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怎么不對了?”管事太監與鄧大廚都不約而同地問道。
“小人記得,那罐子的鹽,顏色是白的,當時,小人還隨口問了句程將軍。”
鄧小廚迎著親爹還有管事太監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程將軍說咱們的鹽太苦,用他的鹽。當時小人覺得…覺得程將軍就是在玩笑,就沒當回事。”
“你能肯定?”鄧大廚師與管事太監不約而同地喝問道。
嚇得不過十七八歲的鄧小廚打了個哆嗦,有些緊張地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你小子,別那么緊張,爹難道還能吃了你不成?你仔細想想,到底是不是鹽?”
壓力太大,鄧小廚反而猶豫了起來。
“孩兒覺得自己的記憶沒問題的話,那就應該是。”
鄧大廚與管事太監不禁,面面相覷。
“明日,程將軍應該當值,咱家會設法去問上一問,若真是鹽的問題…
那咱家就只能厚顏再請程將軍,請他再弄點鹽來給咱們典膳廚。”
“那就有勞公公了。”鄧大廚趕緊朝著管事太監一禮道。
管事太監滿臉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苦笑著擺了擺手道。
“不用說這樣的話,這典膳廚若是出了什么問題,咱家和你,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
今天壯烈獻身的不再是雙眼皮的公豬而是母豬,不過有了之前程處弼的親自指導和手把手的言傳身教。
盧國公府的廚師們,也已經掌握到了烹飪豬肉的各種決竅。
程處弼最多也就是站在那里,偶爾提醒一下他們哪些步驟有問題,又或者是香料的多少,或者是烹飪的火候。
回鍋肉和腰花這兩樣,程處弼則不放心基其他人。
還有因為是母豬,豬歡喜,豬花腸這些之前沒有過動手經驗的食材,只能有程處弼繼續出陣上手。
一干程府的高中級干部盡聚于廚房這里,全都一邊聞著香味一邊欣賞著三公子那出神入化的廚藝。
而程處弼倒也沒忘記正經事,又專程切下了一大刀的五花肉讓人拿去冰窯里邊凍好。
上個休沐日才去過宮里,可愛的晉陽公主李明達點明她很喜歡吃五花肉,程處弼自然不敢怠慢。
所以今天挑了一塊上好的五花,先放到冰窯里邊凍著,明天入職東宮,順便給那邊捎過去。
一頓飯,吃得一干老程家的中高級干部們肚兒溜圓,滿面紅光,對三公子的廚藝更是贊口不絕。
同時他們也認可了,老程家養出來的鬮豬,果然是與眾不同,賊香。
吃了喝了,知道了豬肉的美味,必然會在日后的工作當中充滿干勁。
程處弼第二天一大早,提著那塊凍好,用油紙包裹好的五花肉,交給了皇宮的禁軍,他們自然不敢怠慢。
程處弼則又晃蕩回到了東宮,開始了一整天枯燥而又乏味的工作。
正跟那些左內率的精銳們在吹牛打屁,程處弼就看到了典膳廚的管事太監鄧公公,帶著一臉討好的笑意往自己這邊而來。
“咱家見過程將軍,有件事,咱家不得不冒昧打擾。”
程處弼疑惑地打量了他兩眼,笑得這么討好莫非是有事相求?
“行了,鄧公公莫要這般客氣,到底是什么事情直說便是。”
“那個,昨個,一直負責太子殿下膳食的鄧大廚給殿下烹飪的菜肴,味道發苦。”
“發苦?”程處弼一愣。“什么意思。”
“那個鹽,之前添補的新鹽…”鄧公公看著程處弼的神情,旁敲側擊地道。
程處弼一拍額。“哦,對了,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
“處弼兄你忘記什么了?”這個時候,太子殿下李承乾跨步出殿,晃晃悠悠地朝著這邊行來。
寧忠這位忠心耿耿的大太監很狗腿的亦步亦趨。
程處弼朝著太子殿下一禮,笑著指了指鄧公公道。
“剛剛鄧公公說昨個給殿下烹飪的菜肴味道發苦,看來是因為我交給他們的鹽已經用光了。”
“他們只能將新采辦的鹽,拿來給殿下烹飪菜肴。那個我現在就到宮外去跟程發他們打聲招呼,讓他們回府里去拿點鹽過來。”
李承乾這才恍然,看來不是自己的嘴皮子太刁,還真是有原因的。
“哦,鹽…不處弼兄你等會,你家的鹽跟咱們平時吃的有何不同?”
程處弼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笑道。
“當然不一樣了,街市上的鹽太苦雜物太多,我要制作生理鹽水。
首先鹽就必須得處理好,得到較為純凈的鹽才能夠制作。”
“原來如此…”李承乾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兩眼放光地盯著處弼兄。“那個鹽提純很難嗎?”
程處弼搖了搖頭。“那能有什么難的?也就是融化、過濾,再添加一些石灰水,或者是豆漿來…”
聽到程處弼輕描淡寫地說著食鹽的提純,李承乾揉了揉眉心。“那個處弼兄你先等會。”
“嗯,還煩請處弼兄你先去讓人把鹽給弄來,讓小弟好好瞧瞧。”
程處弼答應了聲便快步而去,李承乾想了想,朝著那位管事鄧公公仔細地詢問烹飪菜肴變苦到他們發現是鹽出問題的經歷。
等到程處弼拿來了一個頗有份量的油紙包,李承乾這位太子殿下主動地伸出了手來接過去。
打開了油紙,掀開了一個角,李承乾的臉色不由得一變。他看到的鹽居然是白的,雪花一樣的白色。
李承乾甚至伸出了手指頭粘了點細粒,放進了口中細品,兩眼亮晶晶地嘀咕了句。“果然,真的一點也不苦。”
“那當然了,鹽原本就是極為重要的調味品,若是不純,自然是會影響到烹飪菜肴的色香味…”
“難怪…程將軍你給的食鹽,居然是這么漂亮的顏色,我們采辦的食鹽,或多或少都會還有其他雜色。”
“重點。這是重點嗎?”程處弼掃了一眼旁邊的鄧公公,不樂意地道。
“重點是能夠改變菜肴的味道,明不明白?”
李承乾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跟前那位一臉不樂意的處弼兄。“處弼兄…小弟我真是服氣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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