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拓走進諸葛警我房子的時候,發現大師兄正在陽臺上和白谷逸對弈。
金蟬煩躁的在客廳里面轉圈踱步,嘴里罵罵咧咧的似乎在詛咒什么人。
芷仙表情清冷的坐在沙發上,捧著保溫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沒滋沒味兒的茶水。
小豆角看到師傅,小姑娘高興的吱哇亂叫,張牙舞爪的想要去找芷仙。
自己的老媽太兇了,還是仙女師傅比較好。
裘芷仙看著李拓臉上尷尬的表情,她笑著站起來接過了自己的小徒弟,笑瞇瞇的在豆角兒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后對著李拓說道:“你回來就好了,小婉成天惦記你,每天抱著手機想要給你打電話,又擔心打擾你們做事。”
李拓看著見到師傅連爹都不要的小豆角,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把元寶放到沙發上讓它自己去玩之后,說道:“過幾天還要離開一趟,這事兒金蟬知道,我們答應了西疆軍方的人去幫一個忙。
這次要是成功了,西疆那里最少能安靜半年。”
性子恬淡的芷仙點頭說道:“離開也好,最近金陵發生了不少的事情,是個是非之地。
你是旁門大學的校長,你不在他們也沒有借口上門。”
李拓看著芷仙臉色復雜的表情,他猶豫了一下,說道:“要不這次你跟我們一起出去轉轉?你元神已復,就算有妙一夫人護著難免也要成為很多人眼里的焦點。”
芷仙聽了搖頭說道:“我不能走,我準備自己申請第一批入洞天。師尊待我不薄,我不能在這上面讓她為難。”
李拓聽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幫峨眉三代弟子人都不錯,就是他們看問題的角度永遠不跟長輩在一處。
她去不去已經不是個人的安全問題了,而是峨眉話語權的問題。
玄門大派聯手壓的峨眉喘不過氣來,這幫性子剛正的弟子自請入洞天看起來是好事,但是卻幫了倒忙。
你們都去了,峨眉弟子的高風亮節展現出來了,峨眉的話語權就被削弱了。
下次在有同樣的情況,峨眉依然要被其他的玄門大派壓著。
這是一個連鎖問題,不在第一次的時候就打消對方的如意算盤,后面還要吃更多的虧。
諸葛警我乃是峨眉頂門大弟子,齊金蟬是峨眉大公子,他們兩個是逃不掉的,但是其他人那里大有文章可做。
尤其是芷仙,她被青城朱梅算計,本就不應該被卷進這件事情當中來。
結果被外面的風言風語一激,她就想自請入洞天,到時候最尷尬的會是妙一夫人。
她對青城派的反擊已經展開了,據說朱梅還吃了一點虧,需要多派弟子入洞天。
芷仙要是這么一動,妙一夫人會非常的尷尬。
還有性情剛烈的嚴人英,也是這樣。
這位大哥神魂感應,拿了大把的“復靈丹”去靈氣艙靜坐,準備恢復元神之后去洞天闖闖。
洞天之中確實危險,但是入洞天探查,哪里需要那么多的元神修士進去?
李拓在岷山洞天激戰了40多天,深知其中的厲害。
修士在洞天中元神一展,立刻就會有元神大妖找上門,一只不行就兩只,兩只不行就四只,那些化形的大妖倒是不會出動針對元神修士。
探查工作,并不是你的修為越高就越好,不然那么些個元嬰大能干嘛不進去,難道非要一幫小輩進去送死嗎?
李拓已經不是修道初哥了,他清楚各門各派有的是神奇的法寶為弟子隱匿行跡,
筑基弟子進去只要能隱藏好行跡,最多面對的也就是小妖的攻擊,反而不算太危險。
想想妙一夫人雖然人古板了些,但是到底對自己還算不錯。
李拓看著一臉平靜的芷仙,他笑著說道:“我看師姐還是不要進什么洞天了,那里面地形復雜,摸爬滾打的失了你的身份。
而且小婉剛才跟我抱怨了,你們這心事重重的樣子,讓她最近生活質量下降的厲害。
你們可是好姐妹,小豆角又是你的弟子,無論如何你都要幫她一把吧?”
說著李拓看著表情古怪的芷仙,笑著說道:“最重要的是,這種事情就應該我們男人去干!
這可不是我大男子主義,而是我覺得你得照顧一下我們的自尊心。
這玄門大派多了去了,總不能讓你們峨眉弟子全都上陣吧,這像什么話?
而且你想想,妙一夫人一心想要護著你,給青城派一點顏色看看,你這要是自己請纓,妙一夫人一拳打在空處,還不讓朱梅笑掉了大牙?”
一直表現的很煩躁的金蟬一聽,拍手說道:“就是這個道理!
芷仙師妹,這次李拓說的對,我老娘難得硬氣了一回,你可不能拖她的后腿。
幾個老婆子嚼舌根,下次我去打爛她們的嘴。
你就留在這里,我倒要看看她們能拿你怎么樣?”
