛下待臣如再生父母。”
“臣縱萬死,也難報陛下知遇之恩。”
劉季當即語聲淚下道。
“那你就是這樣報答于朕?”
嬴政抓起桌案上的一大摞奏章,狠狠砸向了劉季面前。
劉季被嚇了一大跳,不敢躲閃,任由奏章砸在自己的臉上和身上。
然后撿起一本又一本奏章,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陛下明鑒,臣冤枉啊!”
劉季一連看了幾本,然后便不再翻看,而是匍匐在地,哭喊道。
“一件事冤枉你,這么多罪狀,全是冤枉你不成?”
“朕再三嚴令,你非但不知收斂,反而愈發狂妄。”
“你這是要公然與朕叫板嗎?”
嬴政目光森冷,語氣頗為不善道。
“陛下,臣縱然有一百個膽子,也絕不敢違背陛下圣令啊!”
“陛下這是污蔑,這是栽贓,臣絕對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陛下之事。”
“請陛下明察啊!”
劉季滿臉委屈,聲音悲憤無比道。
“少給朕來這套,擺出這副委屈樣子,給誰看呢?”
“你覺得這是污蔑,栽贓?”
“可人證物證俱在,豈容你信口雌黃?”
“朕就讓你死個明白,免得說朕冤枉于你。”
“滾回府,回去查查你自己的府邸,便自有分曉。”
“朕早就提醒過你,自古紅顏多禍水,你太讓朕失望了。”
嬴政雷霆震怒,對著劉季嚴厲呵斥道。
劉季此時心已經涼了半截,若還不明白,是府上那個賤人坑了自己,那自己就真成傻子了。
該死!
是誰給她的膽子?
竟然瞞著自己,做了這么多好事?
“陛下息怒,臣,約束無妨,管教不嚴,請陛下賜臣死罪。”
劉季已然明白,在百般狡賴,只會讓陛下心中對自己更加不快,索性把心一橫,直接道。
“你的確死罪,但朕念你毫不知情,對帝國有大功,并不想太過絕情。”
嬴政嘆了一口氣,看著劉季道。
“陛下天恩浩蕩,臣感激涕零。”
劉季嚎啕大哭道。
“先別忙著謝恩,此事已在朝野人盡皆知,為平息朝野風波,為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這件事朕縱然有心徇私包庇于你,但也捍衛帝國律法。”
“若不能給朕一個滿意的交代,此事朕只能交于廷尉司查辦。”
“到時候,休怪朕不念及君臣之誼。”
嬴政大有深意對著劉季道。
呂雉這個女人,野心勃勃,自命比天高!
若留在劉季身側,日后難免會成為一個不安定因素。
劉季知情與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給她一個深刻的警告。
玩火者,必自焚…
“罪臣遵旨,必會嚴查府上,給陛下一個滿意的交代。”
劉季額頭布滿了汗珠,誠惶誠恐道。
“滾…”
嬴政冷冷道。
“罪臣告退。”
劉季連忙拜退,走出平天殿后,他才發現自己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濕。
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劉季臉上露出一絲狠辣之色,一閃而逝。
咸陽城,劉府…
“夫君回來了,快把備好的熱酒好菜端來。”
劉府大堂,呂雉正站在堂門外,張望著院落。
儼然一副賢妻模樣,猶如一個嬌羞的小媳婦,盼望著夫君歸來。
在呂雉熱情的攙扶下,劉季與呂雉走入了大堂。
很快一群婢女便端著熱酒好菜,擺滿了桌案。
“都退下吧!”
呂雉拿起瓷酒壺,十分溫柔的倒了一杯美酒,遞給了劉季。
劉季也是滿臉愛慕之色,接酒杯時,并未立刻抽回自己的大手。
而是用大手直接攥住了呂雉的潔白無瑕的玉手,含情脈脈道:“辛苦夫人了。”
“夫君說的哪里話,夫君每日忙于公務,賤妾在家閑來無事,理應如此。”
呂雉一副乖巧的樣子,直接借勢依靠在劉季的懷中。
突然,劉季臉色一變,神色露出痛苦之色,倒吸了一口涼氣。
呂雉當即發現劉季的異樣,一臉關心道:“夫君,怎么了?”
