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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萬萬沒想到

  水霧與光暈交錯的江面上,騎鴨的老翁已經渡江過半,岸邊圍觀的人群當下再也忍不住,除了兩個力有不逮、抓耳撓腮想不出渡江的辦法的家伙外,其余眾人紛紛各施神通,想要渡江而過進入酆都。

  張驕亦不例外。

  濃郁的灰白色氣息不斷從他周身涌出,匯聚在腳下,一條煙霧般的灰白色走道朝著江面蔓延過去。

  他一步踏出踩在走道上,煙霧般的走道迅速沸騰起來,煙霧翻滾彌漫之間,張驕整個人的人影變成虛幻一片,整個人如同鬼魅一般時隱時現的穿梭在江面之上。

  剛一踏入江面,張驕這才明白為何先前的河童頭為何行進的那般緩慢。

  眼前陰氣彌漫,煞氣凝結成一片黑云籠罩著整個天地,無數各式各樣的陰靈站在在一盞盞河燈之上,不斷的飄蕩在在江面上,它們或低哭、或高歌、或狂笑,不時還有許多模樣獵奇詭異的陰靈碰撞到一起,然后兩者聚成一團,互相將自己塞入對方體內,變得越發丑陋怪異。

  整個場景顯得一片鬼氣森森,格外的詭異陰森。

  張驕周身陰氣彌漫,灰白色的氣息在他身后飄舞,如同無數觸手般的張牙舞爪著,不時的將路過或是無意識靠過來的陰靈撕成一縷一縷的陰氣。

  他左眼猩紅一片,眼珠收縮成貓一樣的豎瞳,針尖般的兩端牢牢的指向著浮在眼眶中的南北二字。

  這在外界看來不過幾百米的距離江面,但等你真正的踏入后,你才會發現,眼前的江面何其遼闊,一眼望去看不大任何邊際。

四周一片茫然,沒有任何參照物對比,前后左右、東西南北四方皆分不清。加之江中陰邪齊聚,陰煞之氣凝聚下,江面  更是平添幾分邪異。

  陣陣陰風夾雜著喪曲一般的低吟,如同魔音貫耳般無孔不入,不斷的帶走你身體的生機與神志,四周游蕩的陰靈更是本能的糾纏上來,想要將你永遠的拖在此處,永世沉淪。

  張驕自然沒有這種煩惱,他此刻比這些毫無靈智的陰靈更加適應這個地方。周身死氣陰氣環繞,身影若隱若現,蒼白的臉上,一只眼睛血光大盛,在一眾陰靈中不斷穿梭,望之簡直不像活人。

  如果你從江外望去,只見他的身影在一閃一爍間,竟然慢慢的追上了騎鴨先行的老者,將不少人都甩至身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子時已經逐漸接近尾聲。

  在這片浩瀚無垠的陰川江面上穿行了不知多久后,張驕眼前忽然一亮,面前萬年不變的景色突然有了變化。

  一座青黑色的雄偉巨城突兀的出現他的面前,抬頭望去,這座巨城不知幾多之高,就連掛在樓門之上的燈籠也顯得巨大無比。

  張驕站在它的面前就仿佛一只螞蟻站在高山之前,顯得無比的渺小與卑微。

  早他一步上岸的老翁此刻正怔怔的盯著巨城,就連手中的旱煙已經熄滅了都不自知。

  正門中央,古樸大氣的酆都二字底下,朱紅色的城門大開,從外往里面看去,只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所有人都對大開的城門口有產生了一股巨大的畏懼感,仿佛面前是一只洪荒巨獸張開了大嘴,只等他們送門上口。

  張驕也不列外,望著眼前黑乎乎一片如同巨獸門牙一般的城門,巨大的恐慌感不斷涌上心頭,就連體內的兩只厲鬼也似安靜了許多。

詭異的城門旁,張驕和老翁待在城樓下,誰都沒有先動  直到子時將要過去。其間,又有六人陸陸續續的穿過身后詭異的江河,來到了酆都城前,一邊打量著這座傳說當中的鬼城,一邊觀察著其余的諸人。

  這次,大家都沉住氣息沒有急著進程,反而你看我我看你,都等著別人先出頭。

  很快,子時就已經過去,一道飄忽不定、鬼氣森森的話音忽然響徹在眾人耳中。

  “諸位法師,子時已過,爾等為何還不進城,可知大王已等候多時了。”

  黑乎乎的城門口處,一身著綠袍,笑容可掬的人影忽的飄出,來到八人身前。

  “諸位且隨我來吧。”

  眾人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也不問為什么,他是誰,就順從著他的話語,朝著酆都城大門走去,就要進城。

  “你正在接觸特殊鬼物,鬼判官。”

  就在這時,突如其來的提示音忽然將張驕驚醒,他將要踏入酆都的腳步下意識的停在空中,領在前方的鬼判官驀然回首,轉了一百八十度的腦袋上滿是笑容可掬。

  “法師為何停下?”