李拓看著神色變幻的芷仙,他笑著拉了一把金蟬,然后說道:“你們這幫人性子都太直,探查洞天這種事情,說破大天去能有多大的危險?
其他門派的弟子難道更精貴些?
峨眉這次可以精英盡出,難道以后次次如此?
自從朱梅的事情之后我就看明白了,說句不好聽的,玄門說起來是一體的,但是其中還是有分別的。
站在峨眉長輩的立場,有些事情是不能退的,這不僅僅是在保護你們,也是在保證峨眉的話語權。
真要是洞天開戰,你們當然應該當仁不讓,因為那事關天下黎民的福祉。
但是這種戰前偵查的小事,真的一點都不能退。
你退了,你按照他們的想法進了洞天,別人只會夸你們一句英雄,然后自己回去偷笑,下次在有類似事情的時候他們還會再來一次。
妙一夫人的處境會越來越艱難!”
李拓說完之后,看著幾個人用古怪的表情看著自己,他無奈的攤了攤手,說道:“我這個人小肚雞腸慣了,看到的東西跟你們有點不一樣。
不過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玄門大派之間并不是一派和氣也是真的。”
一直坐在陽臺上的白谷逸放下手里的棋子,搖頭失笑的看著諸葛警我,說道:“我還擔心自己找不到說辭提醒你們,現在有個看的更明白的人來了,也省得我給你們說那些齷齪的事情。
這次你們無論如何都要聽李拓的,按照長輩的要求去行動,千萬莫要自行其是,最后反而讓長輩為難。
各大門派現在都不容易,困難的時候自然難免要出現齷齪事兒。只有等到洞天已定,各派元氣復蘇的時候,事情才能緩和下來。
你們都太優秀了,難免引來覬覦和針對!”
諸葛警我聽了有點無奈的說道:“這些道理我倒是都明白,但是事到臨頭難免心潮涌動。
我只是沒有想到掌門夫人會那么為難,這也是我思慮不周導致的。”
白谷逸看了一眼李拓,他笑著對諸葛警我說道:“這一派掌教哪里有那么好干的?尤其是峨眉的掌教!
統合同道濟世救人,維護本門的威嚴,照顧弟子的安危…
這里面需要大智慧和大決心,而且很多行事的方略與修道者的心性相悖,其中艱難難以贅述。
齊掌門若不是有個心思玲瓏的夫人,這日子過得肯定更加的艱難。”
說著白谷逸看著諸葛警我沉聲說道:“你是峨眉頂門大弟子,我且問你,如果你碰到這樣的情況,你會怎么處理?”
諸葛警我聽的一愣,他搖頭說道:“我雖然是大弟子,但是師尊說我的成道機緣在旁門,而且我對這掌教一職實在沒有興趣。
而且就現在的這種狀況,除了硬頂,我實在想不到什么萬全之法。”
白谷逸聽得搖頭嘆息了一聲,說道:“峨眉太強,過去正邪的分界也太明顯。你們都是修道種子,原也不必為這些事情操心。”
說著白谷逸看著李拓,說道:“小子,我問你,你要是峨眉掌教,你會怎么辦?”
李拓被白谷逸問的一愣,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
白谷逸笑著說道:“就是你,你就說,你要是碰到這種情況你會怎么干?”
李拓看著金蟬他們都把視線投向了自己,他苦笑著說道:“我又不了解具體的情況,哪里知道具體應該怎么辦?
不過要是我的話,看到自己被眾人針對,我會送靈果請青城派的長老出山…”
金蟬皺著眉頭看著李拓,說道:“你發燒了?朱矮子坑咱們坑的還不夠,你居然還要送靈果給他?青城派還有天都、冥河兩位元嬰大能長老,他們要是來了,我娘的壓力不就更大了?”
白谷逸看著陷入了沉默的諸葛警我,他笑著撿起一顆棋子丟在了金蟬的腦袋上,說道:“李拓發燒了,難道你爹也發燒了?
英瓊帶著最后兩枚靈果去請天都、明河二老出關,最多還有半個月就要來了。”
事不關己的時候,芷仙的思慮是清楚的,而且這姑娘本就有一顆玲瓏的心肝。
看著金蟬一臉的莫名其妙,芷仙笑著說道:“峨眉太強自然會引來覬覦和針對,現在掌教送靈果邀請青城派長老出關,其他門派會怎么想?
只要他們之中起了間隙,峨眉就有了回旋的余地。
加上兩位長老青城在金陵就有三位元嬰大能了。
一家獨大才會引人擔憂,但是兩強并立的時候,以朱梅的人緣兒,到時候自然會有人記得峨眉派的好處。”
說著芷仙似乎放下了心思,她抱著小豆角逗弄了一下,笑著說道:“說到底青城也是玄門大派,有大能前來自然要多出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