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戎州,漢唐商行的各項籌備工作推進得十分的順滑。
甚至比當初在瀘州搞工作的時候還要輕松幾分。
那個時候,程處弼面對那些各州刺史,還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又或者是以利誘之,以勢逼之。
總之很是令人傷腦細胞,可是在戎州,一聽說是漢唐商行想要做的事。
各羈縻州刺史和大小獠首都默默地舉起了雙手外加雙腳表示,你不必說了,我們百分之一百的支持。
而各羈縻州的那些獠人百姓,更是歡欣鼓舞,奔走相告。
為啥?還不就是因為瀘州與戎州乃是近鄰,兩邊往來走動十分的頻繁。
兩州之間,獠人的嫁娶往來十分密切。
所以,自打兩三年前,得見瀘州的親戚一個二個開始變得豐衣足食。
戎州這邊的獠人早就眼饞無比,有些膽子大的,干脆借著投靠親戚的由頭。
躥去了瀘州跟著在那邊吃香喝辣,豐衣足食爽得飛起。
而今,終于漢唐商行過來了,而且漢唐商行里邊,除了一部份的漢人之外,還有一部份則是獠人。
而且這其中,還有一些曾經是戎州諸獠的當地人。
有了他們牽線搭橋,不管是那些羈縻州刺史,還是生活在底層的獠人,都甚是開心。
羈縻州刺史總覺得漢唐商行里邊有人好辦事,自己的利益應該不會受太大的損失。
何況,瀘州的那幫子羈縻州刺史,現如今一個二個都特娘的跟暴發戶似的,穿金戴銀。
身上的綾羅綢緞,絕對比戎州諸獠高出幾個檔次,他們當然也想過上那樣的安逸生活。
至于下層獠人,如果能夠進入漢唐商行開辦的各種工坊或者是廠礦做事情。
一個打工人,就差不多能夠養活一家人,兩個打工人,那就能夠一家都舒舒服服,算是獠人里邊的體面人。
程處弼等人正在下山,突然聽到了前方有人吆喝出聲來。“有畜生,大家小心!”
聽到了這話,程處弼大步地沖上前去,就看到了一個黑影正在朝著這邊疾行過來。
程處弼不加思索地怒吼一聲,抄起了一聲路旁磨盤大的石頭,結果石頭還沒扔出去。
這頭野獸也沒有想到對手會這么硬剛,而且程處弼身后邊涌出來一堆人。
立刻讓野獸下意識地調轉方向朝著一旁逃去,這下子程處弼終于看清楚了這頭野獸的模樣。
程處弼瞬間兩眼放光,臥槽!野豬,還是特娘的大野豬,看那寬厚渾圓的大腚,沒個一百五六老子不姓程。
可就在直愣眼的功夫,就頭大腚渾圓的野豬在眾人的吆喝聲中,急惶惶地朝著遠處豬突猛進。
眼瞅著越走越遠,看到了這么肥頭大耳的野豬,居然撩騷了下后就想要溜掉。
程處弼如此按捺得住,好幾沒嘗到美味的野豬肉了,特別是這段時間老鉆深山老林。
吃的比豬還差,干的活比狗還累,好不容易有頭豬,讓你跑了,老子吃誰去?!
程處弼想也不想,徑直抄起了一塊石頭,拿出了扔水壺砸藏兵洞的力道和準頭,奮力地朝著前方砸過去。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塊碗口大的石頭,正好砸在那頭埋頭直沖的野獸前方竹子上。
那塊飛馳的石塊,直接就砸得竹桿炸裂開來,發出了一聲脆響。
正好驚嚇到了那頭正在埋頭沖躥的野獸,連忙轉向,然后就聽到了一陣凄厲的嘶鳴之聲。
等到程處弼等人跑到了跟前,這才注意到,這是一處不高的巖壁。
而那頭倒霉的野豬受驚之后,因為轉向而一腳踏空,直接摔下了那足有七八丈高的山崖。
在那里奄奄一息地嘶叫著,蹬踏著四條小短腿,不大會的功夫,就沒了聲息。
“公子,你把它給嚇死了…”程發滿臉崇拜之色地朝著自家三公子看過去。
一干獠人還有探礦工匠也都用一種仰視的目光,敬畏地打量著程長史。
看看,程長史不但在劍南道南部諸獠聲名極惡,就連這些畜生,看到程長史也害怕得一逼。
方才野豬明明往這邊沖,可是被程長史那么一下,生生嚇得扭頭就跑。
然后被程長史砸過去的石頭一嚇,直接跳崖自盡了都。
“少他娘的放屁,它是跳崖自盡的。”
程處弼一臉黑線地瞪了程發一眼,這個混帳簡直就是在往本公子身上潑臟水。
陸陸續續趕來的那些獠人聽到了周圍人的議論之后,看向程長史的目光,越發地驚駭。
就那么一吼,生生把這么一頭兇猛殘暴的野豬嚇得跳崖自盡,果然不愧是威震瀘州的程長史。
程處弼一扭頭,看到那幫子獠人那一張張既害怕又興奮的面孔,無可奈何地仰天長嘆。
自己也沒辦法讓那頭死掉的野豬站起來作證,它是因為自己一腳踏空不小心摔死的。
罷了罷了,跟這幫子最是封建迷信的古代人解釋再多,反倒會被他們認為自己此地無銀三百兩。
心累無比的程三郎在那里長吁短嘆,親隨還有工匠和獠人都奮勇爭先地從旁邊下了山,開始眉開眼笑地動手動腳。
程發十分麻利地先給這頭已經呃屁的野豬趕緊放血。
其他人,趕緊伐竹木,一會好把這頭放完了血的野豬給抬往馴州。
大家可都很清楚,這位程長史不但會妖法,而且還有一手神奇的廚藝。
再難吃的野味,經了他的手處理,都會美味到令人垂涎三尺。
這些日子在山林間雖然沒搞著什么大貨,但是野兔、野雞啥的。
程處弼還是整治了一批,吃得一幫子家伙滿嘴流油,恨不得連骨頭渣都吞進肚子去。
這樣的礦山,程處弼很愿意跟地頭蛇合作,共同開發,互利互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