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處于昏迷狀態的戈爾曼躺在病床上,面容沉靜,仿佛下一秒就會驚醒。
陸靖將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轉向旁邊正從地下室一側的木柜中取出一本厚實典籍的金啟東。
“我早已將自己的目標告訴你們,獸化病!”
將典籍直接交到陸靖的手中,看著他翻開的同時,金啟東開始談及典籍內記錄的事件,
“大約在十五年前,德倫巴王國內的某座島嶼一夜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島上的30萬居民亦是不知去向,直到一艘原計劃要在那座島嶼上進行補給的商船再三確認后,這個消息才被傳達至德倫巴政府以及聯盟海軍。”
此時陸靖剛翻開典籍的前兩頁,上邊用膠水沾著好些照片,分別為島嶼還有城市的遠近照片,還有風平浪靜的海面照片。
“事發之后,整個德倫巴王國各界為之嘩然,政府為此不僅組織了專門的考察隊,甚至于在全國范圍內發布事件調查的懸賞,有人說島嶼是被一頭深海巨獸摧毀,也有人說是某個極為強大的海賊出手,但現場找不到任何能夠佐證這些猜測的破壞痕跡。”
貼著照片的紙頁后邊剪貼著一些報紙關于島嶼失蹤的大版面報道,陸靖終于看到了這座島嶼的名字:雅楠。
“隨著調查的深入,一些曾經生活在雅楠的居民被找到,而在對他們的問詢中,這些人不約而同的提到了一個詞:血靈。”
主動伸手將陸靖手中典籍往后翻到文字記述的那部分。
“他們說雅楠島上有許多人信仰一個名為圣域的教派,傳說這個教派的創始者來自于一處失落世界,他從中找到了能讓人脫離苦難的方法,也就是上邊所說的血靈。”
或許是陸靖之前在陸行花船內的發現刺激到了金啟東,他開始主動的提及一些事情,嘗試著再次構建雙方之間隨時有可能崩塌的信任橋梁,
“其中的詳細過程,在此時提及沒有任何意義,我只說結果......圣域不知用了什么傳教的手法,將雅楠島上相當一部分的居民變成了他們的信徒,為近兩萬人注射了血靈......你們應該見過獸化病人發作時的狀態,而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安靈島上的獸化病癥狀在當時的雅楠,屬于輕癥患者!”
“等等,按照你現在透露的內容,我是不是可以認為當時你也在雅楠島上?”
如果只是從一些資料或是他人口中了解當時的情況,自然談不上“負責任”三個字。
“沒錯,我當時確實就在島上,而且全程參與了疫病最后的階段,血靈導致的獸化病爆發使得那座島嶼在短短幾天時間內成為了人間地獄。”
金啟東手里端著一杯熱水,說話的間隙大口喝著,陸靖注意到杯中的水面不停的顫動,幅度極大。
他遠沒有看上去那么平靜。
“你活了下來,雅楠島卻消失了,這就意味著你提前離開了島嶼......你知道雅楠島會遭到某種毀滅性的打擊?”
陸靖看了眼保持著沉默的徐酌還有傅鞠,抿了抿嘴,接著往下說道,
“是因為有人不想讓這種病流傳出去?”
“不,單是病癥,沒那么嚴重,事實上當時聯盟海軍還有德倫巴王國已經調集大批軍隊前往鎮壓,畢竟島上還有數量龐大的幸存者,沒人敢輕言放棄他們......直到圣域開始實行第二輪計劃!”
“據我所知,血靈的來源是圣域不知從何找來的一頭詭怪,他們用了某種方法,將一道古神的殘念灌注其中,使其產生某種變異,再從其體內抽出血液,經過特殊的提煉過程,最終才制造出了血靈,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獸化病的根源在于那頭融合了古神殘念的詭怪......圣域教的教宗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創建一個大型的教派,那些信徒,那些無比虔誠的民眾,都只是他圈養的血肉牲畜而已!”
“以殘念改造詭怪,再以蘊含著詭怪能量的血創造出無數的祭品,最終抽取這些祭品體內的力量進行回溯,讓那頭詭怪升華,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總有一天,那頭怪物會獲得足夠其完成‘質變’的能量,到那時......那在余燼紀元之前便已經存在的恐怖便會于此世蘇醒......當時在雅楠島,他們已經成功了大半.....”
隨著話題的深入,金啟東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變得疲憊,語氣愈發的艱難。
很顯然,即便是如此短暫的回憶,依舊給他造成了極大的負擔。
“事情發展到最后已難以收場,與其花時間去解決問題,不如徹底解決掉制造問題的人,對嗎?”
金啟東對陸靖的問題給出的答案是緘默。
“你不想說,還是不能說?”
陸靖蹙起眉頭,他有些不太理解為什么金啟東不肯提及雅楠島消失的原因,只是等他回望過去,表情忽地一滯,旋即便便有悚然寒意從脊背升起。
站在他面前的,前一秒還在說話,追憶著當時情況的金啟東,此刻卻像是一具機器人似的呆立在原地,雙眼失去焦距,身體仍保持著剛才的動作。
“他這是怎么了?”
徐酌還有傅鞠同樣察覺到了不對勁。
“我猜的不錯的話,他受到了某種東西或者能力的影響,有人讓他忘記了雅楠島最關鍵的記憶,他或許可以進行回憶,但絕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當時的情況......既然要忘,為什么不忘的徹底一點,干脆將關于這部分的記憶徹底抹去不好嗎?”
這是陸靖能夠想到的金啟東突然出現這種變化的唯一解釋,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感到毛骨悚然!
有人篡改或者說封印了他的記憶!
“你說的沒錯,這些記憶原本也不存在于我的腦海中,三年前我覺醒超凡能力時封印才被逐漸打破。”
不知何時,金啟東重新蘇醒,看到陸靖三人臉上的詫異表情,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一口喝干杯中剩下的熱水,自顧自的苦笑著說道,
“呵,這就是活下來的代價!”
“15年前的事情,如今就算問個一清二楚也沒有意義,我現在只想知道,安靈島上的這個圣血教派,他們是想復制當年的事情,對嗎?”
“極有可能,我通過戈爾曼了解到他們很可能找到了又一道殘念,想要將很可能已經.....不,肯定已經完成一次回溯的怪物進行二次進化,這也是我阻止你的原因。”
金啟東點頭,肯定了陸靖的看法。
“這話不對吧,如果陸行花船里的那頭詭怪就是他們選擇的載體,我們只要把它解決掉,圣血教派的計劃還如何繼續?”
“只要那道古神分身的殘念還在,詭怪在當今可不是什么稀罕的存在,這件事情將永遠無法結束。”
手掌緊攥著水杯,金啟東沉聲說道,
“這一次,我想要徹底的結束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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