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看不見你的臉?”
“你要看本座臉干嘛?”
“廢話,當然是看你長什么樣。是青面獠牙還是玉面小生,亦或是胡渣大漢。”
他娘的,網友見面不就是現行看臉的嗎?不會真有人是奔著有趣靈魂去的吧不會吧咳咳…
牌匾無字的高樓上,年輕儒生繞著那襲紫衣轉了一圈,好奇的上下打量。
這身影一襲紫衣,腰間系著根亮青色的腰帶,身姿極高,瞧著有兩米左右,然而卻又不顯得魁梧,像顧抑武那樣,而是有些纖瘦。
但就是很高,比八尺二寸的趙戎還要高小半個頭。
它身上那襲紫衣,紫氣縈繞,朦朧似霧,一刻不停的翻騰,大致保持長袍的形態。
然而卻也看不見紫衣下的大致身形。
年輕儒生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暗道:
歸是玄黃界萬年前的人士,古人身高比今人都高大一截嗎?
趙戎沒由來的想到了在這離地曾經生活過的離族先民,聽說也是高大神俊。
“是青面獠牙怎樣,是玉面小生怎樣,是胡渣大漢…”
一襲紫衣的歸悠悠轉頭,面向趙戎,輕聲問:“…又怎樣?”
趙戎挑眉,又端詳了下它的模糊面部。
那兒是一團紫色霧氣,只能瞧清楚大概的五官形狀,知道什么是鼻子什么是眼睛。
識已久的毒舌劍靈,讓人難以看清具體的面容。
也不知道是它是刻意如此,還是它眼下虛弱,只有魂體狀態,此刻是借助紫氣勉強現行…
不過他仔細瞧了幾眼,發現歸的臉型好像挺小巧的,下巴略尖…
年輕儒生抄著手,悠然上前一步,與紫衣劍靈并肩而立,站在樓頂的欄桿邊。
此處視野極為開闊,廣闊的平湖一覽而盡。
趙戎瞥了眼下方一池蛟龍的奇異景象。
他想了想,誠懇道:“本公子免費讓你欣賞了一張俊美容顏,你還想白嫖不成?讓我也看看你的。”
歸:“……”
趙戎好奇,“話說,你是不是陰柔娘娘腔型?”
“滾!”劍靈沒好氣道。
不想理他。
趙戎一笑。
“嗯,那八成是了。”
他自顧自嘀咕了句。
紫衣劍靈猛的轉頭,目視著他,不說話,也看不清表情。
不過趙戎卻是立馬閉嘴了。
咳咳,看歸這氣勢模樣,如果此刻能夠顯現表情的話,它肯定是在怒嗔著他。
再說下去,趙戎毫不懷疑,歸真會把他丟進樓下的奇異之湖里。
“咳咳,你這一身衣服…是我送你的‘無為’?”
趙戎咳嗽兩聲,緩和了下氣氛。
“哼…”
紫衣劍靈回過臉去,負手而立,傲氣昂首,睥著下方的一池惡蛟。
它沒有回答趙戎,不過,過了一會兒后,還是微微點了點下巴。
樓上氣氛安靜下來。
片刻后。
年輕儒生瞥了眼樓外這處小天地的奇異之景。
除了這平湖外,周圍一切都是陽光明媚,鶯飛草長,桃紅柳綠。
讓人心情舒暢。
然而樓下的這座平靜湖泊,卻是能讓人不知情之人毛骨悚然。
湖底,一條條猙獰面目的惡蛟擺尾游走,不時抬起可怖龍首,森然血目與湖外之人對視。
奇異之處是,湖面風平浪靜,湖水清澈。
似乎湖底這些惡蛟都是幻影。
沒有被蕩起絲毫波瀾,攪起半粒泥濘。
另外,這所謂湖底,其實也是幽黑一片,明明是清澈湖水,卻是看不見底,沒有絲毫光線能跑出來。
于是湖底從幽黑之水中游蕩的一頭頭惡蛟,宛若神龍見首不見尾似的,難以看清全軀。
視野之中,密密麻麻。
“歸,是你養的?”
趙戎挽起袖子,指了指下方。
“不。”
紫衣劍靈搖搖頭,認真道:
“是你養的。”
趙戎安靜片刻,輕輕點頭:
“我說它們去哪了,還以為明心見性之后,這些東西都不見了。”
他從這似潛淵般的平湖上移開目光。
轉頭看了看周圍的明媚春景,瞇眼長呼了一口氣。
歸沒回頭,輕聲道:
“這片小天地,就是你明心見性之后的心湖,它的樣子都是你潛意識中具現出來的,它可以是任何模樣,甚至你和本座正看見的景象都是不一樣的…
“剛剛你路過的那些景物與人,都是心湖內一些表層的東西,而下面的這座‘平湖’,就是你心湖最深處的具象。”
“呵,其實確切來說,這不是平湖,而是一座永遠也探不到底的淵,誰也不知道下一秒這潛淵中會冒出些什么古怪之物來。”
趙戎想了想,“你是說,眼下除了這些惡蛟外,這座淵里還藏著些其他東西?”
紫衣劍靈安靜片刻。
它轉過頭來,看著趙戎:“本座怎么知道?這個是你的心淵,最了解它的,只會是你自己。”
趙戎點頭。
他這時注意到,歸的手里似乎還在把玩著某個小物件。
也是由紫氣幻化而成,像一只小葫蘆。
它一手負后在腰間,一手靈動的翻玩紫氣葫蘆。
動作十分自然熟練,似乎是種難改的習慣。
紫衣劍靈打量了會兒下方的心淵惡蛟,點了點頭。
“不過,你最好祈禱這座心淵不要再冒出什么古怪東西了。”
它伸手指了指樓下道:“這心湖惡蛟,是山上所能找到的大多數與心湖相關修煉典籍中,記載的最兇險的心湖兇物了。”
“是七大心湖兇物之首。”
紫氣劍靈轉頭看向趙戎,臉龐一團紫氣,看不清此時的具體表情,不過卻是語氣很開心道:
“其他的,還有赤龜,血猴,角蛇等,不過都沒這惡蛟厲害。”
它越看越滿意,笑著邀功道:“怎么樣里厲害吧,趙戎,我給你在心湖里養了九九八十一條!你該怎么感謝我?”
某年輕儒生:“……”
安靜了片刻。
趙戎手扶著欄桿,打量了下外面,回過頭來感慨道:“真是個好心湖啊。”
劍靈也跟在點頭,一副認可的模樣。
趙戎轉回頭來,感嘆道:
“還得是你啊。”
紫衣劍靈抬了抬下巴,語氣傲嬌,“那是,你也不看看本座是誰。”
“哦?您是到底誰,在下得好好感謝一番。”
“本座…你管我是誰,做好事留什么名?這不是下賤嗎?”
“嗯,不愧是你。”
年輕儒生點點頭,他伸手指了指下面,“你剛剛說是明面上最兇之物,什么意思?還有比本公子更慘的?”
歸想了想,“還真有,不過知道的人少,玄黃修真界是有不少隱秘的。”
它徐徐道:“據本座所知,曾有位古之大帝,心淵之中誕生出一張染血的青銅假面來;還有一位道教圣人,心淵之中浮現出過一座斷頭的破敗神像,是他們道教某位祖師爺的…”
劍靈語氣幸災樂禍。
年輕儒生也滿意的點點頭。
“這么看來,本公子也不是最慘。”
語落,趙戎扭頭就走,不想在這兒呆了。
“喂,你跑什么?”
趙戎面無表情,“不玩了,修煉個屁,別人家的劍主是越來越強,我是越來越倒霉。”
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