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洪的,洪扒皮,那是我的包,要送人也是我送,你算哪根蔥啊!給我,還給我!”這下徐穎可不干了,傻子都能明白里面的得失,她愿意連錢一起送給竇家,但不愿意白白便宜了洪濤。
“哎呀,反正你已經把包送出去了,竇清家里又出了這么大事兒,肯定也沒啥機會用,不如廢物利用讓給我。別喧嘩了啊,前面可有警察,小心弄你個妨礙公務銬起來!”
包都到手了,洪濤肯定不能輕易撒嘴。啥臉不臉的,如果臉能換包包,天天挨抽都是笑著的。但徐穎顯然不那么好糊弄,光靠話不夠,還得加點料,比如正在竇家院子門外小聲交談的兩位制服警察。
“…那你得答應帶我一起進去!”不光警察在,于亞楠也在呢。但看樣子她是進不去院子,只能翹著腳伸著脖子張望。
“來來來,錢你拿著成了吧!別弄丟了啊,這可是好幾十萬,賣了你都賠不起!你們家徐胖子和我說過,如果你被綁架,只要贖金超過五萬他就讓綁匪撕票!”
為了擺脫徐穎的糾纏,把到手的包包保住,洪濤連當大善人的機會都舍了。好名聲確實有用,但超過一百塊錢就不值當了,這就是洪濤的價值觀。
“成,洪扒皮你等著,看我給老徐打電話的!”布袋子到手,徐穎真沒心情和洪濤斗嘴了,根本不敢提著,緊緊抱在懷里左顧右盼,誰往身邊湊就懷疑誰是不懷好意,立馬橫眉立眼瞪過去。
搞得圍觀看熱鬧的人有幾位都被瞪虛了,腳下不由自主的讓開幾步,搞不清這姑娘是不是來尋殺父仇人的,生怕濺一身血。
“高警官、高警官…”洪濤才不怕徐胖子,根本不搭理徐穎,身形一晃,就把幾個圍在院門口伸頭探腦看熱鬧的人給擠開了。湊到兩位警察背后,先把腰略微彎下一點,再把笑容掛上臉蛋,聲音放輕,就像哄貓咪一般呼喚著。
“…這里沒你事兒,別圍觀!”高警官一回頭,年輕的臉上立馬就多了層黑氣,不管洪濤態度多恭順,看在他眼里也是虛情假意,笑臉背后全是冷槍。
“呦…李哥吧?哎呦呦,要不是湊近了看我還真不敢認,您這是二婚了吧,滿臉都是春風,比十年前可精神多了,猛一看和…”
見到小片警不搭理自己,洪濤也不發愁,又把臉轉向了另一位警察。這回腰不彎了,臉上的賤笑也沒了,換成了驚訝和驚喜,一邊說一邊伸出雙手,仿佛正在被領導接見。
“我他媽踹死你信不信!這是啥場合,別亂說話…”這位有點胖,年紀四十歲左右的警察應該是認識洪濤,可臉上的表情沒有高片警那么嫌棄,也真伸出手握了握。
“對對對,慎言慎言,來來來,先點上…高警官,您好歹也是我們的父母官,抽根煙不犯紀律吧?得得得,看來您是對我有太深的成見,沒關系,咱以后慢慢處,日久才能見人心吶…點上點上…”
也不知道洪濤是怎么把煙從兜里掏出來的,他兩只手都和警察握著呢,可一松開,煙盒馬上就出現在手里,分別遞給兩位警察。
老警察想都沒想就抽出一根叼上,但高片警卻用手推了回來。洪濤也不死命讓,繼續絮絮叨叨的拿出火機,幫老警察點上。
“小高啊,別和他客氣,聽我的沒錯…我說你這些年也不去隊里了,怎么著,有大院子就不認我們窮警察了是吧?”老警察瞥了高片警一眼,也沒過于多說,點了一句,繼續和洪濤聊。
其實這就是一種態度,不用多說,僅憑做派已經告訴高片警該怎么做。而且這種暗示更有力度,有點逼著年輕警察就范的意思。換句話講,我和他這么熟,你非要當敵人對待,自己看著辦!
