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聽到杜林標友善的說:
“不要緊張,作為組織一員,我有自己的使命,做的是推動人類進步的正義之事,不會把無辜的人卷進去。
“…不過,如果那些‘鄰居’因為你背上血債,就也不算無辜了。”
貝爾摩德臉色微沉,很明顯,這是威脅。
好歹相處過一段時間,她知道杜林標雖然不愛波及路人,必要時還會伸出援手,甚至嘗試過感化臥底。
但一旦覺得誰真正阻礙了他所謂的“事業”,杜林標采取的行動,跟一直被他認為是暴徒的琴酒也沒什么區別。
中二病不可怕,就怕中二病人有實力,背后還有一個能跟他搭伙的組織。
但是這樣也有好處。
只要毛利蘭和組織無關,再加上白石律紀不出問題,杜林標確實不會去找她的事。
貝爾摩德很不情愿,但事到如今,還是只能暫時妥協。
她的話題刻意避開了毛利一家:“放心,你堂弟比你有用,我沒興趣削弱組織的實力,查他也只是有些好奇。既然你也盯著那邊,那就不需要我多做什么了。”
說著她主動換了話題:“你以后打算留在日本?”
“我只是回來看看。”杜林標嘆了一口氣,“之前你沒殺掉赤井,還差點被反殺,因為這事,我爺爺覺得赤井是危險人物,不想讓我接觸他,大概過不了多久就要把我送走。”反正貝爾摩德都查到律紀那邊了,以這個女人在組織里的消息靈通度,查到他們一家,也只是給boss發一封郵件的事,杜林標沒有繼續繞開家人的話題。
“爺爺…”貝爾摩德牙尖在煙蒂上碾了一下,沒忍住冷笑了一聲,“我記得你說過自己父母雙亡,全家被某個搭救過的臥底滅門,所以后來賣身給組織,要討伐那些自詡正義的垃圾,貫徹真實的正義…現在又有爺爺了?”
杜林標一怔,有點意外:“你當真了?”
“抱歉,不是故意騙你,只是因為氣運守恒定律。”
“…”貝爾摩德一下沒聽明白,一臉空白的追問,“什么東西?”
“氣運守恒。”杜林標看上去很樂于科普這個理論:
“律…有人告訴過我,一個人的氣運往往是守恒的。
“比如父母雙亡、被從小訂婚的青梅竹馬退婚、因意外痛失全部實力、被小人背叛、掉下懸崖…這樣的人,往后才容易成長為一代梟雄。
“我本身沒經歷過太多挫折,只有多代入這樣的角色,才能體會到他們的心境,不斷讓自己變強。”
說著,杜林標輕輕嘆了一口氣,認真的提出了代入孤兒的理論依據:“強者都是孤獨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貝爾摩德總感覺他話里帶著一點虔誠,尤其是說到最后那一句的時候,簡直像是在背什么鞋教語錄。
都讀到博士了,還能被這種既沒有科學依據,又沒有足夠實例支撐的理論騙到,現在的學校教學質量可真是…
貝爾摩德一時百感交集,杜林標不是第一次冒出這種奇奇怪怪的話,她之前已經領教過好幾次…早就該想到的,這么中二的人,怎么可能跟島國沒關系。
她一時不知道是該反駁,還是放任下去。
這時,對面人的手機響了一聲。
杜林標一頓,打住話頭。
他取出手機看了一眼,微一蹙眉,片刻后收好手機,朝貝爾摩德點了一下頭:“我得先走了。”
推著清潔車走出去兩步,杜林標忽然想起什么,又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同事:
“就算我走了,你也不會亂來吧。對了,回了學校以后,我可能沒法及時注意到這邊,但是律紀周圍一直挺平靜的,按照我的推理,如果他出了事,那一定是你的問題。”
“…”貝爾摩德快把手里那支煙掐爛了。
…何止是威脅自己不準動手,這簡直是在讓她給那個白石律紀當保鏢。
不過,平靜?
沒記錯的話,根據她最近的調查,白石雖然不常出門,但他周圍的命案…
簡直像在配合她的想法,貝爾摩德剛想到這,窗外忽的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
那聲音聽上去竟然還有點耳熟,像言情劇里的女主角,正在撕心裂肺的喊:“律紀啊——!!”
走廊里的兩個人都是一怔,隔著走廊窗戶,看向外面的觀眾席。
舞臺上,進行到尾聲的推理話劇也一下暫停。東京市民們實在太熟悉這種喊聲,每當它出現,往往就意味著又有了一樁命案。
比起推理話劇,當然還是真實的殺人案更加引人注目。
鈴木園子到的時候,白石旁邊已經沒位置了,她只能坐在后面,勉強看一個背影。
背影雖然也好看,但鈴木園子還是更偏愛側臉。
所以剛才毛利小五郎去洗手間時,鈴木園子眼前一亮,逮到機會,想摸黑偷渡到白石旁邊的座位上。
但繞到白石在的那一排,越過他,直奔毛利小五郎的空座時,鈴木園子腳下一絆,把什么東西踢了一下。
柯南比較矮,離地面近,看得更清楚。
他發現那是一杯可樂,趕忙蹲下身把它扶起來。
晃動的飲料沖開了杯蓋,柯南嘆了一口氣,摸出手帕擦了擦手和杯身,正打算把杯蓋重新合上,忽然聞著味道不對,可樂里貌似有一點十分細微的…苦杏仁味。
作為一名一遇到毒殺案,就必然遇到氰化鉀的名偵探,柯南盯著那杯從位置來看,怎么看都像是白石放置的可樂,臉綠了。
鈴木園子見柯南蹲在地上半天沒直起身,疑惑的把小孩提溜起來,然后看到柯南手里攥著一杯灑掉的可樂,眼神發直。
鈴木園子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行進路線,意識到這杯飲料可能大概也許是她踢翻的,頓時心虛,摸出濕巾想幫忙收拾。
但卻被柯南攔住:“別動,這里面有毒!”
鈴木園子茫然的跟他對視片刻,終于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