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側面赫然刻著一片字,是用尖銳的東西劃出來的,字跡猙獰,服部平次甚至微妙的從里面看出了一點絕望:
最后的字沒有刻完,不過,已經足夠表達出刻字人的意思。
服部平次蹲下身,仔細觀察著這短短幾行字。
字上落了很多灰,說明這些字已經存在了很久。而且花費這么多功夫,在這種地方留下字跡,說明刻字的人沒法離開,可能是被囚禁在這的。
冒充寫字的人,就能奪得寶物…這說明留下這些字的人地位不低,很可能是城堡中的某個主人。
但剛才服部平次尋找柯南時,也沒忘記收集城堡中的線索——這一家人丁稀少,如果真的出現過某個主人被綁架的大事,一定能聽到些風聲。
可服部平次卻完全沒聽說過類似的情況。
他目光停在墻上的“假冒”兩個字上,忽然脊背發涼。
…或許原主人已經被用某種方式,替換掉了,所以其他幫傭才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替換的手段,無非就是整容和易容。
短期騙人,可以用易容。
但這家的人基本都死光了,僅有的幾個人,目前都常住城堡。從刻字的年頭來看,持續這么長時間的“假冒”,更可能是整容。
…所以到底是誰被換掉了?
那個間宮滿的繼子可能性比較大,他的父母都已經過世,也沒什么人熟悉他。
不過這么一想,間宮滿和老夫人也都沒有太過熟悉的人。
還有,有沒有可能是已經過世的夫人?比如有人突然發現夫人被換,怒而放火,導致那個假冒偽劣者也不幸在那一場火災中逝世?
等等,提到火災…
正想著,身后忽然傳來白石微帶震驚的聲音:“你看這個。”
服部平次一怔,快步跑過去。
白石不像那種愛一驚一乍的類型,結合前面尋找機關的經驗,能讓他感到震驚的,一定是一些非常有用的線索。
果然,服部平次順著白石的指向看過去,看到了一小搓花白的線團。
他蹲下身,在旁邊白石復雜的注視下,很有職業精神的拿起它捻了捻,得出結論:“應該是頭發。”
這些頭發已經開始腐敗,上面同樣沾了很多塵土,干枯駭人,像是死人的頭發。
但斷口卻比較新,像是剛被拽斷的。
結合頭發很顯蒼老的顏色,服部平次立刻在自己剛才的猜想中圈定了一個人——老夫人。
之前,他雖然也把老夫人列進了嫌疑列表,但覺得這個可能性不算太高。
想囚禁一個人,哪怕是腿腳不便的老人,也需要一定的力氣,同齡人很難操作。而且易容有風險,很多診所恐怕不會接收高齡患者。
——換句話說,冒充者應該不是老人,而是更年輕一些。
所以,誰會愿意整容成一個老太太,每天縮在輪椅上,還要裝成老年癡呆呢。
就算是圖謀錢財,跟年輕的容貌和自由相比,一個內容不定的寶藏,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然而眼前的頭發卻說明,真相確實可能如此荒誕。
這又讓服部平次有些疑惑——難道這個假冒者已經知道了寶物的內容,認定那是一個能讓自己賠上青春、容貌以及自由的珍品?
“…這些犯人,腦回路還真是難以揣摩。”服部平次把那一團頭發扔開,指了指背后自己剛才查看到的刻字,并且把推測出來的情況告訴了白石。
“原來是這樣。”白石聽完點了點頭,也開始“推理”,“既然扮成了腿腳不便,喜歡待在房間里的老夫人,她應該會有很多自由活動的時間。從周圍來看…”
他拿著手電筒往四周晃了晃,照亮了橫七豎八的小路,繼續道:
“能進到這片密道的入口,肯定不止一處。‘老夫人’有可能一直利用這些密道在城堡中出入。
“今天,她發現間宮先生放了外人進來,警覺的跟蹤我們,然后就發現密道里進了一個小孩…這么說來,柯南有可能是被她抓走了。”白石努力把情況往這邊引。
而且也不算說謊,這其實是事實。
“是啊,但是能順利偽裝這么久,說不定她在城堡里還有其他幫手,我們人太少了。”能打的還不多,服部平次在心里補充完,又繼續道:
“我之前已經聯系了我爸的同事,等他們來了,再開始大規模搜查吧。”
說著他看了一眼手機:“現在咱們得先找到出口,地下信號太差,沒法跟他們聯系。”
白石沒有異議。
找出口的路上,兩個人簡單聊了幾句,白石趁機不動聲色的劇透,把服部平次有了雛形的想法拼湊完整,讓他把易容、火災、假冒等等聯系起來。
服部平次在這方面的好奇心得到了滿足,終于又開始思索那個棋盤的意思。
白石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說:“我覺得棋盤里隱藏的信息,或許跟那位太老爺有關。”
白石其實只記得結果,不太記得具體為什么有關。
但服部平次這種好勝心強,還很要面子的年輕偵探,應該不會像目暮警部之類的捧哏一樣,聽到結論后立刻湊過來問“為什么啊為什么啊”,他會先自己思考。
在設定上,柯南和服部平次的推理能力沒差太多。
原世界線里,柯南沒得到任何提示,都能在花費一段時間后想出來答案,沒道理服部平次聽到提示還想不出來。
當然,如果他實在想不出來,并且因為擔憂同伴的安危,選擇拋下臉面向白石提問的話,白石打算說“從幫傭和間宮滿先生的描述里來看,那位老先生是個#&的人”——此處套用幾個不明覺厲的專業術語,進行一番亂七八糟的人格剖析,最后表示老太爺設下的暗號,很可能跟他自己有關。
還好,服部平次沒有讓他花費口舌。
這位西方高中生偵探果然開始自己思索,并且在幾分鐘后啪一拳錘進自己掌心,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