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了!”
李鴻儒回長安城一月有余。
此時已經過了新年。
在這個新年,他沒有去北天門秘境,也沒有去荊州。
久駐長安城中,直到蘇烈領軍起征伐,李鴻儒也沒有預感什么不詳。
他總覺得勾陳帝君拖延他必然做了一些事情,但直到現在,李鴻儒也沒發現什么讓他無法接受的地方。
“二弟,我們現在就跟過去嗎?”
王福疇府邸中,除了前幾日有李義府、許敬宗等人前來拜訪新年,又歡送了蘇烈,剩下的人都是李家和公孫家混合團體。
李旦昂起脖子,眼中有幾分躍躍欲試感。
蘇烈五十余歲掛帥,而他年歲也有不小。
雖然李旦看上去是三十余歲的模樣,但他實際已經有四十六歲。
修得百般手段,自然要去用一用,甚至他還有能耐護著父母,讓客氏和李保國去看看邊界疆域的戰爭。
他看向李鴻儒,這讓李鴻儒點點頭。
“可以跟過去,到時多幫襯幫襯蘇哥”李鴻儒道。
“我們如今的身份可以插入這種戰爭嗎?”陶依然問道。
“不知者不怪!”
李鴻儒擺擺手,這讓陶依然啞然,又有公孫舉輕笑。
這種事情不經歷一趟,便可以算他們不知曉規矩。
至于被告狀被查后該如何處置,一切是名義上管轄東土秘境的真武宮說了算。
自家人提前說了‘不知者不怪’,那他們就需要在蘇烈西伐中出大力了。
“老師,我們在那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人嗎?”張果子躬身問道。
騎驢游走天下,張果子修為也進入了七品元神大成的水準。
他看遍人間諸多事,又訪遍了大唐各處道家之地。
兜兜轉轉轉一圈,張果子最終發覺還是自家強。
這種游歷并非無用功,而是讓他有了切切實實的體驗和體會,也讓他修行有某種通透。
只是不論如何修道,他的術法終究是要沾染一些血,才可能具備實打實的威能。
他此時有可觀的修為,但在術法上的磨合少了幾分實踐。
西伐顯然就是磨練的場所。
張果子欣然前往時又不乏謹慎應對。
這讓李鴻儒開始提及西汗國一些部落族長、俟斤,又有北俱蘆洲地仙界秘境勢力的小魚小蝦。
“那慕容葉真變化難于勘破,若是行偷襲之事,豈不是能將我們逐個擊破?”張果子問道。
“嫂子元神九品,有一定的感知窺破能力”李鴻儒道:“裴旻應對這方面問題的經驗也非常足,我讓他從西州暫出,同樣去協助西伐軍了。”
“屢聽你夸贊他,我到時要好好看看這后輩到底有什么本事”陶依然笑道。
“包你滿意”李鴻儒道。
“他是不是也去紫霄宮拿了好處?”公孫舉問道。
“他不需要去紫霄宮!”
李鴻儒掃了一眼公孫舉。
在他們這群人中,或難于遠航,或已經不需要,又或難于增添裨益,最終只有公孫舉持著降龍木棒前往了紫霄宮。
公孫舉快進快出,也撈了妖血出來。
只是紫霄宮沒有木頭人構建的隱患,也欠缺了篩選,這讓公孫舉取得妖血看上去并不完全契合身體。
此時的公孫舉又喜又愁。
喜的是一朝承受刺激,修為踏入八品,憂的是他身上妖力一展時,渾身上下就有細鱗生出,身后還有虛幻的黑色尾巴延伸。
而且公孫舉嘴里還多了兩枚尖牙,可以如蛇類一樣吐毒。
妖力不斷增進,他身上鱗片扛打擊能力也越強,尖牙吐毒也越兇。
這讓公孫舉懷疑自己以后很可能長出一條黑色的蛇尾,甚至有可能化成蛇妖。
但聽到蘇烈同樣如此,這讓他心中稍有寬慰。
雖然被陶依然嫌棄,但實力的增進是實打實,這讓他邁向元神九品的步伐有了迅速。
從往昔看到不到頭,公孫舉此時已經有了一些基本的感知。
而且妖血灌入了他身體一股新生的力量,一定程度上延緩了他的衰老,有了較為充足的時間。
只是尋思自己成就元神九品后身體回歸十八歲,公孫舉還有幾分期待。
他覺得借力完成后,身上的蛇軀返老還童數十年會化成初始狀態,大概率有可能會被他剔除。
彼此有彼此的打算,公孫舉尋思明白也只得步步前行。
天上不會掉餡餅,只會掉陷阱。
但他樂意踏入這種陷阱,至于是被陷阱吞噬還是取了陷阱中的食物,這其中看個人造化。
他此時也不慌不忙,同樣準備去西伐軍團出一份力,這也會讓他八品的修為迅速穩固。
甚至他也頗想見一見李鴻儒提攜的后進,又與蘇烈多聊聊彼此的心得體會。
有李旦起了調子,又有張果子詢問相關,等到諸多事情交代清楚,一行人頓時有了啟程。
“你不過去嗎?”公孫舉問道。
“我當下還是不過去的好”李鴻儒擺擺手道:“但在征伐勝利時,我必然前來!”
