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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直如一把刀子,捅得人心生疼

  與那幫長輩不同,作為晚輩的程處弼與兩位殿下就斯文得多了。

  特別是李承乾這位太子殿下,剛剛入席之時,正襟危坐,每用一筷,必定要用絲帕拭下嘴角。

  可把程處弼與李恪兩位隨便慣了的紈绔子弟弄得有些尷尬。

  李恪看到程處弼一臉震驚地老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兄長,這才朝著李承乾低聲勸道。

  “大哥,這里又沒有外人,處弼兄與小弟乃是刎頸之交,你犯不著如此…”

  “這…那,那愚兄就失禮了。”看到程處弼和李恪看過來的目光。

  李承乾心中一橫,終于解除了正襟危坐的姿勢,與程處弼和李恪一般盤膝跌坐。

  然后舒服地吐了口氣,這才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讓賢弟見笑了。”

  “我是父皇的長子,言行舉止,皆不可違矩,不然,就會有人站出來苦勸于孤。”

  “更有甚者,直接到父皇那里去…”

  說到了這,李承乾聲音一啞,抄起了跟前的葡萄釀。

  先是很斯文地抿了抿,然后才學著程處弼與李恪那般一口抽干。

  卻是被嗆得咳嗽了好幾聲,不過這位大唐太子倒也堅強,抹了抹嘴笑得燦爛。

  “難得這般飲酒,雖然不適,但的確痛快。”

  “兄臺不適應也沒關系,慢慢來…”

  程處弼沒來由的覺得,這位歷史上的結局,顯得相當悲慘的太子殿下實在是有些可憐。

  也是,原本是飽受天子和群臣夸贊的賢明太子,就因為一次意外,導致了原本四腳俱全的他變成了個瘸子。

  在那之后,便被群臣棄若敝屣,而李世民對他的態度,亦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轉而開始對那個叫青鳥還是青雀的胖子李泰親睞有加,更是讓李承乾的內心越發的不甘。

  亦開始自報自棄,甚至妄想要造親爹的反,最終落得了一個被貶謫為庶民的下場。

  似乎在解下了偽裝的同時,李承乾也放松了下來,吃著酒樓的佳肴,飲著葡萄釀跟程處弼閑聊起來。

  “在東宮,怕是一年難有幾次出門的機會,故爾我對宮外諸事,多是聽諸位臣工言語。”

  “而一些閑聞趣事,卻多是從三弟這里聽聞,可惜三弟常年在宮外浪蕩,少有閑暇舍得到我那里去。”

  聽到了李承乾那猶如投訴一般的抱怨,李恪不樂意了。“大哥,這能怪得了小弟?

  每次到你東宮去,那些東宮屬臣,一個二個見了我就跟見到了鬼似的,沖小弟我使臉色,誰能樂意…”

  李承乾笑得有些尷尬地拱了拱手,端起了杯子自罰一杯。

  “這怪愚兄御下不嚴,我自罰。那些屬臣畢竟都是父皇指定的,我也不好辦…”

  話題逐漸轉移到了程處弼的身上,李承乾對程處弼的各種事跡十分的好奇,

  有聽眾,程處弼自然不會保守,很是耐心地講述怎么用瘋狗來制作減毒疫苗。

  聽得李承乾心馳神往,他雖然貴為太子,可除了四書五經,陳史舊典之外。

  很難得聽到這些讓他倍感新奇的事物和技術。

  程處弼一面應付著好奇寶寶般的太子殿下,還時不時得抽空監督下那三個熊孩子。

  先上的是各種拌菜和膾菜之類的涼菜以及酒水。

  之后,才會上一些燜燉菜和羹湯。對于程處弼的南方人胃口而言,只能算得上是勉強用來飽腹。

  不過好在這個時代的炙烤的肉食,已經很有水平。

  加上長安距離西域不遠,如今長安城內,大量的西域商賈云集,不僅僅帶來了各種西域的特產。

  來自西域的香料更是必不可少,而西域的食物烹飪方法也流傳到了長安。

  同時像烤肉所必須的孜然,也都用在了炙烤的肉食上。

  跟前擺著一羊腿,就炙烤得金黃,滋滋冒油,孜然和各種香料的味道混合,十分誘人。

  遺憾地就是,沒有辣椒面,至少讓烤羊腿對程處弼的誘惑下降了一個檔次。

  原本可以打九十分的羊腿,現在最多七十。

  老四老五老六,一開始吃東西也是挑挑拈拈,直到炙羊排上桌,終于展現了老程家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豪邁。

  三個家伙根本不用筷子,直接就是雙手抓著羊排,腦袋左搖右擺的撕扯。

  本想讓店伙計幫他們把羊肉剃下來,結果三個熊孩子都不樂意,就喜歡這么吃,說啃著帶勁。

  這樣的吃法,實在是有損力能舉鼎的老程家嚴謹家風,程處弼不忍目睹的扭開了腦袋。

  算了,想要教訓這三個弟弟注意用餐禮儀也不用急在一時。

  就在這時候,卻聽到了雅間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殿下,太子殿下…”一聲急促的低聲吆喝,從雅間外響了起來。

  聽到了吆喝聲,李承乾打了個激靈,瞬間蹦了起來,立刻恢復到了正襟危坐的姿勢,趕緊抄起絲帕抹了抹嘴。

  這才用一種平靜而又溫和的嗓聲開口道。“趙將軍進來吧…”

  程處弼與李恪一臉呆滯地看著太子殿下那過份靈活的身手,直到外面魁梧彪悍的毛臉大漢闖將進來才回過神。

  趙昆掃了一眼李恪與程處弼,想了想,還是不再猶豫,向李承乾拱手為禮壓低聲音道。

  “殿下,陛下和諸位國公爺,好像都已經醉得人事不知,您看…”

  “???”三位年輕的晚輩都一臉懵逼外加難以置信。“不是吧?”

  李承乾滿臉難以置信地站起了身來,掃了一眼跟前的案幾,自己這邊,菜都還沒上齊。

  那邊就已經結束戰斗了?這不科學。

  李恪也一臉懵逼的晃了晃腦袋,趕緊走到窗旁,推開了窗戶,不對啊,現在都還不到黃昏。

  這怎么可能,以自己的實力,都能夠喝得天昏地暗而屹立不倒,當然,老程家那幾次純屬例外。

  就那票酒量遠在自己之上的老司機,怎么可能這會子就醉倒了?

  就在這一瞬間,才高四斗,學富三車的李恪想到了一種可能,表情變得驚悚起來。“莫非這家酒樓…”

  “…”程處弼的臉越來越黑,他已然覺得,自己似乎大概知曉真相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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