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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他要不喝多了胡言亂語我還不樂意呢

  程處弼差點沒樂出聲來,好吧,這里畢竟是牛叔叔家。

  再說了,自己的隱藏任務是給牛韋陀看病,而不是嘲諷開團。

  程處弼干咳了聲把二哥拖過來坐下道。“行了,一會吃飽喝足再瞧。

  想不到韋陀兄雖然足不出戶,可是家上卻有如此之多的珍藏,實在是讓我們兄弟羨慕。”

  這句話讓牛韋陀的心中舒服了點,至少臉色沒有之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牛某向來喜好武事,可是現如今,已然是個廢人,不過,這喜好收集兵器的嗜好卻怎么也停不下來。”

  “這些都算是我收集來的珍品,還有不少的好東西,在旁邊屋子,走,我帶你們去看看。”

  言及了他的愛好,牛韋陀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興奮地起身,杵起拐杖,領著程處弼弟兄又到另外一間屋子里溜達。

  那里邊珍藏著的全是長兵器,琳瑯滿目,而且都保養得十分的錚亮,看來就知道是經常擦拭保養的。

  每一件武器,牛韋陀都能夠說出大概的收藏時間,甚至還能點評每件武器的優缺點。

  這要擱到后世,絕對屬于是武器專家級別的愛好者。

  “都是好東西,還是牛兄你本事,這些藏品,可不比我家的少。”程處亮嘖嘖有聲,兩眼放光地道。

  “看這根馬槊,絕對是名家打造的,絕對是馬上作戰的好東西啊…”

  牛韋陀愣愣地看著這桿擺在最醒目位置的馬槊,喃喃地低語道。

  “是啊,這是當年,家父扼不過我,特地花重金采辦給我的。

  可惜…就只陪著我到了戰場上走了一遭…”

  “自打我廢了,這玩意,也變得了牛某的藏品了,哈哈…”

  牛韋陀雖然在笑,可是那笑聲,卻讓程家兄弟心中很不是滋味。

  聽得家丁來報已經備好了酒菜,三人這才離開這間屋子。

  牛韋院愣愣地看著家丁緩緩地將房門關緊合上。整個人,仿佛又被抽走了骨頭一般。

  恢復了之前的沮喪頹唐,默默地當先引路,仍舊是熟練的拐杖一扔,單腳跳到了案幾后邊坐下。

  等到家丁提起了酒壺,那股子濃郁的酒香散發開來,頓時讓牛韋陀兩眼一亮。

  “這是…”

  程處亮挑了挑眉頭,洋洋得意地宣傳道。

  “這是我們老程家新制的秘制三勒漿,牛兄試試,嘿嘿嘿…喝過的爺們都說好。”

  牛韋陀端起了杯子,很是豪邁的一口抽干,眼珠子頓時瞪了起來,然后眼睛又緊緊閉上。

  那副痛不欲生的模樣,讓程處弼與二哥擠眉弄眼的興災償禍不已。

  好半天,牛韋陀這才吐了一口氣,眉舒目展地道。

  “好烈的酒,愚兄之前也喝過你們程家的三勒漿。”

  “可跟這玩意比起來,那股子烈勁怕是差得遠了。”

  “那可不,這還不是因為我們家老三改良了配方。”程處亮笑道。

  “來,再給我滿上,這么勁道的酒,喝著真痛快。”牛韋陀砸了砸嘴,示意家丁再給自己滿上。

  牛韋陀喝酒,幾乎不說話,只是偶爾才會舉起邀飲。

  二哥程處亮覺得這頓酒喝的實在郁悶,壓低聲音朝著程處弼問道。

  “老三,咋樣?你行不行,行就趕緊說吧,我他娘的覺得看得難受。”

  程處弼抿抿嘴,看得出來,這位牛兄之所以如此喪,不僅僅只是斷了腿。

  而是因為他失去了與父親一般,征戰沙場建功立業的機會。

  作為武家子弟,但凡有點志氣的,肯定都樂意追隨父輩的腳步前行。

  而他卻被斷掉了這條道路,這或許才是他如此沮喪頹唐的原因。

  看看他現如今的嗜好,就知道他的內心,還是無比的渴望,可是現實卻又在時時刻刻提醒他你不行。

  三五杯下肚,牛韋陀忍不住有些迷瞪眼了,程處弼這才慢條斯理地道。

  “牛兄如果覺得這樣拿拐杖不舒服,我倒有個辦法,讓你可以不用拐杖便可以坐臥自如。”

  牛韋陀深深地看了程處弼一眼,低下了頭,看著自己那只剩下了半截小腿的左腳。

  “你程三郎的本事,整個長安城都傳偏了,就連家父,都在府里叨叨過不少回。”

  “你的意思,莫非就在我的腿下面,接上一根木棍?那樣的法子,我爹也跟我提過。”

  “沒必要,再怎么裝樣子,我都是一個失去了左足的殘廢。有那東西,沒那東西,有什么區別?”

  “那你有什么要求?”程處弼一本正經地詢問道。“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你實現。”

  “你能重新讓我長出左足來嗎?”牛韋陀失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左腿道,還不忘記把剩下的半杯三勒漿灌下肚。

  “那我得先看看,才能確定,能不能讓你有一只可以跟原來功能一樣的左足。”

  “…”牛韋陀愣愣地看著程處弼,而程處弼端起了酒杯,朝著牛韋陀遙敬之后一口抽干。

  “怎么,牛兄覺得我沒這個本事,還是在害怕什么?”

  “我什么也不怕…”牛韋陀的嗓音顯得份外的干澀。“我現在就是個廢物,廢物有什么可害怕的?”

  “牛兄,你的愿望,可是想要跟你父親一般,征戰沙場,建功立業。”

  “就我現在,還是裝根木棍腿?你覺得可能嗎?”

  已然酒勁上腦,面膛變得赤紅的牛韋陀忍不住借著酒喝大喝道。

  “我是個大佬爺們,打小,就聽我爹說征戰沙場的事,最是羨慕我爹能夠沙場征戰,建功立業。”

  “我是他兒子,他可以,我也一定可以!”說到激動處,牛韋陀忍不住一巴掌狠狠擊案。

  “我說牛兄,你喝多了,要不咱們改日…”程處亮看到牛韋陀如此,趕緊賠笑勸道。

  “我沒醉,區區一二斤酒,焉能灌得醉我,愣著做甚,倒酒。”牛韋陀目光朝著身邊的家丁瞪去喝道。

  程處弼一把將二哥扯回來坐下,笑瞇瞇地朝著牛韋陀一禮道。

  “無妨,牛兄今日這么有雅興,那小弟自當奉陪。”

  “老三你這是做甚,牛兄現如今已經明顯喝大了開始胡言亂語。

  若是牛叔和嬸子知曉,咱們可落不著好。”二哥程處亮不禁有些發急。

  程處弼滿臉篤定地小聲解釋道。“二哥莫慌,我心里有數,他要不喝多了胡言亂語我還不樂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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