“沒事,老毛病犯了。”
劉季齜牙咧嘴,一副痛苦的樣子道。
“瞧你那樣,肯定又沒按時吃藥。”
呂雉用玉手,輕輕捶了一下劉季的胸口,盡顯女兒家之態。
雖然劉季已久年近五十,但呂雉卻依舊年輕貌美,風華絕代。
“夫人饒命,為夫知罪。”
劉季神態盡顯疲憊,然后握著呂雉的玉手,認輸道。
“得了,夫君等候片刻,賤妾去為夫君取藥。”
呂雉抽出自己的玉手,拋了一個媚眼,聲音似水柔情道。
“有勞夫人。”
劉季直接在呂雉臉上蓋了一個章,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道。
呂雉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嬌羞之色,然后便站了起來,朝著大門走去。
目送呂雉離去的背影,劉季的臉上的痛苦之色,漸漸散去。
四下張望,見無人之后。
劉季迅速從袖中取出一個藥包,然后直接倒在了自己的酒杯之中。
拿起一根木筷,放在酒杯之中攪勻之后,劉季便再次將玉杯放在了原位。
沒過多久,聽到外面的腳步聲之后,劉季臉上再次露出痛苦之色,頗為猙獰。
“夫君,快把喝藥了。”
呂雉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藥水,然后遞給了劉季。
劉季接過藥水,并沒有喝,而是放在面前道:“太熱了,先冷冷。”
“夫君,喝藥就是要趁熱,否則涼了,藥效就不太好了。”
呂雉笑了笑,臉上掛著無盡溫柔道。
劉季看了一眼熱氣騰騰的藥水,很快就收回目光,然后看向呂雉道:“這偌大的府邸,夫人每日在家操勞,將府中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全靠夫人一人打理,為夫深感心痛。”
“為夫敬夫人一杯。”
劉季說完,拿起酒壺,就要為呂雉倒酒。
呂雉卻直接伸出玉手擋住了自己的杯子,笑著道:“夫君,你身體不適,還是別飲酒了。”
“小斟一杯,無傷大雅。”
劉季推開呂雉的玉手,直接倒滿了一杯,然后拿起自己的酒杯,笑著道。
“夫君真好,賤妾心中甚是感動。”
“夫君這些年公務繁忙,賤妾一個人在府中,時常思念當年之歡好。”
“夫君可愿與賤妾再喝一次交斟酒?”
呂雉端起自己的酒杯,在眼前晃了晃道。
劉季陡然臉上的笑意僵硬下來,將手中的玉杯直接重重的放在桌案上道:“你全知道了?”
“夫君何以如此狠心,要害賤妾?”
呂雉放下自己的酒杯,看著劉季,一臉凄婉之色道。
“你是如何知曉?”
劉季眉頭緊鎖,看著神色淡定自若的呂雉道。
“夫君在宮中跪侯了多個時辰,回府后,又故作舊病復發。”
“若僅僅如此便算了,賤妾前去取藥,夫君卻一反常態,急于敬酒。”
“是老娘不香了嗎?”
“這可不是你劉三的作風?”
呂雉說完,臉上的笑容陡然僵硬下來,然后將面前的酒壺與酒杯推落在地。
大門外,一群持劍蒙面武士直接闖了進來,對準了劉季。
劉季瞳孔微微一縮,神色有些難以置信道:“賤人,你還想弒夫不成?”
“廢物,讓你喝藥你不喝,那老娘只能強行喂你喝了。”
“呵!呵!呵!呵!咯!咯!嘞!嘞!”
呂雉說完,發出一連串得意的笑聲,然后她氣定神閑的拿起劉季面前的玉杯,直接仰頭一飲而盡。
“真以為老娘這么好騙?”
“剛剛還痛的要死,這一會功夫,就要與賤妾同飲作樂嗎?”
“酒壺之中被你下了毒藥,想讓老娘給你做替死鬼?”
“劉三,你的心可真夠黑…”
“額!”
“不…啊…”
呂雉還沒得意完,就感覺腹中劇痛難忍,眼神充滿驚愕與不甘的看著劉季。
“你…”
“你…”
“好狠…”
呂雉嘴角洋溢出一絲絲血跡,很快七竅都在洋溢出血絲。
巨大的痛苦,讓她五內俱焚,直接摔倒在地,對著那群錯愕的蒙面武士,斯里歇底喊道:“殺,殺了他…”
劉季緩緩站了起來,目光陰沉的看著滿臉是血的呂雉,直接一腳踩著她道:“別忘了,這是劉府。”
話音剛落,一群武士直接沖了進來,將這些蒙面武士全部擊殺。
呂雉瞳孔越瞪越大,怎么也沒想通,劉季為什么要在自己的酒杯之中下毒。
難道這就是自以為是,聰明過頭的代價嗎?
很快她的瞳孔就漸漸失去了光澤,意識越來越模糊,逐漸墜入了無底深淵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