“你倒是會享受!”
公孫舉腦海中念頭一轉,隨即已經摸清楚了李鴻儒的念想。
但能安排人上位是一樁難事,想協助對方獲得大勝也是難事,而要具備皇家風水龍術的能耐,又拿到朝廷牽引風水氣運的相關寶物更是一樁難事。
諸多條件下,可以澤被征伐臣服國度氣運的人不算多。
而且這種氣運玄玄,有沒有作用也難于判斷。
這大抵就是個從心的事情。
公孫舉笑了笑,隨即吆喝眾人騎上了馬。
一時眾人紛紛離了長安城。
等到天色漸暗,李鴻儒才看到帶了黑色遮帽的王福疇偷偷摸摸跑了回來。
回自己家都這模樣,也就是王福疇如此了。
這是早年被唐皇流放,一直沒有赦免的人。
王福疇也沒厚著臉皮在長安城瞎晃悠,免得惹出事端。
時隔多年不曾歸長安城,他也只是悄悄去拜訪了幾個老朋友。
這其中涉及的是劉仁景、柴令威等人。
“世事變化真是難料!”
只是入了府邸,王福疇就一臉的感慨。
他看了看冷冷清清的府邸,不免一臉的愕然。
“其他人呢?”
一眾人前前后后在荊州接了李鴻儒的書信,也有了同時匯聚長安之舉。
這過了幾天熱鬧日子,轉眼間就冷冷清清。
王福疇感覺自己似乎被落下了。
“都去打仗了!”
李鴻儒指指西邊。
“都去打仗,那我怎么沒去?”王福疇道。
“您都七十多歲了,跑那么遠做什么?”李鴻儒道。
“你現在能耐大了,就看不起我們這幫老頭子了”王福疇道。
“哪有看不上,您這不還有考古的重事!”
“我不考古,我要打仗,你沒看劉仁景把我奚落的,他說自己現在還要入朝廷去打仗呢!”
“劉師伯身體好,他打打仗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
“你把我也安排安排,他都能打仗,我怎么就不能打!”
“你哪能和他一樣!”
李鴻儒一臉無奈。
劉仁景煉化仙庭下凡者,這是兩條命疊在了一起,不僅僅是靈魂強大,壽命也有了某種程度的年輕。
而王福疇吞服了仙桃,當時是什么狀態就維持在什么狀態沒有老化。
吞一顆仙桃身輕體健,還能延壽三十年,但不會將王福疇從七十歲變成四十歲。
文人們也就年輕時可以靠著身體硬撐,跟隨軍團前行,年齡越大,實力越強后反而難于隨軍,更多是作為守護者存在。
甭看王福疇如今骨子硬朗,真要到軍團中跟隨打兩仗,這必然會累趴下,從而成為累贅。
“你本事大了,就看不起老師這點微薄的能耐了!”
李鴻儒一通解釋,這讓王福疇悻悻不已,只能止住自己那顆老夫聊發少年狂的心思。
“您考古啊,我陪您一起去考古啊!”李鴻儒笑道。
王福疇這些年都折騰在考古工作中。
但王福疇帶著公孫舉考古毫無收獲,帶著陶依然同樣如此。
李鴻儒覺得王福疇帶著他考古的下場也沒區別。
但李鴻儒近期事情就是等待西伐,他跟著考古是假,和王福疇聊聊,又進行演法,看看是否能對這位老師有一些裨益則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