“別別別,要拐彎罵人您真不是個兒,咱今天不玩這套…不是我不去隊里,是咱哥滾蛋啦,臨走還說我是個惹禍精,少去隊里給您幾位添麻煩。咱也是要四張的人了,得要臉啊,都這樣了還去那不是一點臉都不要了嘛。”
洪濤也不客氣,借著和老警察聊天的機會又往前邁了半步,不光和警察并排站,還把高片警擠開半步。弄得他像個穿便裝的領導,一左一右兩個警察陪著。
別看這是這么一站,周圍那些認識他的街坊鄰居眼神里的光芒就不一樣了,估計心里對以后的形式判斷也得重新估算估算。
合算侯片警退了,新來的片警和這位還是熟人。完,這下想打倒土豪農奴翻身的希望短時間內是夠嗆了,看這位新片警的歲數,怎么也得干個五年十年的吧。弄不好也和侯警官一樣當片警當二十多年,那這輩子就也沒希望了。
“嘿,孟隊說的一點都沒錯,你是走到哪兒麻煩就跟到哪兒。看到沒,我才休假回來,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被弄來了。站了一上午,這點了還水米未進呢。”聽了洪濤的叫屈,老警察挑起一根大拇指,表示非常擁護孟津的指示,還有佐證,就是今天竇家這檔子事。
“不是吧,自殺什么時候也歸刑警隊管了,來個法醫看看開了證明不就完啦?”
關于什么辛苦啊、顧不上吃喝之類的屁話洪濤都自動過濾了,這位姓李的老警察是刑警隊探長,按說這種事情不歸他們管,跟著來一起受罪肯定有別的情況。
難不成竇清他媽真不是自殺!難不成曲家琪和殷雪嬌這么快就搞清是誰給他們下的套,來報復啦!不成,必須搞清楚,如果真是他殺,那自己就得琢磨著是不是該出去躲躲了,這下算是惹到硬茬子了!搞不好是個大的犯罪集團。
“咳,自殺應該是真的,可事主的兒子把我們法醫給打了,好像腦子還有點問題,好不容易給制服了,這不正等著他簽字呢,不簽字我們這邊也完不了事兒啊!”
事情并不像洪濤琢磨的那么曲折離奇,讓李警官一說就特別簡單。竇清聽到他媽自殺也瘋了,嘴里喊著害人精,見誰打誰,差點沒把找他在法醫認定書上簽字的女法醫給掐死。
這下刑警隊也得派人來了,看看是不是需要進行強制手段,或者干脆給抓起來。打警察可不是什么好事兒,只要不是真瘋,必須弄進去解解氣。
“…李哥,先去我院里坐坐喝杯水吧,這里的事兒估計一時半會也完不了。”聽到這里洪濤算是全明白了,也知道該怎么做了,不動聲色的用胳膊肘捅了捅老警察的腰。
“也對,我出來的忙,還忘了帶水…小高,要不你…”老警察多賊啊,馬上就明白洪濤有話要說,但不能當著外人說。雖然他也納悶這時候洪濤為啥非要摻和一腿,可面子必須給,于是扭頭沖小警察假客氣一番。
“洪老板,要是不麻煩我也弄杯水喝,不麻煩吧?”沒想到的是小片警真是成心對著干,居然拿假客氣當真實誠,順桿爬了。
“…”老警察也挺意外的,但沒有拒絕,只是不動聲色的沖洪濤眨了眨眼,意思是沒關系。
“那必須滴呀!您是為人民服務,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但我們當群眾的不能睜著眼假裝看不見。國家不是說了,警民一家親,讓親人喝口水太正常了。哎哎哎,老主任,您幫看著點,這院子不能讓人隨便進啊!”
既然老警察不在意,那洪濤就不在意,在意這時候也沒法問,只好吆喝著廢話和套話,一邊分開人群開路,一邊沖外面的居委會主任喊了一嗓子。這家伙就是個混子,遇事總往后躲,半點責任都不愿意沾,現在我讓你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