  張驕對視著鬼判官看過來的眼神,心思飛快轉動。

  “他還有任務在身,無論這酆都鬼城到底有多么恐怖詭異,這一遭總要走上一次,而且已經踏上別人的地盤了,在想退其實那么容易的。”

  既然已經做出選擇,他當下也不婆婆媽媽,懸在空中的腳步直接落下,跟著鬼判官就要繼續往里走去。只是心里已經打定主意,一旦事不可為,就立刻放棄所有任務選擇回歸。

  只是,意外總是接二連三的發生。

  就在他將要行動時,一不明的球形物體帶著重重殘影,忽的直接從他耳旁飛過,朝著前排的老翁沖去,同時,陣陣暴怒聲也不斷傳來。

  “老不死的東西,你敢陰我?”

  張驕細眼看去,只見先前已經沉溺江中的河童頭,此刻正赤紅著雙眼拼命的朝著老翁脖子處咬去,口中還不斷的桀桀的怪笑著,如鴉似鷲。

  “你這斷子絕孫的老王八,你害的我不得不用了這還沒修行成的飛頭降,從此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再也沒有超生的機會。”

  “我要你死啊!”

  怒吼之間,這真變成了河童頭的河童頭,瘋狂的朝著老翁脖子處要咬去。

  倒三角的尖銳牙齒不斷發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磨牙聲,顯然是將這老翁恨入骨髓,此刻就要將他生吞活撕了。

  老翁呆懈的看著迎面飛來的腦袋,沒有半點反應,眼看就要被河童頭咬斷脖子,一命嗚呼了。

  只是,還沒等它下嘴,走在最前方的鬼判已經笑道。

  “這位法師既然來了,那就不要胡鬧了,大王已經等了很久了。”

  飛舞在空中的河童頭就像被蜘蛛網捕捉到的蚊子一樣,開始劇烈的掙扎了幾下后,就停止了動彈,靜靜地掛在老翁的肩膀上,一同往城內走去。

  張驕這才有機會看個分明。

  那河童頭脖子以下的身體全無,僅剩的脖子上一片干扁不提,還密密麻麻的長滿了指長的紫毛,一長串連接著心肝脾肺腎的粉紅色的腸子在紫毛中若隱若現,看起來格外的滲人。

  這就是志異鬼怪故事中的飛頭降嗎?

  張驕一邊觀察著,一邊隨著鬼判官踏入了他任務的目的地,鬼城酆都。

  酆都并沒有如張驕所想的那般群魔亂舞,整體看起來就像是他以前去過的那些拍戲所建的古城一樣。

  整體四四方方,內部房屋林立,雖然看上去有些殘缺破敗,但整體依舊保存的完好,只是過于陰冷空敞,沒有半點生機,就連鬼影子都沒一個。

  當然這也可能是他跟著鬼判官行進的緣故,他們每一步踏出,眼前的景象就是一個變化,短短的幾步之間,鬼判官就將他們引至一無比空曠的大殿之中。

  大殿黑乎乎的一片,唯有中心處一寬大的如同室內游泳池的大黑鍋立在中央。

  大黑鍋深不見底,鍋內不斷翻滾著濁黃色的液體。鍋底下,成千數百個螞蟻一樣的小鬼正鼓著腮幫子奮力的吹著氣,看起來尤為奇怪。

  將他們引至大殿的鬼判官停住步伐,朝著已經清醒過來的諸人笑道,“諸位法師,請開始你們的表演吧,大王已經等待良久了。”

  說完,他的身影忽的一下消失不見,大殿的角落中,一簇簇幽綠色的燈火忽然亮起,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張驕他們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凸起的石臺上,四周翻滾著濁黃色的液體,熾烈的熱浪不斷的從濁黃色的液體上傳來,仿佛要將他們烤焦一樣。

  張驕下意識的動了動手腳,一陣叮鈴哐啷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只見他們所有人全身都烏沉的鐵鏈鎖住,就連那河童頭也不例外。

  這些烏黑的鐵鏈上陰氣彌漫,似真非真,似假非假,他們明明能夠感受到它的存在,但走動甚至施法卻不會被這些鐵鏈影響分毫,當真是神秘莫測。

  就在這時,一道巨大而又陰森的聲音自天而降。

  “一炷香內,找到鑰匙打開鎖鏈者可離開油鍋。”

  話音剛落,他們站著的石臺上,一根兒臂粗約有一米左右的香燭忽的立在中央,一只渾身焦黑色,散發著星星點點火光的小鬼一躍而起蹦到香頭上,點燃的同時還抱著香頭開始啃噬起來,眼瞅著香頭就少了一分。

  一把閃爍著黃銅光澤的鑰匙自天而降,化作一條赤黃色的小蛇,直接鉆入開始冒泡的油鍋中,在熱油中肆意地穿梭游蕩。

  “你參加了酆都法師會,任務二完成。”

  張驕聽著耳邊傳來的任務完成的提示音,眼神中沒有半分高興。

  他發現自己失算了。

  他原以為酆都法師會是像武林風那般直接擂臺單挑斗法的,再不濟也是個鋼鐵牢籠大賽,來一場多人大亂斗,但他萬萬沒想到,這酆都法師會竟然是智勇大沖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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