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弼睜開了兩眼,就感覺天旋地轉,趕緊閉上了雙眼,內心瘋狂吐槽老柴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老子可是你柴紹的救命恩人,你們老柴家就是這么待客的嗎?特娘的,就差拿酒杯往老子嘴里邊倒酒了。
屋外,傳來了腳步聲,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程處弼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然后就看到了如同復制粘貼的兩顆毛胡子腦袋湊到了跟前,滿臉盡是興災樂禍之色。
“喲喲喲,老三,你怎么給弄成這個模樣,你看你,去送個藥也不等咱們哥倆,現在吃了虧了吧?”
“大哥、二哥,你們還沒有有點同情情,一邊去別煩我…”程處弼不樂意地扭開了腦袋。
大哥程處默還學著老爹的慈祥表情,語氣也顯得很是親切。
“你看你,老三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這可是關心你,要不干嘛大清早的連早餐都還沒吃就過來?”
二哥也是嘿嘿嘿地直樂,繞到了床榻的另外一邊跟程處弼臉對臉。
“對了,今天的早餐可是紅燒肉,對了,還有鍋燒肉,那玩意可是老三你最喜歡吃的,要不給你送一盤過來。”
“求你們做個人行不行?我可是你們的弟弟,親的。”程處弼不樂意地坐起了身來怒道。
“哈哈…好了,跟你開兩句玩笑罷了,瞅你急的,放心吧,今日之仇,我跟你二哥決定替你好好報復。”
“尋個休沐日,讓那柴家兄弟到咱們老程家的酒樓一聚,你可是柴大將軍的救命恩人,他們哥倆不敢不來。”
“就是,到時候咱們哥仨一起下手,他們家就倆,豈是咱們老程家的對手。”
看到兩位兄長踴躍地獻計獻策,程處弼的心情這才略微好過了點。
對嘛,這才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該有的氛圍。
“這會不會目的性太明顯了,萬一那哥倆慫了,就是不來咋辦?”
“怎么可能,到時候叫上李恪他們出面去叫,準來。
再說了,咱們老程家的豬肉宴,可是令不少人都垂涎不已,想要嘗嘗滋味,請他們哥倆,那是他們的福氣。”
“這個可以有,大不了小弟我親自出手,在那邊搞上幾個適合下酒的好菜…”
哥仨正興奮地算計著怎么報仇雪恨地當口,屋門再一次被輕輕地推開。
剛剛還神采飛揚拍桌子打板凳要一雪前恥的程家一二三齊刷刷地變得溫良謙恭。
“見過娘親…”
娘親崔氏有些不樂意地掃了眼這三個成年的娃,可想想,著實也不好說些啥。
“不必多禮,三郎你怎么樣了?”娘親崔氏坐到了榻前,看著程處弼那張顯得有些憔悴的臉。
不禁有些氣極地道。“他們老柴家也是,這么欺負咱們三郎,真不像話…”
大哥程處默用力地點了點頭,表情很沉重地道。
“對,娘親說的是,可惜我與二弟不在三弟身邊,不然,又豈會讓三弟受此厄難。”
這話頓時讓娘親崔氏心情大悅。“嗯,還是你們識體統,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同進共退。”
程處弼差點呵呵出聲來。大哥你這話說得倒是英武偉烈,但拜托你別悄悄吞口水行不行?
不過一想也是,自打娘親回了府之后,老程家擺家宴的次數,簡直是以股災崩般極速下滑。
畢竟要顧及娘親和妹妹在府中,一票老少爺們成天在家里撒酒瘋也不是個事。
“娘親,孩兒沒事的。”程處弼朝著娘親崔氏笑著,昨個是自己技不,嗯,量不如人,一打二肯定頂不住。
娘親看到程處弼那副模樣,忍不住又伸手刮了下程處弼那英挺的鼻梁。
“你這孩子…好了,乖乖躺下吧,娘已經讓濟叔給你熬了醒酒湯,一會端來記得都喝了。”
又絮絮叨叨幾句,眼見三郎的確無恙,娘親崔氏這才安心地離去。
留下了三個大漢蹲在這里繼續嘀咕,既然說到了吃酒,又提到了豬肉,程處弼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柴紹摸了摸腰畔的那個小瓷瓶,既然程處弼說得那樣的認真與細致,再加上兩個兒子的苦勸。
柴紹也只好將這個小瓷瓶就這么掛在腰上,以防萬一,畢竟就連張醫令也提醒過柴紹。
萬萬不可掉以輕心,那胸痹發作,的確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早上,很有精神地在府中溜達了一圈,活動了下身體,不覺得有什么異常,中午又按照正常的飯量吃了一頓。
也不覺得有問題,揉著肚皮,在府中閑逛了一陣,并無不適,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柴紹突然眉頭一皺。
看到了柴紹的眉頭緊皺起來,一旁亦步亦趨跟隨的親隨嚇了一跳,趕緊就伸手摸向他腰間的藥瓶。
“停停停!老夫沒事,嗯,老夫就是腹中鼓漲,需要出恭。”柴紹趕緊抬手阻止親隨的舉動。
柴紹蹲到了那里,不過他最不樂意自己大解的時候身邊有人,看到那名親隨目光不離自己左右,頓時不樂意了。
“瞅什么瞅,趕緊出去,不知道老夫的習慣嗎?”
“可是老爺,兩位公子交待小人…”
“行了,別廢話,出去,你呆在這里,老夫沒辦法出恭。”
親隨只能悻悻地退出了屋子,虛掩上了房門。
這下子,柴紹終于可以凝神專注地進行著他的出恭之舉,深呼吸,用力要均勻,再深呼吸,用力一定要均勻。
用了三兩下的勁,柴紹卻陡然覺得胸口微疼,然后,那股子強烈的悶漲之間,就如同山呼海嘯一般地洶涌而來。
柴紹怎么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心絞痛,顫抖的手趕緊在褲子上抓撓著,這才省起,腰帶已經放到了一邊去。
好在旁邊的小幾上擺著一個小巧的銅器,柴紹勉力伸出了手指…
咣當一聲從屋內響起,外面的親隨下意識地推門看去,就看到了柴紹那張慘白的臉。
“老爺!”親隨大驚失色,第一時間一把拽下了腰畔的藥瓶,心慌意亂之下倒出了兩粒。
不過好在他猶記得一次只能服一粒的交待,另外一粒隨手扔掉,然后用力徑直塞進了柴紹口中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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